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隨着黑板上每日不斷變化的倒計時逐漸到來。
蘇荔的腿雖然好了, 但短時間內也不敢劇烈運動。
慶幸的是,她終於把一心要去替自己考舞蹈系的徐鳴塵從歪路上拽了回來。
但不幸的是,徐鳴塵似乎是抓到了蘇荔的軟肋。
但凡蘇荔有點兒頹了, 徐鳴塵就嚷嚷着要去學跳舞, 高三的節骨眼兒上哪裡容得下徐鳴塵這麼胡鬧。
蘇荔想不明白, 自己身爲一個病號怎麼沒事兒還得被逼迫着陽光向上。
但陽光向上是個好態度。
現在想來在最艱辛的階段也保持着成績上的優秀, 這點也是多虧了徐鳴塵。
高考的地獄裡, 誰人都輕鬆不了。
沒心沒肺的徐鳴塵也滿心的壓力。
這壓力一部分來源於自己能不能考進Y校,另一部分來源於蘇荔能不能考進Z校,更大的一部分是在於高考過後蘇荔能不能答應自己的告白。
是的, 你們沒看錯,徐鳴塵到現在還沒把告白說出口。
前段時間寫好的告白稿子這段時間因爲沒有看, 全都就着飯吃進了肚子裡。
吳軸看着每日守着瓜也吃不進嘴裡的徐鳴塵忍不住就開嘲笑模式, 總是開腔懟他:“你就是蠢, 當時她最脆弱的時候你不表白,現在怕她被人搶走有什麼用?”
徐鳴塵最近忙着複習高考, 腦子除了各種公式文言文以外,還有的就是英語作文模板,哪裡還有閒工夫揍吳軸,嘴上回道:“可別瞎叨叨了。”
老司機吳軸侃侃而談自己的經驗,一副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的模樣:“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可是來者不拒了, 你那個時候要是張嘴, 別說是表白, 叫她陪你睡都是樂意的。”
徐鳴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明白意思以後站起來就上前踹了他一腳, 踹在腿上,看不清傷勢, 但聽吳軸悶聲一哼也知道輕不了。
這麼多年一起玩過來,徐鳴塵雖說平日裡總懟他,沒事兒還喜歡動手動腳,但像今天這樣真惱怒的時候卻是沒有。
吳軸本也沒什麼惡意,隨口道出了一句事實而已,萬萬沒有料想到真的惹惱了徐鳴塵,白白捱了一頓踹也沒有底氣踹回來。
壓着不滿衝他嚷:“你至於?以前說的比這過分也不見你這麼大反應!”說罷還不忘陰陽怪氣的補一句,“蘇荔可是真得你心啊!“
徐鳴塵語氣涼涼:“知道你就別瞎說。“
以前許是不知道,可從今天往後吳軸大概知道了。
那個曾經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徐大公子真的是看上那隻蘇家的小孔雀。
因爲喜歡到心裡頭,所以旁人隨便的一句話都會讓他由生不滿。因爲想認真對待,所以什麼花招都不在她的身上使,就連趁人之危討個便宜的事情也不願意幹。
那個不把別人的喜歡放在心上,也從不把談戀愛當回事兒的徐鳴塵,這回真的是栽了。
高考過後的假期是最難熬的。
蘇荔遞交了以前比賽的舞蹈視頻並且提交了醫院的報告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剩下的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相比較蘇荔,徐鳴塵看起來就挺輕鬆的。
作爲以前的學渣,自己高考沒有交個空白的卷子上去,徐鳴塵自己都忍不住給自己點個贊。
徐父嘴上沒說什麼,心裡頭也是驕傲的,畢竟盼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終於幹了一回不遭揍的事情。
不過徐先生確實也沒有什麼時間好好誇獎誇獎徐鳴塵。
因爲他日盼夜盼的太太回了Z城,與此同時一起回來的還有徐鳴塵嘴裡的胖球兒,徐家唯一的千金——徐鳴溪。
作爲剛剛從中考地獄裡爬出來的小學霸,徐鳴溪打從心眼裡瞧不上自己的親哥哥。
滿腦子的骯髒思想,一言不合就開車,動不動就揍人的流氓行徑,這種哥哥一定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抱着這樣想法的徐鳴溪在下飛機的時候就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徐鳴塵無比熱情的擁抱。
徐媽媽怕徐鳴塵尷尬,笑着讓他抱了抱。
徐鳴塵心裡那叫一個淒涼,想當年徐鳴溪還光着屁股不知羞的時候,作爲親哥可沒少給她投食。
巧克力豆也好,辣條也罷,只要自己有十袋,何時沒有記着分她一小口?
如今可倒好,姑娘家家還未成年就知道嫌棄哥哥了,這樣還能行?
徐鳴塵私下裡毫不客氣地威脅親妹妹:“你可得給我老實點兒,媽說要把那邊的生意遷回Z城,你高中也是考進了Z城,這就說明以後咱們就是擡頭不見的親兄妹,沒事兒你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徐鳴溪個頭比徐鳴塵矮上許多,說話還得仰着腦袋,小小的一隻瞪着一雙圓眼睛,毫不客氣地說:“爸還說你要是考不進Y校就送你出國,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的你死在外頭都沒人知道!”
小丫頭片子的,嘴巴還硬的很,徐鳴塵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一定要在妹妹面前樹立一下哥哥的威嚴,揚起手就打算嚇唬她。
誰曾想一山更比一山高,剛剛還一雙眼睛滴流圓,嘴巴吧嗒吧嗒跟他對着幹的徐鳴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頭上的皮筋一拽頭髮就散落了下來。
她以徐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開啓了她謎一般的演出。
地上的徐鳴溪哭的好不悽慘,嚷嚷着是哥哥一把推倒了自己。
站在原處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巴掌的徐鳴塵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捱了徐母一頓訓斥以及徐父幾下巴掌的徐鳴塵覺得,世界欠她妹妹一個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