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水泊梁山基業難,王倫建一晁蓋翻。
後得宋江數營造,星星大氣杏黃開。
宋庭滅寇興猛將,不想三三盡歸來。
蛟龍水戰滅水寨,歐陽壽通卻遭難。
卻說翻江蛟李乾與歐陽壽通二人率領一千水軍趕奔梁山泊助戰,到得行營,先見了薛廣基,劉林二人,這李乾還帶有兩名心腹之將,一一叫薛廣基、劉林、歐陽壽通來見過,三人看時,卻是兩員了不得的人物,頭先這位,便是李乾那義弟口中所說的姓宮,名本的悍將,此人與李乾是同鄉,身長七尺八有餘,原本是菏澤水村漁夫,卻因水性極好,得了李乾提攜,也入朝爲官,曾任過河北行軍司馬,兼管水軍事務,後因官場牽連,只得辭官賦閒在家。此人面目長的極其猙獰,自小習得一身有好水性,兩手各能使一把鷹爪鉤,水中殺人皆無形,臉頰兩側分別有兩道疤痕,自絡腮起自眼角旁,故人皆叫他野澤鬼,怎見得?有詩爲證:
菏澤湖中生厲鬼,八尺身軀猙獰面。
入水直攪龍王廟,名號野澤鬼宮本。
其次這位,就是李乾收的那名義弟,此人姓武,名藏,他說其本是河北清河縣人氏,雖讀過兩年書,卻因自小父母雙亡,只得靠在江邊替人抓豬婆龍爲生,身上有百斤氣力,身長八尺,虎面威風,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火眼金睛,同樣是習得一身好水性,還能使一杆隕鐵托天叉,拳腳功夫亦不在話下,人皆號他叫一個河中夜叉,怎見得?有詩爲證:
河中夜叉生清河,水中拳腳一旋風。
手握鋼叉武藏者,蝦兵蟹將翻手得。
這四將備問梁山泊新修水寨遠近路程,還有水泊險峻去處,薛廣基告知完畢梁山水況。李乾道:“眼下我們當是速速起兵作戰,不給那賊寇反應機會。”歐陽壽通道:“若是如此,壽通願當先鋒。”卻聽武藏道:“小弟早是仰慕歐陽前輩大名,懇請一同出戰。”歐陽壽通笑道:“這有何難。”宮本也摩拳擦掌,嚷着,“還等甚麼。”薛廣基、劉林見眼下士氣高昂,皆是大喜,當即是派遣四人領六百名水軍,分三組按先前徐愧留下的路線攻打,第一組由李乾親自率領,攻打梁山西側水寨,第二組由歐陽壽通、武藏共同率領,攻打梁山正北側水寨,第三組由宮本率領,攻打梁山正東側水寨,薛廣基和劉林二人於營中待命,靜觀其變,四將兵分三路,直去水泊鴨嘴灘邊備舟渡船,各按先前徐槐公佈的路線繞至梁山四座新修水寨前,準備攻寨。
卻說李君一讓凌空、程瑩兒去看護中箭的李充和顧法二將,自己再和雷羽並其餘頭領在梁山大寨中商議破敵之法,卻無計可施。此時水寨嘍囉來報道:“薛廣基從東京搬來四將,一個是那雷將裡的歐陽壽通,一個號作翻江蛟李乾,一個號作野澤鬼宮本,一個號作河中夜叉武藏,這四人都是水軍將領,眼下已渡船來攻打俺們三個水寨了。”原來這梁山泊衆將中,無一人熟悉是水性的,故而水寨都是隻由嘍囉在把守,並無頭領看管。雷羽道:“恩師,我等皆不識水性,該出何計?”李君一道:“先讓鴻鱷和阮武去把守正西水寨,許亨、羅海二人去守正北側水寨,王皤、僧繼忠二將去守正東側水寨,我等皆不擅長水戰,只得堅守,不可主動出擊,靜觀其變。”衆人領令而去。
