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鳴塵自認記憶力不錯, 雖說現在也不能完全背下來元素週期表但記人還是很清楚的。
這裡有個括弧,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然而面前這位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很不科學。
漂亮的女孩子倒是也不生氣徐鳴塵不知道自己是誰, 沒什麼架子地介紹自己:“我是王雅樂。”
徐鳴塵起身握手, 很是客套的流程:“我是徐鳴塵, 認識你很高興, 以後還請多關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徐鳴塵在的原因還是王雅樂性子就不是個冷的, 幾句話大家竟然就熟絡了起來,女一不女一的事情飯桌上也沒提,生生的在飯桌上刷了一波好感。
局後, 吳軸說:“她倒是挺會說話的,我覺得我叔伯挺想跟她合作的。”
徐鳴塵剛剛陪着喝了不少酒, 頭有點兒暈, 靠着牆不由自主點了煙, 也不抽,就只是聞聞味。
吳軸忽然想起拽着徐鳴塵來的目的, 問他:“剛剛飯桌上你怎麼不跟她提提房子的事兒?她現在正紅着,圈裡願意跟她走得近的人也多,隨隨便便一句話就不少樓出去了。”
徐鳴塵就笑,有些犯困就晃了晃頭,道:“我能幹那麼不上道的事兒嗎?你叔伯場子我怎麼敢砸, 過來露個臉就行了。”
吳軸不怎麼會人際交往, 平日裡也不關注這些小細節, 現在聽徐鳴塵分析起來覺得賊有道理, 笑着就撞他的肩誇:“可以啊, 還知道以退爲進呢!”
徐鳴塵也笑眯眯地接下誇獎,然後毫不客氣地評論:“你以爲都跟你似的, 光長年齡不長智商啊。”
吳軸就傻樂,也不跟他爭辯。
的確沒什麼好爭辯的。
徐鳴塵接觸家族生意接觸的早,人也通透,各個路子都很吃的開。
他的成長是飛快的,好似幾個月不見他他就會比上次不一樣一些,爲人處世的方法也好,說話的技巧也罷,他比以前更圓滑。
吳軸很想勸他走的慢一些,但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開這個口。
其實細細想來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想勸他慢些走,大概是因爲這樣的成長速度太過於快,快到他怕徐鳴塵迷失了自己。
年少成名是好事,年少有所作爲也是好事。
但是人走的太快卻太容易達到頂峰,未必真的是一件好事情。
站在自己面前的徐鳴塵就有這樣的趨勢。
他年輕有衝勁,因爲年少所以輕狂,別人不敢做的決定他做,別人不敢收拾的爛攤子他收。一切都是因爲他沒有吃過虧,所以走的這般毫無畏懼。
吳軸伸手拿走徐鳴塵手上點燃的煙,抽了一口。
夏夜的風吹散他吐出的菸圈,稀釋了原本的煙味,吳軸說:“不是我咒你,你現在走的可是有點快了。”
跟通透的人說話方便之處就是無需多說,一句話就能讓對方其真實的意思。
徐鳴塵掰着指頭跟他算:“我比蘇荔大兩歲,她現在都能自食其力了,我總不能吃乾飯不是。”
這就是磨人的愛情啊。
吳軸心裡如此想。
想當年徐鳴塵是什麼樣的人,那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大事雖然沒有犯過,但細數數他乾的事兒,哪件能跟好人聯繫到一起?
但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有些人的拼盡全力卻是一些人的輕而易舉。家世背景是再現實不過再殘酷不過的條件。
誰人都明白,徐鳴塵本身就不是需要自己拼盡全力的人。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平日裡不願意跟吳軸叨叨閒話的他也打開了話匣子。
他說:“蘇荔喜歡上進的。”
他說:“咱也不能讓個女人給小瞧了不是?”
他又說:“我也不會跳舞,現在學也晚了,她們學校裡一個個會跳舞的男的海了去了,別到時候近水樓臺先得了月。”
吳軸手裡的那煙太吸引人,徐鳴塵忍不太住,裝模作樣地上前踹他一腳罵:“你趕緊給我熄了!”
吳軸嬉皮笑臉地耍賴,將煙拿的遠遠的,明擺着就饞他。
是夏風,偶爾一絲涼意漸漸吹散兩個人身上的菸酒氣。
是最能勾起記憶的夜,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徐鳴塵上半身靠在牆上,笑罵了他兩句後看着吳軸熄掉了煙,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同樣是喝酒,同樣是應酬的場子,卻已今非昔比。
那個曾經浪蕩的少年,如今已能在商業場上進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