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凡一手在點心盒裡摸索,一邊擡頭,戲謔的:“你反鎖門幹什麼,是要幹什麼見不了人的勾當?我告訴你,本少爺,賣身不賣……我靠!”說着說着,感覺手裡的一個東西摸着不對勁,低頭一看,驚得當場叫了出來!
秦子琛還算是淡定的,畢竟他先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東西的存在。伸手把高希凡手裡的東西拿了過來,很精緻的武器,一把手槍。
高希凡驚愕得下巴都合不攏,“我說你最近在接觸什麼人,還有你這點心是誰送的,點心裡面藏手槍?拍蝶戰片麼?”
“沈煜的爺爺送的。”
高希凡:“他想殺你啊?”
秦子琛白了他一眼,高希凡立刻狗腿式的笑了兩聲……看着那手槍,呃……他還是離遠一點的好。
“我知道沈煜回來了,前天安心質問我爲什麼崇拜沈煜我就知道他回來了。不過我不明白的是,沈爺爺爲什麼給你這個?什麼意思?”
秦子琛未回,走到書桌前,指着人體模型上的三顆子間,“你先來看看這個。”
高希凡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一下,皺了眉:“這三顆子彈的所在位置,與當年沈爺他中槍位置一模一樣。還有這子彈也是當年從他身上取下來的,他送給你……還以這種方式,不像是送給你留念吧。我知道有些老軍人,對於這種老式的子彈是很重視的。”
秦子琛坐下,看着子彈,“怪不得他會跟我說,身體哪個部位的特徵,所以知道哪個地方該下手輕,哪個地方該下手重。這是在隱晦的告訴我,這些中槍的部位都是不會致命的!”軍區大院排查很嚴格,但從老司令那裡拿出來的東西,一盒點頭,一個雕塑,又是德高望重的老司令,誰敢去查。
這些東西就這麼輕易的被帶了出來。
“他想讓你殺人?殺誰?”高希凡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估計他早就知道他孫子的去向,也知道他孫子在做了什麼。所以他對我說,若是他孫子還活着那話,只是在試探我……沈老爺子,開國元老,戰爭英雄,何等英明之人,從我一個表情就知道我在撒謊。更加確定,他孫子還活着。”
高希凡急了,“你還沒告訴我,他到底把這些給你是什麼意思,讓你殺人麼?又是誰?”
秦子琛擡頭,目光直視着他,厲道:“一個血氣英雄,豈會容許自己的孫子幹殺手的勾當!你說他讓我殺誰!”
沈煜,沈煜。
這三槍下去,只要挽救及時,是絕對死不了的!頂多是個廢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我們倆加起來都不是沈煜的對手,你怎麼可能會對他開得了槍。”
“當然!我連槍都不會拿,怎麼會去殺人!”秦子琛哧笑,沈老爺子好看得起他。
高希凡在書桌前來回踱步……
一分鐘後。
“沈煜這次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從安心嘴裡得知,她和蘇昀已經見過他。十幾年沒有回來過的人,突然跑回來……他想幹什麼?對付誰麼?”
秦子琛仰頭,頭靠在椅背上,閉眼,吐出一個字來,“我。”
高希凡:“……什麼?”
“有人花了大錢,讓他來除掉我。”秦子琛淡然的吐出這幾個字來,同時睜眼,看着不怎麼亮的天花板,眸如深譚,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子是真暈了!有人花錢讓人來除掉你,而沈老爺子又讓你去除掉那個殺手……啊,好亂。”
秦子琛忽然一怔,看向高希凡,“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啊,好亂。”
“上一句。”
“有人花錢讓人來除掉你,而沈老爺子又讓你去除掉那個殺手。”
秦子琛不作聲了,幾秒後,他猝然一笑。
高希凡被他這一笑,整得雲裡霧裡的。
啊……他的智商要不夠用了。
……
昨晚上回來,甜甜已經在安心家睡着,便沒有去抱,所以一大早就跑了過去。
高希凡爬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甜甜和曼曼一人坐在他的腰上,一人坐在他的屁股上,玩得不亦樂乎。曼曼兩腿夾着甜甜,以防她掉下去,手裡拿着一塊麪包,她一口,甜甜一口。
安心睡眼稀鬆的抱着言言從樓下的洗手間出來,“我的媽啊……我感覺哄個孩子能把我整瘋。”彎腰,把兒子丟到地上,可言言就是不鬆手,腿一盤,抱着安心的腿,就是要抱。
昨晚沒睡好,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真是懶得抱他。
可也沒辦法,彎腰又把他給拎了起來,朝沙發上一扔。
言言感覺到了嫌棄,張嘴要哭。
“給我老實點!敢哭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安心及時制止!