且說四個水將三路攻水泊,李乾那一路船快,先已到西側水寨前,穿上裝滿炮石攻打,李洪鱷、阮武二人未到水寨,便聽得炮火齊響,有轟在水裡的,也有兩發打在水寨壁上,小嘍囉一下損傷了有二十來人,水寨外壁卻未傷動半分,李乾心裡甚是駭然,叫道:“這夥賊寇莫不是有天神相助?”李洪鱷、阮武也是疑惑,原來這次新修水寨外壁所選用的木料是魚讓在蔡京門下時,意外得取,此種木料在廣西各處皆有,刀砍斧劈,牢不可破,便是用火來燒,也未能傷及分毫,只是炮石打後易晃動震傷人,所以只會水寨有用,李乾見強攻不下,便猛咬鋼牙,叫身後官兵把前船合攏作一塊,直衝嵌進水寨大門裡,只聽咔噹一聲巨響,水寨大門竹欄已被撞碎。衆小嘍囉招架不住攻勢,只得奮力揮刀放箭把官兵攔在水寨外面。卻見李乾一人翻身遁入水中,如平地上般飛馳,從寨牆下口放水處遊進水寨裡,一躍而出,兩柄青銅短戈舞得眼花繚亂,十分勇猛,一連搠殺了二十餘人,李洪鱷看見性惱,大吼一聲,猛地朝李乾撲殺而來,李乾翻身跳回水中,靈活閃過,李洪鱷卻落入水裡一陣撲騰,李乾翻身躍起,有如蛟龍出海揚威,剛要去拿戈刺李洪鱷,卻吃一旁的阮武着急用刀棒向前一揮攔,正巧打着李乾左小腿肚子,李乾吃痛,只得再遁入水中,游出寨去了,阮閻羅顧不得追,連忙去把李洪鱷從水中撈起,西水寨算得是勉強守住了。
再說宮本那一軍攻打東水寨之事,王皤、僧繼忠二將讓嘍囉弓弩萬箭齊發,卻絲毫擋不住宮本兵馬,宮本讓船頭士卒立起兩面長盾,掩殺過去,勢不可擋,危急關頭,王皤瞥見身後角落放有一粗木料,有兩米長,半米寬,是之前造水寨時剩下的。王皤便叫僧繼忠來一起舉起這百斤木料,拼盡全力往宮本船上砸去,宮本猝不及防,船隻如落水枯葉般破裂,把宮本並二十來個軍健撞在水裡,其餘船上士兵皆喊要撈宮本,卻不想王皤身旁一小嘍囉突然跳入水中,捨命游去,揪住宮本,宮本未反應過來,一下被浸得眼直翻白,士兵看見,幾箭射去,小嘍囉早抓着宮本潛入水底,把宮本捉回水寨裡去了,王皤看時,見那小嘍囉,已身中數箭,救活不得了,只聽那小嘍囉一言一語道:“小人本是梁山泊附近的小民,那日辛從忠帶兵屠村,小人的妻兒老小盡皆遇難,只有小人當時因在外未得遭禍,小人捨命,只爲謝頭領能替小人全家報仇雪恨!”言罷,口吐鮮血,倒地身死,王皤摟住那嘍囉屍身放聲痛哭,僧繼忠也不由得心酸落淚,良久方纔叫人解着宮本回大寨,寨外士兵見不得人,只得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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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既是這二路皆不順,再是那歐陽壽通、武藏那一路如何?卻見歐陽壽通、武藏同乘一船,來攻正北水寨,船上士兵喊聲震天,萬箭齊發,許亨、羅海招架不住,連連敗退。歐陽壽通見己方勢大,便上到船頭,手舞鐵鞭高喊道:“全力攻寨,後退者斬!”卻不想着身後武藏舉起託天叉,突然朝着歐陽壽通左肋刺了過去,歐陽壽通鬼驚轉身,只被刺破點皮肉,歐陽壽通大怒道:“汝是何居心?”手中鐵鞭直打武藏,武藏也不言半語,怒目相視,復舉託天叉來刺,兩人力戰數十合,不分勝敗。卻不想周圍士卒皆是武藏心腹,一齊撲上,將歐陽壽通綁了起來,按於船板上。歐陽壽通大罵道:“爲何叛國!”武藏不言語,先是讓士卒在船頭掛上白旗,向正北水寨喊道:“我們歸降!”纔對歐陽壽通緩緩說道:“我只爲報我亡父之仇,歐陽壽通,我乃行者武松之子是也!”
