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竄得真快,哪怕是吐了一些,這會兒也腳步浮亂,頭暈眼花。
她扶着電梯內持的扶手,頭靠在牆壁讓那冰涼緩解一下臉上的燥熱,電梯門開了,叮的一聲,她看也沒看的出去了。
出門好巧不巧的便撞到一名服務員,她一把扶着蘇昀。這會兒的她很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不,坐估計都已經坐不住,要躺着。
服務員拿走了她手上的房卡,“姑娘,您這房間在20樓,這裡是17,我們在上。”扶着她進了電梯,摁了20。把奪過來的那張房卡,悄悄的塞進了蘇昀拉鍊未拉全的包裡。
蘇昀的頭還是很重,但還是有理智的,只是眼皮重得擡不起來,指了下她手裡的房卡:“是……20樓嗎?”兩腿都是軟的。
“是的,小姐。”服務員彬彬有禮。
終於可以睡在牀上,連去洗浴都沒有勁頭,只把厚重的棉襖脫了,服務員給她開好了空調,並脫掉了她的鞋子,喊她去被窩裡面睡。女人用着最後一絲理智擺了擺手,連話都說不清。
服務員看她的確是不想動,也作罷。她先關掉了屋內所有的燈,然後出去時……拿走了房卡。
女人睡在牀上已經進入睡眠狀態,什麼也不知道。
……
二十分鐘後,叮地一下,刷卡的聲音,然後房門被打開。藉着樓道里的燈光看到男人挺撥的身材,插卡,屋裡自動通電,玄關處的燈亮了。男人看向大牀,僵住。
真的是她。
米黃色針織,藍色緊身牛仔,還是側爬着……燈只有玄關處的亮了,牀上的地方依舊很昏暗,女人的臉籠在朦朧裡,透着股千嬌百媚。
牆上的時鐘似乎都停止了運轉,2017年,10月15號,10點39分28秒。
他沒再繼續開燈,脫掉了大衣扔在了地上,朝她靠近……走近了便聞到了一股酒氣,小臉紅撲撲的,兩年過去了……沒有一點的變化,除了直髮變成了卷,她還是一樣。
他半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許久……
還是記得那個陰沉的下午,他的刻苦銘心。
想起來胸口依舊像被遲鈍的刀子劃過了一刀,拳頭攥得緊緊的。女人忽然翻了一個身,眼晴睜了一下,也不過就是那麼一下子,然後又閉上眼晴……伸手在牀上抓被子朝身上蓋。
被子倒是沒有抓到,抓到了一隻手,熱熱的,很沒意識的握住,又翻回到了先前的姿勢,睡。
一系列的動作都是不知覺的情況下,轉瞬又睡得沉。
他以爲她看見了他,其實沒有……落在手背上的手,冰冰涼涼。肌膚接觸的感覺竟他的腎上激素上漲了幾個點,觸感依如昨日,軟綿綿的。腦海裡劃過某些畫面,男人目光一暗,反扣住了她的手:“還記得我是誰嗎?”聲音很低,自喉嚨裡迸出,似是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回答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以及輕輕的皺眉,蠕動,還是冷。
秦子琛把她的小反應收入眼底,置若罔聞,似乎沒有給她蓋被子的打算。冷嗎?暖氣的溫度還沒有上來,可在這室內能有多冷,女人,到底該有多冷!
他忽然起身,轉身……
轉身的一瞬間,只覺餘光之中有東西往下掉。他瞬間轉身,眼明手快的接住!
她落在他的懷裡,似有不適,輕哼了兩下,揪着他的薄針織睡去。所有的隱忍和剛強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實然就被瓦解,暗流的涌動就這麼朝他襲來……這種在懷的感覺,恍然隔世,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過……久到他是如此的渴望。
一觸就不願鬆開。
他低頭,這裡的光線極暗,他又把光都擋着,以至於連她的臉都看不清,可視線不受控制的不想移開,就這麼看了好久好久……
“蘇昀。”男人沙啞的低音,只是一聲喊,名字便已經從心底深處快速翻滾。
名字劃過心臟,低頭就咬住了她的脣……真的是咬,但也只是第一下,第二下已經是纏綿的吻。像是乾涸的很久的河流忽然來了傾盆大雨,哪一處不在狂哮着渴望。
淺吻變成了激纏,控制不住的。
酒香從嘴裡漫延,似乎都醉了……手從毛衣的下襬往上升,這女人的手冰冰涼涼但是身上卻很燙,烙着他的肌膚……當脫下她的衣服時,女人似乎是釋放了襟固自己的東西,輕輕的哼了聲。
妖嬈的身段,醉人的酒氣,一如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已不再是青澀的蘋果,搖擺的捲髮撩過胸膛,酥癢難耐。當衣服都退盡時,女人哼着:“冷……”
不停的往他懷裡偎去。
那一個單音字,讓他!!
手捧着她的臉,她緊閉着眼晴,兩頰透紅,誘人致極,聲音……這聲音!下一瞬,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懷裡,緊緊抱着,很緊。她還是往他懷裡鑽,扯過被子蓋住兩人,嚴嚴實實。
潮涌拍浪,禁忍了兩年的小動物,一下子被拍醒,抱着,摸着,吻着……女人說是有意識又沒有,若說沒有意識但又會淺淺的迴應。可能是潛意識裡碰到了熟悉的人,卻又因爲酒精沒有甦醒。
……
清晨,五點。
蘇昀醒來揉揉發酸的太陽穴,她習慣性的在醒來後的一分鐘內餐開眼晴,否則乍如而來的光亮,讓她看得不真切。喉嚨幹疼,那一大杯酒還真是要人的命。
嗯?她身上的衣服怎麼換成了酒店的浴袍,誰給她換的,服務員?呃……這麼周到?
起身,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兩年前有過,很多次。她皺眉,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出來換衣服。脫浴袍時,看到身上的痕跡……頓時!
臉刷的一下全白了,若說身上的異樣讓她疑惑,那麼這滿身的印子她怎麼也知道是什麼的。
閉上眼晴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之事,她只記得和莫棠聊完之後進了電梯,然後撞到了服務員……之後的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莫非,這又是和十年前的那一晚一樣,酒後亂,性?
人生就這兩次喝得大醉,每次醒來都有大震驚!
這是在玩她嗎?
微微顫顫的穿上衣服,忽覺陽臺上有人!隔着玻璃和一層窗簾,只能看到他人影的晃動……就是他!shit!
蘇昀咬緊了牙關,走過去,手在摸到門時,又退縮了,這麼冒然然的相見該多尷尬。
她沉沉氣,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先生,這國家不是最盛產紳士嗎?女性喝醉了酒,無論怎麼樣,你也不能這樣吧,趁人之危!我可以告你強見的!”
拿着包咚咚就跑了出去,門口玄關處還有一件黑色的風衣,使氣一般一腳踢到了垃圾桶旁,怎麼說還是感覺很窩火。抽出房卡,去退房。
陽臺上男人椅牆而立,這個時間點光線還很暗,他就穿着深藍色的薄針織休閒褲,迎着風。臉頰俊朗眉目舒展,低頭,臉上飄浮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溫柔着這清冷的早晨。
這聲音……還是好聽,沙啞的,甚是迷人。
這英文,說得真地道。
一樣的戲碼,十年後再次發生……不一樣的是,她先走了。
他抿脣微笑,儒雅矜貴,猶如春日濯濯青柳之姿。
……
回到家,狠狠地洗了個澡,真是造孽,又發生這種事。
離上班還有點時間,於是賴在牀上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才起牀。電話響來,在包包裡,是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