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就低低笑起來。
半張半闔的鳳眸中流光閃動,沾染着濃香酒氣的嗓音越發醇厚暗啞,似乎沉沉笑聲中都透着曲曲繞繞的悱惻情緒,帶着醉意的鳳眸落在人身上,就好似陽春煦風拂過臉面,帶起泛着癢意的暖意。
楊彩芽眼睫扇動,忽然覺得這未燒起來的土炕竟熱得燥人。
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推窗,曹卓的動作卻比她更快,楊彩芽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開了半道縫的南窗就應聲關的嚴嚴實實。
曹卓愉悅的嗓音再次響起,“我說的那些……媳婦兒難道真不記得了?”
不等楊彩芽答話,曹卓似乎因剛纔的話茬憶起往事,本就因蒙着醉意的淺褐色眼眸轉眼就變得更加朦朧起來,過了片刻,亮得燙人的眸光忽然一暗,原本嬉笑的俊顏有晦澀一閃而逝。
上一秒還有些曖昧的氛圍就是一滯。
怎麼了?
曹卓是因爲想起官裡村的往事,又勾起了京城定國公府的舊事?
楊彩芽眨了眨眼,脫口道,“阿卓?”
“嗯?”曹卓微翹的眼尾輕輕一顫,似從追憶中回過神來,半倚在炕桌上的身子已經越過炕桌靠過去,燙熱的額頭貼上楊彩芽的,好似真在還原當年兩人獨處的情景,眉梢眼角再次染上笑意,“媳婦兒,以後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喊你媳婦兒了。我心中歡喜,你呢?今天你開不開心?”
就算以前揹着人喊她媳婦兒,也沒見他言行中透出半點偷偷摸摸的意思。
楊彩芽毫不客氣的丟了個大白眼過去。
引得曹卓開懷暢笑起來,目光卻膠着在楊彩芽的臉上,似乎非要等她一句肯定的答覆。
“開心的。”楊彩芽勉爲其難的開口,動了動被緊緊包覆的手掌,順着曹卓指縫滑進去,和他十指交扣,柔聲道,“我心中也是歡喜的。”
似乎只因爲這簡短的答覆,曹卓全副神態身姿都篤定起來,越揚越高的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在燭光映襯下閃動着愉悅的光芒,長指收攏緊緊握了握楊彩芽的手,忽然笑道,“你等着,我準備了好東西送你。s173言情小說吧”
說着便起身下了土炕,腳步微晃的在屋內打了個轉兒,才確定要去哪裡,徑直走向黑漆大牀,探身就往牀頭的矮櫃上一陣摸索。
看樣子是真有些醉了。
楊彩芽好笑的看着曹卓忙活,須臾就見曹卓拎着個紅綢布包裹迴轉,大步走回炕前,彎下身一手撐着炕桌,一手將包裹舉到楊彩芽眼前,一面胡亂扯着包裹結,一面笑道,“是王超和馬航蒐羅來的東西,說是寓意極好的,我們把這些都掛起來,過了新婚再撤下來,好不好?”
話音未落,曹卓長指已經挑開包裹,轉眼間就有一堆混雜着金光的紅色物什接連落到楊彩芽懷中膝頭。
楊彩芽忙張手去接,兜着外袍攏好,纔看清落了滿懷的是大小不一樣式大同小異的同心結——正紅的粗線中夾雜了金線,掉落間就和着滿屋燭光泛出閃耀的細碎金光。
即便是富貴人家尋常也不用金線銀線做女紅針線的,這滿懷的金紅線同心結少說有三十四個,王朝和馬航這份新婚賀禮不僅下了血本,還真是用盡了心思。
楊彩芽雖不稀罕同心結這種手工品,此情此景下,也難免漾開驚喜的笑容。
“正好三十四個,王超和馬航說取的是一生一世的諧音。”曹卓單手仍撐在炕桌上,隨手丟開包裹皮的手就有意無意的撥弄着眼前的同心結,語氣卻鄭重其事,“說是本地喜鋪新弄出來的噱頭。不過……我倒是覺得挺好的,我們一起佈置起來?你看掛哪裡好?”
楊彩芽眨了眨眼,王朝和馬航可不是這種細膩的心思,不由開口問,“王超大哥和馬航大哥特意蒐羅來的?他們是這麼跟你說的?”
“嗯。”曹卓被問得一愣,有些不解道,“我們定親的消息,他們也算是衙裡最早知道的。雖有些意外,但卻是實心爲我們高興的。昨天把這一大包同心結送來時,還仔細交待我一定要掛起來,討個好寓意,盼着我們一生一世,永結同心……”
說到這裡卻是語氣一頓,愣了半晌,隨即滿眼愕然的看向楊彩芽。
楊彩芽忍俊不禁,已經笑彎了腰,歪在炕桌上肩頭亂顫。
聽到他們定親的消息,王朝和馬航爲什麼會意外?
