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離去
眼前這奇特的山壁,正是校慶時白起帶張龍潛來過的鬼門。
見張龍潛終於反應了過來,風星這纔開口道:“不錯,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前面是有路可走的了吧?”
張龍潛卻爲難了起來:“可是大哥,裡面是地府啊!難不成你說的修行之地就是……”
“不錯,正是地府。”
果然如此。
張龍潛連吃驚的反應都生不出來了,就聽風星悠閒的解釋道:“地府裡面有八大地獄,小地獄更是不計其數,要論兇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你可以在裡面體會步步緊逼的滋味,修行一定可以事半功倍。至於時間嘛……地府是由許多不同的時間交錯而成的,所有的地獄裡時間流逝都比陽間要快,相傳極深的阿鼻地獄中,時間甚至快了近萬倍,在那一層地獄中過了一萬天,陽間纔算過了一日。”
聽見風星的話,張龍潛忍不住疑惑道:“可是傳說中不是說,每一層地獄都是按照受罪時長由少到多排列,其中第一獄就要以陽間三千多年爲一日嗎?怎麼大哥你說的剛好相反啊?”
風星忍不住咋了下舌,道:“我發現你們這些小輩真是愛亂傳。地府實際上是與人間界一體的一個空間,只不過它是陽間的陰面,主要負責將魂洗淨後重新投回陽間,以保證陰陽的平衡。要真按照你所知道的傳說算下來,地獄定下許多長得不行的刑期,那些罪鬼要什麼時候才能投胎?真要花個百多億年的話,陽間還不得完全失衡?”
順着風星的話稍稍想了下,覺得確實有道理,張龍潛便問道:“所以傳說中,地府給判了幾萬年的刑是不存在的?”
“不,確實存在,只不過是按照地獄的時間來算的,並不會影響陽間的平衡。”
終於瞭然的點點頭。張龍潛伸手摸摸冰涼堅固的石壁,卻忍不住嘆了口氣:“傳說我是明白了,可是大哥,不管怎麼說這鬼門都是陰間之人才能進去的。我真的進得去嗎?”
風星輕輕笑了:“李煙鶴說前半句,你還記得吧?”
前路兇險,陰陽相隔,若無守心,九死一生。
張龍潛立即恍然:“‘若無守心’……守心劍!”
“不錯。守心劍既然是在地府中打造而成。自然充斥了地府的氣息,憑藉它一定能夠敲開鬼門。”
張龍潛禁不住振奮起來,就要取出守心劍,卻突然停住了,她有些擔心的問:“大哥,我這樣敲開門,待會兒見到開門的我該怎麼說才行啊?會不會說我擅闖地府啊?”
“你就說你是去見白起的不就好了?放心,憑你手中的守心劍,沒人會懷疑的,等到進了地府再找白起幫個忙留下來就好了。”
“有用嗎?”張龍潛忍不住有些懷疑。畢竟白起只是地府的一個罪人,搬出他的名頭也就算了,竟還要他幫忙,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一點?
聽見張龍潛遲疑的聲音,風星嘆了口氣:“龍潛,你腦子真的變得有些不好使了啊!你想想,如果白起只是一個普通的罪人,地府怎麼可能允許別人爲只是個鬼魂而已的他打造兵刃?又怎麼會准許他隨身佩戴?”
聞言張龍潛雙眼一亮:“對啊……這麼說來,當時開門的白無常對武安君一直都用的是敬稱……”
念及此,她心中稍定。想着事不宜遲便雙手一合取出了守心劍,隨後深吸一口氣,有些忐忑的握着守心劍貼上了山壁。
之前明明還是冰冷堅硬的山壁,此刻卻感覺如同柔軟的布匹一般。守心劍剛接觸到光潔的表面,山壁便如同水面一般微微波動起來,見此,她立即收手站好,等着像上次一樣有人出來“應門”。
果然,等到山壁迅速平靜下來之後。一個清脆冰冷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誰啊?”
接着山壁微微扭曲,一個人影冒了出來。
看着那全白的身影,張龍潛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還好還是他,便行了一禮道:“謝大人,可還記得我?”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這樣的話語,謝必安便透過面具仔細的打量張龍潛,過了一小會兒纔看着她手中的守心劍恍然道:“你是武安君帶過來的那個小丫頭。”
心想還記得就好說多了,張龍潛露出禮貌的微笑道:“正是。我想去地府見一見武安君,不知謝大人能否通融通融?”
聽她這樣一說,謝必安上下的看着張龍潛,雖然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張龍潛還是從他的眼中讀出了驚訝,她不由心中一緊,問道:“怎麼,難道不能見他?”
謝必安搖了搖頭:“非也。以武安君的身份,你有了這柄劍確實是可以見面的,只不過……”頓了一下,他在張龍潛有些緊張的目光中道:“武安君他,早就不在地府之中了。”
“不在?”張龍潛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武安君投胎了?”
說完她卻立即意識到不對,因爲當初見面時,白起言語之間都表現出仍有愧疚,分明是還沒有原諒自己,既如此,他又怎麼可能願意離開地獄去投胎呢?
心中不由浮現出一抹對那讓自己心折之人的擔憂,張龍潛疑惑的看着對她的問題無動於衷的謝必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謝大人,武安君到底去了哪裡?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謝必安凝視着張龍潛,發現她眼中真的有一絲掩藏下來的擔心,這纔開口道:“武安君是在與你分別之後離開的,他走的時候一切如常,除了閻羅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處。”
聽見白起沒事,張龍潛稍稍鬆了口氣,隨即便爲自己的修行擔憂起來。
沒了白起,她就失去了進入地府藉口,這樣子還能順利進去嗎?
看着謝必安點頭示意了一下,似乎就要回去的樣子,張龍潛心一橫,上前一步道:“謝大人請留步。”
謝必安疑惑的看着她:“還有何事?”
“您……可否允許我進入地府之中?”
話音剛落,謝必安身上便陡然散發出一股徹骨的寒氣,讓張龍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盯着張龍潛,冷聲說道:“陽壽未盡之人不可進入地府,小丫頭,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龍潛老實的點頭:“知道。”
聞言謝必安聲音更冷:“活人私自敲開鬼門已是重罪,還明知故犯意圖進入,冒犯地府,你是想讓我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