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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我可是爲了你受傷的。”歐陽洵把大半個身體掛在蘇槿身上,一點也不擔心蘇槿十歲的小身板承受不起他這個大男人。
“爲什麼。”蘇槿擡擡胳膊,這個傢伙真的沉,歐陽洵剛纔站的位置離她並不近,但是他一瞬間就衝過來替她擋了那一下,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武功?
“因爲一見鍾情唄。”歐陽洵抿嘴笑。
蘇槿擡頭看了一眼把頭擱在她肩膀上的歐陽洵,這個姿勢其實感覺歐陽洵更累,畢竟她比歐陽洵矮了大半個頭。
“你幹嘛總是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哪裡像十歲。”歐陽洵伸手彈了一下蘇槿的額頭,看她下意識的皺眉想躲,覺得格外有趣。
蘇槿沒能躲開歐陽洵彈的那下,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大手勁,她伸手揉了揉額頭,有些不滿的盯着歐陽洵。
夏啓晨追上歐陽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少年笑的溫柔中帶點狡黠,女孩望着少年似不滿又似帶些嬌俏。明明是華衣錦服和粗布衣衫,明明天差地別卻又該死的融洽。
夏啓晨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排斥眼前的兩人,忍不住走到歐陽洵身邊,不由分說拉開蘇槿,自己扶住歐陽洵“蘇槿,你原先的傷也沒好,先回房休息去吧。”
“啓晨,我是爲她受傷,不是爲你。”歐陽洵輕輕掙開夏啓晨的手,朝蘇槿揮揮手“還不過來扶我。”
“歐陽洵,你到底什麼意思,她不過是個婢女。”夏啓晨微微有些怒意。
“歐陽公子,我很感激你剛纔救了我。不過我是個粗使丫頭,不便去二少爺房中,我就先行告退了。”蘇槿快速思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暫時順從夏啓晨的意思。畢竟她現在是在夏王府,夏啓晨目前還是她的主子。
“夏啓晨,你也說了不過是個婢女,這麼激動幹什麼。”歐陽洵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啓晨,對蘇槿的話置若罔聞。
蘇槿微微躊躇一下,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夏啓晨卻突然開口叫住了蘇槿“歐陽公子說的對,他既然幫了你,你就應該報答他,日好也好兩不相欠。”說完便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了。
“呵呵,兩不相欠麼。”歐陽洵低低笑了一聲,朝蘇槿招招手“還不快過來。”
蘇槿有些不情願的磨磨蹭蹭上前,歐陽洵佯裝誇張的哎呦一聲,似乎背上的傷加重了,蘇槿趕忙伸手扶他,歐陽洵卻噗嗤笑出聲來。
“歐陽公子,你還是不要拿我尋開心了。”蘇槿知道自己被耍了,卻也不便發作。這個古代,地位階級決定了一切。
“你這小丫頭確實有點意思,難怪夏啓晨會那麼青睞你。”歐陽洵一開始只是因爲看夏啓晨在意這丫頭有意試探,現在卻真的對蘇槿有些興趣了。
“歐陽公子真會說笑,剛纔你不是也說對我一見鍾情麼。”蘇槿淡淡一笑,她難道會相信歐陽洵這種feng/流公子的情話麼。她畢竟不是真的蘇槿,所以也不可能像夏啓盈那種小丫頭一樣被歐陽洵迷得暈頭轉向,雖然這歐陽洵確實長了一張美的過分的臉。
歐陽洵被蘇槿噎了一下,笑嘻嘻的表情僵了不到一秒就恢復了“既然我的心意你也明瞭,不若就以身相許怎麼樣。”
這下被噎的成了蘇槿,她有些羞惱的瞪了一眼歐陽洵,不管怎樣,就算前世董瑞也沒有如此直白的說過這種話,況且蘇槿才十歲。
蘇槿看着一臉笑容的歐陽洵,恨不得一拳打上去,問問他的府裡是不是連五六歲的女童都被當成他的未來通房在養。不過終究理智戰勝了衝動,她調整自己的笑容,不讓自己的笑顯得太過咬牙切齒“歐陽公子我還未及笄。”
“及笄而已,用不了多久的,況且只是擡個姨娘。”歐陽洵不耐煩的揮揮手。
是啊,及笄並不重要,在這些富貴子弟眼中,女人只是最不值錢的附屬品。蘇槿自嘲的笑笑,何況自己還成了個入了奴籍的粗使丫鬟,能成爲姨娘在他們眼中該是天大的福分了吧。
