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衆人在金門鎮內休整療傷。金門鎮內滿目的殘垣斷瓦,瘡痍滿布。金門鎮的百姓見令狐沖一行人不顧生死救他們於水火,更是感激不盡。紛紛拿出了食物和水給受傷的教主和弟子休憩補充體力。
董方青在柳山和幕下身邊多年,知道他們不可能 沒有退路。於是在已經成爲廢墟的大殿內搜尋着什麼。只見他一會兒蹲下查看牆根,一會兒叫人半開倒塌的巨石;終於有所發現了!原來幕下等人早已在大殿內挖了一條地下隧道,供逃生使用。當時爆炸之際,他一定就是帶着柳山和林平之從這裡逃走的!
“向教主!趕緊派人去城外的海邊碼頭察看,他們一定是從這裡逃向碼頭!”董方青大叫。
向問天點了點頭,派了幾個教主前去察看。但趕到時雲杉號早已駛離了碼頭,遠遠的只看見有一艘大船的影子漂浮在海面越行越遠。
“他們一定是逃回了無尾島了!都怪我沒早點想到這點!”董方青捶胸頓足。
“董兄弟,不必自責。幕下我們遲早會收拾他們!當務之急,是先幫大師、先生還有受傷的同伴療傷。還有就是~圓了田兄的心願。”令狐沖說着眼神落寞的看着地上毫無生氣的田伯光。
東方不敗抱着已經崩潰自責不已的儀琳,摸着她的頭安慰沒有說話。
“老衲沒事,還支持的住!平大夫,先幫莫大先生診治吧。”方正大師看着雙目緊閉但眼瞼通紅的莫大很是擔憂。
平一指仔細診治了莫大先生的眼睛後,表情嚴肅的說:“莫大先生,現在覺得怎麼樣?是否還能看見光?”說着拿起燭臺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大先生瞪大了通紅的雙眼仔細搜尋着燭光的蹤跡,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他無奈的說:“我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怕是已經瞎了!”
平一指接着在紗布上塗上了厚厚的藥膏,給莫大先生紅腫的雙眼包了起來安慰說:“先生莫急,平一指給你上了藥。現在毒未散,等過幾天在看。”
戒嚴則扶着方正,拿出靈鷲寺的聖藥幫他服下一邊幫他把斷手固定。“方丈,你可覺有何不妥?”
方丈大師年事已高,斷手加上連日大戰顯得有些疲憊,他捋着長鬚緩緩說到:“老衲沒事,只是人近古稀不免有些累了。戒嚴別擔心!”
“大師,你的傷!還是先行休息吧,其他的事暫且交給我們處理。”令狐沖站在一邊焦急而又關切的說。
方丈大師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便拿出了念珠開始唸經打坐。
客棧的一間廂房中,儀琳癱坐在牀邊兩眼無神,她眼前全都是田伯光爲她擋住巨柱時的畫面。她呆呆的坐着不說話,眼淚卻不停的流着。
東方不敗倒了杯茶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儀琳,人死不能復生!先喝杯茶,田伯光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也不能安息。”
儀琳緩緩轉過身,無力的說:“姐姐,是我害死田伯光!我對不起他!不知道改怎麼面對~我!”說着雙手抱膝把頭埋在了腿上又痛哭了起來。
東方不敗放下了茶杯,定眼看着她緩緩說:“哭就有用了嗎?哭就能讓他起死回生嗎?儀琳你忘記田伯光臨死前說的話了?能爲自己所愛的人而死,他是快樂的。他爲什麼要保護你?爲什麼一直守護你逗你笑?就是喜歡你能快樂的活着~”
儀琳聽了她的話慢慢擡起了頭,抽泣着說:“可是爲了我,不值得!我已入佛門,平身必定青燈禮佛。他爲了我這個小尼姑而喪命,我卻什麼也沒爲他做,什麼也不能做。長久以來他一直呆在我身邊,有時是很煩人。但是好像變成了一種習慣,好像是一個哥哥又好像是一個朋友,我說不清楚~可現在,他就這麼走了,就這麼應爲我走了!我不知道改怎麼辦~”
東方不敗輕輕坐到了她身邊,無奈的笑了笑了說到:“傻妹妹,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愛就是這樣!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只想對他好,爲他付出不求回報。田伯光就是這樣,他知道你沒有辦法迴應他的愛,所以選擇了默默守護。如果你真想爲他做什麼,那就是好好的活着,快樂的活着!”
