35.第三十五章

太始三十一年, 人君暴虐,引妖邪輔政,妖皇借帝君血破開化祖封印, 此後, 妖域, 八荒界, 魔域三族混戰, 死傷慘重。

修仙各派掌門人紛紛遇害,妖邪張狂。

王琰瑜不過奉命走了一遭,便遇麻煩, 若非絳靈君及時出手相救,他早就涼透了。

坐在大廳, 王三胖餘光瞥着自家師祖一張煤炭臉, 唯唯諾諾道:“師祖, 這次怪弟子沒小心,竟遇到了化祖座下的月殺, 還連累了絳靈君受傷,實在該死……”

他擡着眼皮掃了一眼,發覺那人還是抿脣不說話。

“酒酒。”見他緘默不語,兒茶也不顧外人,膩膩歪歪地貼了上去, 道:“你生氣了。”

“沒有。”

陳清酒頭一歪, 雙眸微擡, 兒茶的手頓在半空, 最後收回, 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你看我不都是安然……嘶!痛痛痛痛!”

正在給王琰瑜包紮的景銳手一抖,下意識地也勒緊了手中的繃帶,可憐王三胖臉成了豬肝色,憋着氣不敢出聲,而反觀兒茶,則嚎出了豬叫。

“酒酒,還是我來吧。”

這手法,和謀殺情夫沒差別了。

“哦?”陳清酒挑了個眉,裝模作樣地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手腳麻利地拆了那繃帶,堂內立刻出現血崩。

陳清酒將那血繃帶隨手一丟,嘴角強硬扯出一抹弧度,幽幽道:“兩日之內,敢出現在我面前就打斷你的狗腿。”

兒茶:“……”

他委屈巴巴地目送着陳清酒離開,最後只能身殘志堅地自己包紮了傷口,一旁當背景當了許久的王三胖終於忍不住吐了一口氣,問道:“那個,您不跟過去?”

“我?”兒茶看他,眯着眼傻笑,“算了吧,酒酒他說話算話的,我們以前吵架也一樣,說是幾天不理會我便絕不和我說一句話,他心甘情願面對着那些枯燥乏味的條律……”

王三胖同景銳對視了一眼,都看透了對方眼底的嫌棄,卻又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這絳靈君沒救了。

兩日之後,兒茶爬到了陳清酒房屋頂上,偷偷摸摸地掀開了青瓦,眼神往裡面溜。

“在看什麼?”

兒茶呼吸凝滯了一瞬間,回頭坐下,抱着酒罈子,尷尬地撓着嘴角,“你洗完了啊?”

陳清酒目光淡然,與他並排坐下,撈出他身後的酒罈子,淺嘗了幾口。

兒茶往他身邊擠了擠,看着他道:“酒酒,你是不是不開心?”

陳清酒實話實說道:“有點兒。”

“是因爲各大門派對於化祖的態度嗎?”

陳清酒抱着酒罈子,抿脣不語,思索片刻,纔有些漫不經心道:“此舉無可厚非,化祖一事,稍不留神便會毀了百年基業,他們慎重些也是對的。”

“出頭椽兒先朽爛,誰都想着看勢頭,不願做那出頭鳥去惹事端。”兒茶將他手裡的酒罈子抱了過來,與他對視一眼,“酒酒,你有沒有想過,修仙百門若對此置之不理,很可能叫你身死其中。”

“我求仁得仁,不會怨任何人”陳清酒看他,黃昏將至,他的眼底透着些許迷茫,“先師曾言我不可教訓,我大抵是真的愚笨。”

喉間一熱,兒茶將那酒罈子放在旁邊,聽他又道:“反正早晚也會離開,就算身死其中,也了無牽掛,若修爲日漸高深,卻要眼睜睜看着身邊人離去,豈非難過,我……”

陳清酒話還未說完,便被兒茶的動作打斷。

他解下發帶,將兩人的手栓在一起,並且打了個死結,而後滿意笑着,“你看,這樣我就不會離開了。”

他的墨發散在碧瓦上,陳清酒看了過去,兒茶右手捏着兩人腕間髮帶的一端,另一端則徐徐墜着。

“我沒同你玩鬧。”

陳清酒傾身,那條系在腕間的髮帶自然鬆開,他左手握着髮簪將兒茶的墨發攏起一半,這個動作有點困難,所以人一個不小心便撲進了兒茶懷中。

身子往後一栽,兒茶一驚,右手攬過他的腰身,還未攬住,便被帶下了屋頂,同他一起滾進了草叢堆裡。

“唔,這酒後勁好大。”陳清酒掌根摁住額頭,暈暈乎乎地躺在兒茶懷中。

兒茶抱着那滾燙的身子,恍惚道:“是啊,後勁有點大……”

陳清酒仰頭,一雙清亮的眼睛染着水霧,半是迷茫,兒茶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彷彿受到了蠱惑,左手捏着他的下顎,微微貼近,呼吸地小心翼翼。

就在雙脣即將要貼近那片溫潤時,院門突然被打開。

“師祖!”