“多謝歐陽公子擡愛,蘇槿無福消受。”蘇槿看了看前面的院落,心中猜測那應該就是二少爺的院落了,不由想加快幾分腳步,早點離開這個讓她覺得有些危險的歐陽洵。
歐陽洵沉默了,配合蘇槿加快腳步。京城中有多少人想成爲他歐陽洵的女人,現在他主動開口要一個粗使丫頭居然被拒了,若讓旁人知道,也算京中一大笑話。
墨竹早已候在院落門口,見只有蘇槿和歐陽洵過來有些詫異,不過身在王府他早已明白了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只是上前接過歐陽洵,扶着他向裡屋走去。
蘇槿正要告退,一個紫衣婢女打扮的丫鬟走過來,先朝歐陽洵行了個禮,然後朝蘇槿喚到“蘇妹妹果然在這裡,王爺下朝聽聞歐陽公子受傷一事,讓你去正廳問話呢。”
蘇槿點了點頭,她不知應該怎麼稱呼面前的紫衣婢女,只好直接省去姓氏“勞煩姐姐前面帶路了。”
蘇槿跟在紫衣婢女後面,一路亭臺樓閣,水榭花臺,蘇槿前世因爲忙於工作,幾乎沒有參觀過什麼園林建築,以她的審美來看,這夏王府品味只得算一般,中規中矩的王府模樣。
蘇槿邊走邊默記路程,她自小記憶就十分出衆,彎彎曲曲轉了幾個彎她都一清二楚,走了大約兩盞茶時間,她看到了夏王府的夏王爺。
夏王爺一臉凝重的坐在大廳中間,旁邊坐着的應該就是現在的夏王妃,盧氏。
紫衣婢女把蘇槿帶到夏王爺面前就退在盧氏後面,正廳上坐着的除了夏王爺,夏王妃,還有一個身着紅色朝服的中年男人,看模樣到和歐陽洵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當朝宰相。夏王爺面前站着面無表情的夏啓晨和抽抽噎噎的夏啓盈。
“就是這個丫頭害歐陽公子受傷的?”盧氏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蘇槿,有些不滿的暗暗看了一眼夏啓晨,“怎麼又是你?”她記得這個丫頭,當初啓晨把她帶回來執意要將她留在啓晨自己院中,她怕這丫頭順勢爬上啓晨的牀纔將她安排給了啓盈。誰想啓晨爲了這個丫頭幾次三番和啓盈鬧了矛盾。上次晉王府的丫頭故意栽贓,她也假意不知,想借王爺的手除掉這個狐媚的東西,結果啓盈居然跳出來給她求情,也不知道一向討厭這個丫頭的啓盈是怎麼想的。
“孃親,歐陽洵身上的傷是妹妹失手打的。”夏啓晨見盧氏並不詢問只是直接問罪,立刻替蘇槿解釋。
“娘——”夏啓盈一下哭了出來“二哥到現在都袒護這個賤丫頭。”
“好了,好了。”盧氏很是心疼這個最小的女兒,啓盈和啓明一母同胞,但是啓盈生來就體弱,所以夏王府對啓盈一直都很嬌寵,從來沒讓她受過委屈。一般女兒是不入族譜的,就因爲對啓盈的偏愛,她愣是求夏王給啓盈上了族譜,並且和兒子一樣的輩分,中間爲一個“啓”字。
“來人,把這丫頭拖下去杖斃了。”當日王爺不曾將她打殺,那就只有她親自出手了。
“孃親,分明和蘇槿無關,而且現在只是叫她過來詢問。”夏啓晨有些着急,蘇槿決不能就此死了,決不能。
一聽夏啓晨在盧氏面前都如此維護蘇槿,夏啓盈一下放開聲音大哭,曾經最疼愛她的二哥果然變了,被這個狐狸精迷了心智。
“鬧什麼鬧,成何體統。”一直一言不發的夏王忽然開口,夏啓盈一下不敢再哭出聲音,只得自己抹掉眼淚,窩進盧氏懷中抽泣。
“歐陽兄,讓你看笑話了。”夏王有些尷尬,自己的妻女如此不識禮數,有客人在場都不知收斂,平日裡果然是太過放縱她們了。
“無礙,無礙。”歐陽丞相擺擺手“夏老兄太客氣了,啓晨和犬子一直是好友,你我兩家又是世交,不必在意。”
蘇槿站在下面垂着頭看不到這些人的表情,她轉轉眼珠,這夏王爺也是個狡猾的狐狸,他分明知道是夏啓盈打傷了歐陽洵,叫自己來問話卻一直不曾開口,任憑夏啓盈哭鬧,他算準了夏啓晨會出面維護自己,夏王妃表現出對夏啓盈的寵溺無疑表明了他的立場,讓歐陽洵的爹不好問責。
“歐陽伯伯,確是啓盈妹妹誤傷了歐陽兄,當時我也在場,是我沒能看管好啓盈,與蘇槿無關。歐陽伯伯責罰我吧。”夏啓晨看夏王並不詢問蘇槿,孃親又一味袒護啓盈,只有直接和歐陽丞相說明以護住蘇槿性命。
“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夏王真想一掌拍死這個二兒子,本來很有分寸的一個人怎麼現在這麼糊塗,爲了一個粗使丫頭說情,當真是紅顏禍水麼。
至於這個叫蘇槿的丫頭,前幾天不是才被杖責麼,要不是啓盈求情就直接杖斃了的,怎麼那麼能惹事。夏王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蘇槿,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