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凡出去,蘇昀一下子也沒了吃麪包的心情,不爲別的,只是心疼安心。
秦子琛把她手上的麪包拿過來,放在包裝盒子裡,準備下牀去倒水。正這時,聽到門外咚地一聲。秦子琛遲疑了一秒,趕緊跑了出去,蘇昀也跟着去了了,她不敢跑,只是大步走。
高希凡倒在了地上,昏迷,藥瓶扔出去老遠,針頭掉出,扎針的地方回了血。
秦子琛連忙按着他那隻打針的手,要撥針。手還沒有碰到針頭,一股大力推來,他踉蹌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女人摁着他的手,極快的撥了針,按住針眼處!
轉頭衝那邊喊道:“醫生護士,都瞎了嗎,快過來!”
聲音很大,尖銳。
她抱起高希凡的頭,傷口裂開,血衝破紗布,沾溼了她的衣袖。
醫生這纔過來,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來,這可是院長和院長夫人。
又是一頓忙乎,重新清洗打麻藥縫針掛水。
……
深夜。
外面寂靜一片,屋裡亦是,燈光明亮,牀上的兩人相偎着,似乎都沒有想睡的意思。
蘇昀靠在秦子琛的臂膀之上,很心虛的扯着他衣服上的毛線,“是不是因爲我才他二次受傷……我說不說那些話,他肯定不會聽到,也不會過來。”
秦子琛伸手把她的手拿下來,雖然他有錢,但基本上還沒到敗家子的行列,這衣服還不想現在就扔。
“智商呢?”他問,眸被燈光印上了一整個細碎的深泉。
“什麼意思?”
“他住在隔壁的隔壁,他怎麼會聽到。更何況,這裡裡vip病房,他若是敢省錢不用隔音板,我早投訴他去了。”
“那他是怎麼聽到的?”
“他早在外面站着,他要找個理由讓自己傷勢加重。只要不死,對他都有利。”
蘇昀不解,這是爲什麼。
秦子琛彈了下蘇昀的腦門,寵溺的,“傻瓜。男人爲了想挽回心愛的女人,只要願意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否則,高希凡能讓安心打成那樣?”
因爲愛,因爲情深,因爲捨不得。
蘇昀還是沒有轉過那個彎來,只是感覺高希凡是不是做的有些過,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秦子琛也沒想要過多的解釋,把蘇昀塞回被窩裡,“不許想,快睡覺!”
“哦。”蘇昀聽話的哦了聲。
秦子琛把衣服脫掉,光溜溜的也滑了進去。他一躺下,蘇昀下意識的便想鑽過來,臉頰一觸到他火熱的胸膛,有點心跳加速。秦子琛從來不會這樣睡覺,哪怕是事後,他都會穿着睡衣,他不習慣赤果果的。
但一想,也沒想辦法了,這不同於家裡,連個睡衣都沒有。
他灼熱的體溫傳了過來,讓她也面紅耳赤起來,心跳有力,在她的耳邊一遍遍的敲着,她覺得就像是連在自己的心臟上,讓她的心跳也跟着他的節奏,咚咚……
不,快了,比他快了。
蘇昀覺得這樣不行,不是秦子琛撩她,而她就有一種想去吻他的衝動,四肢發軟,春心蕩漾。
她擡頭把他的手拿了過去,轉身,背對着他,睡覺。
下一瞬,一隻手伸過來,把他的臉給板了過來,蘇昀睜眼,對上了他深隧的雙眸,一眼望不底的深潭裡。
“爲什麼要把屁股對着我?我不喜歡這樣。”俊美的男人微皺了眉。
蘇昀的眼晴不敢瞟,只敢落在他的臉上,老實說與秦子琛有無數次親密的肢體接觸,一起躺在牀上更是數不勝數,可是他從未這樣赤身果體過。
“睡覺而已,什麼姿勢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他一手穿過她的後頸,一手扣着她硬是把她扒到了懷裡來。他已經習慣懷裡有個溫軟的小女人,縮在他的臂彎中,只覺歲月靜好。
蘇昀哦了一聲,乖乖的任他抱着睡覺。
只是臉暈紅,不怎麼敢動,心跳砰砰的,像極了一個懷春的少女。
……
兩天後。
秦宅。
秦子玉領着兩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夏鶯正在廚房,正在吩咐傭人做什麼菜做什麼菜。
她讓蘇風和韓小蕎自己去玩,她也去了廚房,笑着:“媽,今晚是有什麼重要的客人?”看媽媽在廚房裡最近一次還是爸爸在世時。
夏鶯把頭髮隨意挽着,幹練中透着了一點柔和,“你弟弟的老婆,算不算重要的客人?”
秦子玉微怔。
接着笑了開來:“嗯,算得上是重量級的。”
夏鶯朝她臉上看了幾眼,忽覺有絲小題大作了般,洗手,出來,倒了兩杯白開水。
“媽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秦子玉上下打量着她。
“哪兒不一樣?”