兒茶身子後仰,左手一動,連忙將人扶起,乾咳一聲。

身後,王三胖走了過來。

“師祖怎麼了?”

“喝的有點多了,你先扶他去休息吧,別讓着涼了。”兒茶鬆了手,看王三胖將陳清酒攙扶着回屋,他食指按着雙脣,微微斂眉。

方纔,差一點兒就親上了。

下意識地一擡頭,被王三胖扶着的陳清酒心有靈犀般的也將視線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兒茶被盯得寒毛豎起,一個激靈,心想:不會又要打斷我的狗腿吧!

三個月後,百家淪陷,絳靈宮內,兒茶將順手的幾樣東西摔了個遍,依舊氣難平。

“廢物。”他坐在玄石榻上,手指將榻前的龍頭石雕捏的粉碎,“絳靈山門弟子衆多,竟連奈何宮一日都保不住,養你們是吃白飯嗎!”

絳靈山君從來乖張暴戾,旁人不曾見過他溫良,只當他是個六親不認的魔頭,下面人不敢吭聲,由他劈頭蓋臉地罵一頓,再被轟出大殿。

絳靈山君一聲令下,衆人滾的迅速,霎時間,大殿空蕩,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聲。

近日諸事不順,靈均閣同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兒茶不會分!身,但派幾個人過去看着還是沒問題的。

大殿內清淨沒多久,一個黑衣暗衛就跪了進來。

兒茶揉着髮鬢,換了個姿勢,眸色不改陰鬱,“靈均閣近日如何?”

“尚可。只是那位仙師前些日子受了傷,如今好像是在後山修養,直到屬下今日打算離開時,他纔出來,在院子裡……”

聽到陳清酒受傷,兒茶一陣心悸,眉頭皺起,下面侍衛支支吾吾地,叫他不耐煩,“在院子裡怎麼了?”

“呃。”侍衛摸了把汗,怯怯道:“雕了兩塊竹牌,用紅頭繩綁在了桃樹上,然後,竹牌…”

兒茶眉頭一挑,眼睛又深又沉,“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侍衛‘咚’地一聲,磕了個響頭在地,眼一閉心一橫,大聲說道:“仙師在竹牌上刻了兩個名字!一個是自己的,還是一個是叫成鈺!”

紅頭繩,兩個名字,桃花樹。

傻子都知道這什麼意思,侍衛不禁爲自家主子委屈,一擡頭,果然看見兒茶埋着頭,面色說不出的難看。

侍衛心想:完了,主子的白月光跟別人跑了……

“噗……”

兒茶坐着,他眉眼都是彎的,好像顧慮這還有個外人在,緊抿着脣,卻到底沒忍住,便擡袖捂着,整個人縮在角落裡,微微發顫,好不可憐的模樣。

“主子。”侍衛不解,有些害怕,思忖道:“別是被綠傻了吧?”

兒茶確實有點傻,就因爲陳清酒,他數日來糟糕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兒茶看着殿外烏壓壓的天,低語呢喃,“什麼時候學會凡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了……”

後山有一處院子是王三胖清出來,專門爲陳清酒準備的,院子裡種着一株桃花樹,三九天裡,光禿禿的桃花樹枝間只有紅頭繩繫着的一對竹牌,在風雪裡搖曳。

兒茶將那一對竹牌握在手裡看了看,到底沒手賤地扯下來,他推開房門,屋子裡還點着燈,陳清酒閉着眼都知道是誰來了,他緊了緊被褥,睡意朦朧,“你來幹什麼?”

饒是靈均閣的祖師,也挨不過這冬日,兒茶跨過火盆,額頭貼在陳清酒面上,“有點燒。”

兒茶冒雪而來,雖進屋前溫了溫身子,但到底還帶着些許寒氣,陳清酒鼻音重,迷糊中埋了埋頭,不讓他碰,嘀咕道:“明日就好了。”

兒茶點頭,除卻外袍,腿壓在牀沿,伸手去推他,“絳靈山沒地睡,讓我今日同你擠擠。”

“騙誰呢?滾滾滾。”

話雖如此,陳清酒卻是眉頭一皺,身子往外動了動,給他讓出了裡面的地。

兒茶喜滋滋地鑽了空子,躺在他身側,嗅到一絲甜香,他手指往枕頭下摸了摸,果不其然,碰到一個盒子,裡面是安神的合歡散。

兒茶手指握着一縷青絲,陳清酒呼吸平穩,想是真病的嚴重,片刻便熟睡過去了。

若時間定格,永遠不再往前走了,就這樣,管他瓢潑紅雨,還是晴空萬里,就這般守着一個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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