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空驚訝得睜大了瞳孔:這個“白林”是我認識的那個賣葡萄的爺爺嗎?可是這張黑白的泛黃老照片,根本分辨不出來,因爲白林爺爺的臉上已經佈滿皺紋,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巧了。
她終於感受一回“好奇害死貓”了,這個疑問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打轉,難道要問姥姥嗎?她有點遲疑,但是她又想,如果不問個究竟,自己肯定會被憋死。
於是她拿着相冊有點心虛地走到客廳裡,然後坐在她姥姥的旁邊,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陶鑫:“姥姥,問你個事情啊。”
陶鑫見狀也好奇,她這個小丫頭能問媽媽的媽媽什麼問題。
方晴空拿起相冊放到姥姥的腿上,然後指着那張寫着“白林”的照片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姥姥看到這張相片,神色有點興奮又有些憂傷,“這個人怎麼不認識,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都這麼大歲數了,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的初戀。”
方晴空一聽,開始像百度機器人“小度”一樣開始信息搜索配對,結果顯示基本吻合。
她繼續發問:“姥姥,能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嗎?”
姥姥看了一眼好奇的方晴空非常納悶,這個是有年份的照片了,怎麼會勾起這小丫頭的興趣,“你認識他嗎?”
“我,額,不認識啊。”方晴空怕自己說可能認識,並且還見過,姥姥會情緒激動,那她的假設不成立,就白高興一場,於是就摟着姥姥,撒嬌道:“姥姥,姥姥,就給我講講唄。”
陶鑫也來了興致,也一旁煽風點火:“媽,從來沒聽你講過,你就給我們講講吧。”
姥姥拗不過她們,就開始帶着回憶的情緒講了起來:“高中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那個時候社會不開放,但是他跟別人不一樣,他非常大膽,沒事就給我買個本子,買個髮卡,畢業之後,我不顧俺爹俺孃的反對,和他在一起了,但是他後來做生意賠了錢,就跟我提分手,然後就消失了,俺就再也沒見過他。”
方晴空的內心如同驚濤駭浪,這麼一聽,完全可以確認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個在姥姥的世界裡消失的人,不僅住在她家的附近,而且還有一個葡萄園,並且,她還在姥姥初戀那裡偷過葡萄。
她感嘆道:這個就連編劇也會驚歎這個世界太巧,即使在同一個城市,距離那麼近,但是一分別就是幾十年不見,而且最巧的是,同一個小城,卻從未遇見過。
她思前想後,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姥姥,她問道:“姥姥,如果這個人還在世的話,你可以找到他,你會見他嗎?”方晴空試探地問道。
“還見什麼,都老了,你姥爺是個大醋罈子,要是見了,你姥爺還不天天唸叨我啊。”
方晴空還想再問什麼,被陶鑫打斷了。
陶鑫看看沙發對面牆上的鐘已經顯示到九點一刻,她趕緊對姥姥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晴空,趕緊拿上包什麼的,別落下了,過幾天再來。”
她喊了一聲方存厚,然後一家人又趁着路兩旁的柔色路燈,吹着習習涼風回家了。
第二天,方晴空正在翻着那本選院校和專業的大書,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
她下樓開門,是鄰居佳佳。
方晴空好奇地問道:“佳佳,啥事啊?”
“晴空姐,你高考結束了吧,可以幫我看看英文作業嗎?我知道你的英文很好,有的題目我不會。”
方晴空遺傳了方存厚的熱情和樂於助人的品質,於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直接穿着鞋就準備去佳佳的家。
“晴空姐,我家來客人了,就是住在我們兩家附近的那個韓國人,他找我爸看看能不能合作的事情,可能有點吵,你可以去我的房間裡。”
“好的,我還沒見過韓國人長什麼樣呢,只在韓劇裡見過,平時聽說有韓國鄰居,但是從來沒見過呢。”
方晴空進了佳佳的家門,換上拖鞋後,就看到一個有着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似乎抹了粉後的細嫩白皮膚,穿着西裝打領帶,頭髮梳得像80年代的周潤發的30歲上下的一個男子,與此同時,一股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錢鴻安看到家裡來客人了,就熱情得打了一個招呼,並且給韓國客人介紹了方晴空。“這是我的鄰居,她叫方晴空,剛剛高考完,來我家幫我女兒輔導作業的。”
韓國客人非常客氣地對着方晴空90度鞠躬,這讓方晴空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回了一個鞠躬,然後學着電視裡面的打招呼說了一句:“偶吧,安寧哈塞呦。(哥哥,你好)”
韓國客人一聽,笑了起來,他用着蹩腳的中文說道:“你會韓語,真的厲害。”他說完,還豎起了拇指。
佳佳不耐煩了:“金哥哥,我們先回屋裡看書了,拜拜。”
方晴空感覺意猶未盡,和外國人聊天真有意思,她還想聊的時候,被佳佳一把拽走了。
錢鴻安繼續和韓國哥哥聊關於做生意的事情。
兩個小時過去,方晴空就是輔導了一會佳佳的英語,兩個人就開始玩了電腦。佳佳其實就是假模假式地找來方晴空當擋箭牌,其實她就是想看動漫。
佳佳看起了《名偵探柯南》,但是裡面辦案子和發生一些懸疑事件的配音把方晴空嚇個半死,她從來不敢看恐怖片,這種驚悚的內容她看了之後,更會做噩夢之類的。
佳佳無奈之後找別的看,這時,方晴空的腦海裡冒出來一個想法,她想查查韓國的學校是什麼樣子的。
於是她以佳佳輔導老師的身份,命令佳佳先看英語,然後就開始查有關韓國的留學情況。
雖然留學對於方晴空來說遙不可及,但是瞭解的話也沒什麼,頂多是滿足一下好奇心。
她看着一個一個陌生的學校名字,比如說俗稱是韓國的“sky”的三所名校,首爾大學、高麗大學、延世大學,還有各種對於她來說特別新奇的名字,她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在心裡盤算着,以前只能遠遠地看着天空中的飛機,要是自己也可以親自坐一次該有多好。
這時,錢鴻安喊了一聲:“佳佳,金勇哲哥哥要走了,來打個招呼。”
方晴空一聽,趕緊和佳佳一起衝出臥室門去,小跑到金勇哲的旁邊問道:“我高考結束,可以去韓國上學嗎?”
金勇哲笑着回答:“是的,可以,你要是打算報名,我可以幫你遞交材料。”
錢鴻安在旁邊順口說道:“明天你金哥哥還來,你可以具體問問,現在都流行出國留學,但是要花不少錢,你得問問你爸媽。”
方晴空一聽,感覺渾身輕鬆,似乎留學夢已經實現了一樣,但是她知道自己家庭普通,估計留學的話得砸鍋賣鐵吧,但是她還是不放棄希望。
她趕緊和錢鴻安、佳佳、金勇哲道別,“佳佳,明天我再來給你輔導,叔叔還有金偶吧再見。”
她像小鳥一樣,一溜煙地跑回了家,在家裡查起了關於留學的相關資料,準備等她的爸媽回來,跟他們說這一想法,雖然她不知道是否可以有機會,畢竟家裡面也沒什麼存款,她既忐忑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