儀琳好像是明白了什麼,舉起雙手摸去臉上的淚痕嗅了嗅鼻子。她仰天長嘆一口氣,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
“這纔是我東方不敗的妹妹。好了,先睡吧。明天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過去的每一天都不可能再回頭,好好休息!”說着她起身拍了怕儀琳的肩向門外走去。
儀琳一個人躺在牀上,回想着剛剛姐姐說的話,回想着田伯光和她說的話。一天的苦戰和沉重的打擊讓她身心俱疲,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去了。
東方不敗走出房間後交代了董方青幾句後獨自一個人走出了客棧。
走在破敗的街道上,到處是燒燬的房子,破損的屋瓦。她想起了從前,想起了自己爲了擴大日月神教時所做的一切。走着走着,來到了大殿廢墟。看着眼前如同黑木崖上同樣的宮殿在自己面前崩塌,看着雲娘這個僞“東方不敗”死在自己面前,看着田伯光爲救自己妹妹而死,她心中百感交集!崩塌的大殿就好似曾經的雄圖霸業,雲娘就好似自己以前只有恨沒有愛的影子,而田伯光就好似挖心的自己只是結局截然不同。
她沒有爲失去雄圖霸業而感到失落,卻爲雲娘感到可悲。她沒有爲失去教主之位感到不值,卻爲田伯光的犧牲而感恩和欽佩。她是東方不敗,她還是保有那份驕傲和霸氣。她是東方不敗,她任然技壓羣雄無人能敵。但她也是東方白,她有着對愛的嚮往有着對愛的依戀。她也是董方白,有着對弟妹的關懷有着作爲長姐的責任。
她獨自一人飛身坐在廢墟的屋頂上坐下,默默的看着四周。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不累嗎?”令狐沖手中提着壺就飛身上了屋頂坐在她身邊。
“令狐沖,你怎麼來了!”東方不敗詫異的問。
“那你又爲什麼而來呢?我也不知爲何,將田兄安置好後就想再來這裡看看。”令狐沖苦澀的笑了笑,舉起酒壺喝了一口。
“田伯光,我感激他,他救了儀琳!他爲愛的人而付出所有,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東方不敗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說着。
“是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但你卻願意爲了我而挖心。”令狐沖感嘆着用一種憐惜而又不捨得眼光望着她。
“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我早就忘了。”東方不敗好似滿不在乎,搶過令狐沖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一陣寒風吹過,天上飄起零星的小雪,寒冬終於到來了。
寒風吹起她的絲絲秀髮,在月色的映照下那麼迷人。令狐沖見天寒下雪了,握住她的手說到:“天寒了,還穿這麼少!不冷麼?手都冰涼了。”順勢輕輕的環着她的肩將她攬入了懷中。
“令狐沖,你幹嘛!”東方不敗斜眼看着他,卻沒有掙脫。因爲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值得依靠,也是她長久以來一直嚮往的。
令狐沖輕擁着她,頭靠在她的發間“我想起了田兄說的:珍惜眼前人。”
東方不敗與他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如今的月下小聚是歷經了多少坎坷、生死、多麼來之不易。東方不敗笑了笑靠着他說:“盈盈呢?你去看過她沒有?”
“我說了,交給我。向問天會照顧他的。我在門看過了,她還睡着呢。估計藥還沒醒。”令狐沖皺了皺眉,不想打擾到兩人的溫情小聚。
“好了,我不說了!不過幕下他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所造成的傷害,我要他十倍奉還。”東方不敗堅定不移。
“那是一定的,但是不管到哪裡~我都會隨你一起!生死與共!”令狐沖擁緊了她,珍惜眼前這個獨一無二的可人。
寒夜裡,零星的雪花漸漸轉變成了鵝毛大雪。雪花飄落在殘垣瓦力之上,顯得如此悲涼。好似訴說着這裡曾發生過什麼,瓦力上兩人的愛也如此的悽美。在這寒冬大雪紛飛的季節裡,還有一場大戰等待着兩人!
向問天照顧完任盈盈後,走出了客棧正和守夜的教衆談論着是否有異動,卻看見了大殿廢墟上的兩人。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一生效忠於任我行,又是看着任盈盈長大的。如今任我行死了,任盈盈瘋了。而東方不敗卻又是抗擊大敵的關鍵!他不知改如何自處,嘆着長氣默默的走開了。
他心痛大小姐所託非人,又怪不了令狐沖畢竟他捱了一刀。這感情之事,也只有他們三個自己才能懂,別人管不了也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