一來自然是因爲之前毫不知情,只當曹卓和她只是感情極好的義兄妹,從來沒想過他們兩會湊成一對。
二來嘛……自然是因爲王朝和馬航一直以來,見曹卓二十好幾不爲女色所動,向來對所有有意和他說親的人不假辭色,他們心中那個誤會——以爲曹卓好男色的誤會,可是深深扎進了心底。
曾經還因爲這個“苦惱”,特意找了她說項,想要讓她暗中“開導”曹卓,把曹卓掰直,也是因爲這個誤會,王超和馬航纔會一下和她親近起來,把她當妹子看。
沒想到曹卓最後會求娶她,在王朝和馬航看來,這門親事除了突然就是費解——他們的老大到底是轉性了?還是近水樓臺趁便娶了她給家裡,給子嗣一個交待罷了?
又費心蒐羅這麼多精巧貴重的同心結,又強調曹卓一定要裝飾起來,一是怕寓意不靈,二是讓曹卓睹物思情,提醒曹卓既然娶了女人,就好好和這個女人過日子,不要再沉迷那不正統的男色愛好了。
楊彩芽笑得臉頰發疼,勉勉強強才兜住滿懷的同心結,揪了一個有孩童臉龐大小的同心結在曹卓跟前晃,話都說的上氣不接下氣,“王超大哥……馬航大哥……可真是妙人,居然還對他們的‘誤解’深信不疑,這,這是……不忘提醒你這個老大……”
見曹卓臉都黑了半邊,楊彩芽頓了頓,緩過一口氣,故作正色道,“阿卓,如今你都成親了,還是找個機會跟他們說清楚,你真的,真的……不好男色!”
話沒說完又繃不住大笑起來。
看着楊彩芽笑得幸災樂禍,曹卓剩下那半張臉也黑了,薄脣抿得緊緊的,過了好半晌忽然嘴角一翹,伸手就將兜着同心結的紅綢外袍隨手丟到一邊,長臂一探將楊彩芽打橫抱起來,咬牙切齒道,“王超和馬航的賬我改天自然找他們算清楚。至於我是否好男色……你馬上就能確認得一清二楚!”
數十個同心結卷着紅綢外袍砸向土炕,磕到炕沿立時散落了半數在地上。
輕軟的紅綢面料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紅光,伴隨着同心結落地的輕響被壓在了曹卓腳邊,半鋪展着半糾結着,宛若在曹卓腳邊盛開出一朵猩紅的大紅花朵。
楊彩芽眼前景象變化的瞬間,只來得及瞥見懸空腳下的這一角觸目驚心的柔媚紅色,驚呼還未出口,眼前一暗,半含着低呼的檀口已被兩片滾燙的薄脣攉住,輕而易舉的被溫熱的脣舌進犯,噎在口裡的半口氣轉瞬就化成嚶嚀聲,漏出輾轉交纏的脣間。
久違的親吻和往常不同,似乎飽含着曹卓話語中的硬氣,攻城略地起來沒有往日柔情蜜意,只有迫不及待的侵掠之意,還有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濃重情/欲。
洞房花燭夜,她又不是真的不經人事的古代閨閣小姐,即將要發生什麼,她只怕比曹卓都清楚……
只是清楚歸清楚,臨到自己身上,又怎麼可能不慌亂。
楊彩芽想要穩住心神,卻只能緊緊攀着曹卓寬厚的肩背,努力不讓自己掉出他的雙臂,仰起脖頸承受着曹卓急切**的要將人融化的熱吻。
全身的感官,似乎只能感知到曹卓正抱着她一步步走向黑漆大牀。
腳步暫停的同時,她已經隨着曹卓緩緩彎下身,慢慢陷進鋪得厚軟的喜被中。
她真的不想掃興,只是……
“疼。”楊彩芽推了推曹卓,好容易退開喘口氣,“被子膈得背疼。”
紅綢外袍已經丟到坎前地下,楊彩芽只穿着一身紅色細稠小衣。
而滿牀喜被東一堆西一堆,全是撒牀時丟下的堅果,不知鑽進了哪些角落,這會兒仰面躺下,膈得哪裡都不舒服。
曹卓反應過來,本待鬆開的手一收攏,將楊彩芽輕輕托起來,單手扯着喜被往旁邊一帶,就將滿牀堅果連帶着底下鋪着的第二層墊被一道甩到了牀腳。
織物落地的悶響伴隨着曹卓暗啞的聲音響起,“好媳婦兒,還有沒有哪裡膈得難受?”
楊彩芽想說沒有了,曹卓已經傾身帶着她往堆起的喜枕上靠,再次覆下來的雙脣只含糊迸出幾個字,“你不難受……再耽擱下去……就輪到我難受了……”半壓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劍拔弩張之處,她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楊彩芽半靠在喜枕上,腿腳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只能隨着曹卓略帶侵略性的激吻,一寸一寸,一寸一寸的往後退。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 ?? 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