看官,聽到這段可是疑惑,行者武松何時娶妻生子?此話還需從武松孟州血濺鴛鴦樓一事說起,當時武松雖殺死男女一十五名,看似搠死玉蘭,實則並無,這玉蘭終歸是武行者心裡一愛,惡中生善,善極則惡。武行者只是殺了當時一與玉蘭長相相似的婢女,削去首級,裝作玉蘭,後將玉蘭娶做妻室,在青州二龍山時,玉蘭生下一子,本命名武忠,玉蘭卻難產而死,武行者本意是要讓武忠只做一書生,讀書趕考,莫再要是習武動槍,更不要落草爲寇,走他老子的舊路,卻不想武忠準備進京求學那年,武行者於秦封山車輪戰力盡身亡,武忠得知後,向天發誓,誓要將仇人首級親手砍下。從此棄文從武,改名武藏,習得一身好水性,預備找準時機,今番再勸李乾而來,實則是爲了入夥梁山泊,真是:萬事皆有報,天道好輪迴。
歐陽壽通恍然大悟,咬牙切齒道:“原來是個梁山賊寇的餘孽!”猛地全身用力,竟然掙脫了身上繩索,衆軍士按不住歐陽壽通怪力,全被他一下掀翻,歐陽壽通哇呀怪叫的撲向武藏,武藏沒防着,被歐陽壽通一把撲倒撞下水中,衆軍士急忙去船邊看時,卻見這二人在水中大打起來,歐陽壽通使出全力去扯武藏,武藏亦拿出全力去對他。誰能想到這武行者一個陸上好漢,卻生了個水中夜叉的兒子,二人交手不過數十合,就見武藏如魚兒般扭身閃至歐陽壽通身後,用手臂火速叉住歐陽壽通脖頸,歐陽壽通來不及遮攔,力氣也不及武藏那繼承他父親天字號第一神力,幾乎快被武藏幾下勒至斷氣暈厥,見歐陽壽通已難掙扎,恐怕死了,武藏便把歐陽壽通擒獲上船去了。
話休煩燥,言歸正傳。李乾那路見久攻不下,也只得暫且下令退兵回營,卻見得只有宮本一路還有殘船退來,詢問詳細,才知道宮本已被梁山賊寇擒獲回寨中,而再觀歐陽壽通、武藏那一路只見得梁山正北水寨門打開,將武藏船隻接入寨中,船頭船尾皆掛滿白旗,李乾心裡只得叫苦,收拾殘兵退軍回營。
李君一與衆頭領一同下山來見武藏,那邊王皤、僧繼忠也把宮本解來,李君一先是親自爲宮本解縛,宮本謝道:“謝頭領不殺之恩。”李君一道:“將軍莫要責怪,我等重上梁山,並非叛國。只是爲剿滅雷將散仙,真替天行道,爲衆多梁山好漢報仇,卻無半點叛國之心。”宮本聽完閉口不言 一旁武藏也勸道:“朝廷昏庸,我等敗軍之將,若是回去,又有何活路,宮本哥哥且和武藏歸順了罷。”思考再三,宮本也只得點頭歸順。李君一再看武藏,武藏拜謝道:“某隻想爲父報仇,還要多謝頭領替武藏殺了仇敵。”李君一道:“此等小事,兄弟何故相謝,剿滅雷將散仙,只爲還天下大義,替天行道。”王皤又訴說起小卒捨命一事,衆皆是嘆息,“真爲義士也!”便在梁山大寨前修建了一座無名碑墓,後明朝嘉靖年間因地震毀了,只留有殘壁,遺蹟至今尚在。李君一再教人把歐陽壽通帶上,小嘍囉將歐陽壽通復捆好驅上聚義廳,歐陽壽通仍是大罵不止,只聽李君一喝道:“有哪位兄弟肯殺了這賊。”只見腹鱗龍楊發站起來叫道:“兄弟就替各位哥哥宰了這廝。”楊發快步上前,手舉鐵錘,當場一錘砸在歐陽壽通滷門上,打的腦頂迸裂,鮮血直流。是爲浪子燕青、毛頭星孔明這兩位好漢報了仇。寨中做筵席慶賀,李君一問道:“這薛廣基是員虎將,若是爲我等所得,必是我梁山之福。”只見小諸葛雷羽起身道:“徒兒倒是有一計,可讓薛廣基等人歸附。”有分教:梁山泊再添丁壯,雷將府卻又折兵。畢竟雷羽說出個甚麼計策來,且聽下回分解。
此一回內,折了一員雷將:
歐陽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