“媽媽似乎很少穿這種明黃色的衣服,很漂亮,襯着媽媽年輕了好多歲,而且一點也不陰沉了呢。”
夏鶯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針織,尺寸非常適合她,其實她也是猶豫好久才穿上……這衣服感覺太女人化。
“是麼?你弟弟買的。”夏鶯抿了口茶,落坐。
“哦?”秦子玉挑了挑眉,“我弟弟眼光不錯,這衣服真的很漂亮,媽媽穿着很適合,應該多穿。這種柔料而稍稍掩去媽媽的剛硬。”
“你用剛硬形容你媽,適合?”夏鶯沒好氣的。
秦子玉捂嘴,精緻的臉上笑意愈發深,“看來媽媽的心情真的是不錯,以前我可不敢這麼說呢。媽,你們子琛和好了啊?”
“嗯。”夏鶯放下茶杯,微嘆了口氣,朝後靠了靠,擡頭看向天花板,淺笑自脣角浮起,“那一晚在酒店,我們談了很久,三個小時。”
原本她生氣秦子琛說,他心大,可以什麼都不要,事業,錢,但是就是不想看到她和蘇昀皺一下眉,他會覺得他沒用。夏鶯覺得,她費心費力的把秦子琛培養成這樣,他怎麼能說出這番話來。
便問他:你除了愛情,還要什麼。
秦子琛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想用什麼樣的詞才合適,回:你,你們,健康,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願。錢和權我已經有了,此時,我只想求一分安穩。
媽,我們血濃於水,我心疼你的隱忍,也心疼你的堅強。我和蘇昀分分合合的,一直都不容易,她是個值得我們大家去愛的女人,試着打開心門,你會發現她的好,但前提是不要用有色眼晴去看待。
說了很多很多,他和蘇昀的,以及夏鶯和爸爸的。
醒來時,夏鶯一度又鑽到了牛角尖。她連忙找友人聊天打屁,說一些朋友們之間的閒話家常。昨日下午,秦子琛放下手頭一切工作來找她,一起喝了下午茶,路過一個精品店時,一眼就看到了這件衣服。
他當時就說:“我記得我爸的相冊裡,有一張媽媽穿着黃色裙子的照片,笑得溫柔又嫺雅……我爸特別愛,媽,要不要嘗試一下?”
夏鶯立即反駁:“不用。”她都忘記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穿過少女式顏色的衣服,她的都是以暗色係爲主。
可秦子琛還是買了下來。
早上起牀時,這衣服就掛在牀頭,明黃色,就像一個嬌俏的少女透出來的水秀溫柔。她猶豫又猶豫還是試了下,兒子的眼光很獨到,尺碼剛剛好。對着鏡子看到裡面的人時,一個釋然的念頭在心裡油然而生。
她覺得她真的不能再這樣,爲了兒子,爲了自己,她要去改變家裡的狀況,改變她和蘇昀。
“好現象,好開端。”秦子玉點頭,笑意未曾退下,“媽,打開一點心門,蘇昀除了有不好的出身,除了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媽媽,身上的哪一處優點都甩很多名媛n條街。她歷經苦難,依舊純真善良;堅韌有個性,也溫柔如水;她情商很高的……我們家這麼多錢,權也有了,也不需要娶一個能幫助子琛有強大背影的老婆吧。再說,蘇昀經濟管理畢業,這學歷可不低哦,在職場上一磨練,某一天一樣有媽媽的勢頭。”
是麼?
蘇昀有這麼多優點呢。
夏鶯怎麼不知道。
她側頭,一字一頓,“我們家既然不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那也不需要第二個女強人。以後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不要給她灌輸什麼女人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的想法。”
不要向她一樣,長期的壓制自己,導致心裡都在扭曲,臨了,折磨的還是自己。
罷罷罷。
想開點,一定要想開些,一定要多接觸人,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了兒子。
“好,媽。媽,你這是完全接受蘇昀了吧?”
良久,夏鶯的聲音傳來,“……算是吧。”
秦子玉:什麼叫算是?莫非還要觀察階段?
……
因爲在醫院裡安胎,所以秦子琛沒讓蘇風過來,怕吵着她。但蘇昀真的有好多天沒有看到他,挺想的。
於是像秦子琛申請。
好求歹求,他才同意,讓人回去接蘇風。
五分鐘後,病房的門就被打開,蘇風的小俊臉探了進來,手裡提着一個保溫盒,“hi,秦先生,秦太太,好久不見,想我了麼?”
蘇昀噗嗤一下笑來,“快進來,媽媽特想你。”
秦子琛坐在牀邊沒說話,蘇風跑過來像沒看到他似的,和蘇昀各種摟抱。他看了眼笑得燦爛的女人,傾身就在她脣上重親了下,起身,去沙發,打開電腦,辦公。
蘇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有些暈,什麼意思?怎麼感覺有點吃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