言言想哭又不敢,朝着爸爸投去求救的眼神,可爸爸睡得都香呢,哪管得上他。他撇撇嘴,朝那兒爬。爬近了,發現頭還可以坐哎。便踩過肩膀,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高希凡悶悶一哼,原杯就睡得不踏實,背上坐着兩個孩子哪裡睡得着,這會兒!!!
“高玉言,給我滾下來!”
“嘻嘻,好舒服,言言纔不要……”高玉言纔不怕他這個老爸呢,最怕的就是他媽,哼,可兇了。
“我數三下,你要是不下來,我打爛你的屁股!”
“一二三,我數了哦。”言言天真爛漫的自己數,數得還很快。
媽的。
高希凡氣得在心裡咒罵了聲,這小子不得了,都騎到他頭上去了。恰好,這會兒安心把曼曼和甜甜從他身上抱了下來。高希凡伸手捏住兒子的胳膊,一使勁,他身體一翻轉,坐起身,把兒子拽過來,爬在腿上,啪啪兩巴掌下去!
這動作,一氣呵成。
因爲兩人都是早產,所以身體脆弱,高希凡從來不曾呵責過他們,更不說打了。
反正疼不疼的高玉言是不知道,委屈就是了。就一個委屈就夠他放聲大器了,爬在他腿上,哇哇大哭,大聲喊:“救命……打人啊……救我……”
安心看了不捨、心疼又好笑。
但不能出手,這小子,是該教訓一下。在爺爺奶奶家,總是教他,男孩子要皮一點纔好,所以……養成了好多個臭毛病。
“喊誰來救你都沒用!給我閉嘴!”
安心抱着孩子和蘇昀去了外邊,大清早的,又沒有風,在院子裡散散步,也是很舒服。
“哇哇……媽媽……你來救我啊……嗚嗚……乾媽也不管我……我要爺爺……我要奶奶……嗚嗚……救命啊……警察叔叔。”
該喊的人都喊出來了,最後沒辦法,只能喊警察叔叔。
其實高希凡也沒怎麼打,就那兩下子,他還是悠着點力氣的。等他哭夠了才把他抱起來,坐在他的旁邊,鄭重的:“還皮不皮了?前天我還接到了你們老師的投訴電話,說你在作業本上亂畫。高玉言,我可是忍了你好久!”
高玉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珠子亂轉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忙的人,只要靠自己。
“粑……我沒有亂畫……我是覺得那個小女孩戴那個帽子不好看,給她……改個顏色……嗚嗚……”邊說邊哭。
高希凡氣得不知道說啥好了。
書本上的圖畫,帽子不好看!!
“以後禁止你去爺爺奶奶家!我也不派司機去接送你上下學,你上學自己搭學校的車去,回來也自己搭車回來!”再不管,這孩子要成精。
言言哭得臉紅撲撲的,睫毛上都掛着水珠,脣色也很紅,粉雕玉啄的小男孩,可憐兮兮的揪着自己的小手指,問:“那妹妹呢?”
“妹妹聽話懂事,吃飯也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懂得照顧小妹妹,所以……她還是由叔叔送。”
小傢伙一聽,嘴一張,“哇……我不要……我要和妹妹一起……哇……”
高希凡感覺耳朵要被他吵聾了。
下一秒,這孩子蹬蹬跑下了沙發,打着赤腳朝門口跑去!高希凡下意識的要把抱他,打赤腳,很涼呢。可他跑得太快……沒抓住。高玉言張開手臂,一下子撲到了來人的懷裡,抱着他的胳膊,委屈得大哭,這哭聲比上次更大。
高希凡:“你來得可真巧,正在給他上思想教育課呢。”
秦子琛抱着高玉言過來,還穿着睡衣,依舊金貴優雅。低頭,邪美的臉,淌過溫柔,“哭什麼,說出來,乾爸給你做主。”
高玉言停住了哭聲,但只有一秒,然後又接着哭。
高希凡哧笑:“看,他說不出來,他自己也知道做錯了事,無法啓口。”
外面花園。
青草幽幽,樹木如林,綠化搞得非常漂亮,花中央有四人凳子,桌前擺放着盆栽。聽着裡面‘悽慘’的哭聲……曼曼也想哭了,畢竟是雙胞胎,她也難過。
“媽媽,爸爸會不會把哥哥打死?”
“放心,不會的,哥哥不聽話,爸爸在教訓他。”
說着眼淚一下子從曼曼的眼眶裡飈了出來,她伸手抹了一把,“嗯,我也不想讓哥哥死,讓爸爸隨便打一下就好了,哭得好可憐。”
“不怕,曼曼,剛看到乾爸來了,你哥哥不會有事的。”蘇昀接話。
高玉言那小子,還不得扒着秦子琛不放,找靠山?
這一大早,正月十六的早晨,就在高玉言的哭聲中拉開了序幕……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