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論穿越女 2
?方煬看着蘇姑媽有些猙獰的臉,心裡一跳一跳的,心裡直犯嘀咕,道:“我是方煬,來探望蘇小姐。”
聞言,蘇姑媽側過臉,見到立在一旁的方煬。臉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更是笑眯了眼。
忙忙放開方寧,她腳下一個拐彎,人已是到了方煬跟前,伸手拉住他:“多謝方公子擔憂。”偌大的臉湊近了方煬。
聞言,方煬身子僵了僵,他扯了扯嘴角,生硬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表姐的病可還好?”文慧一側關心道。
聽到這,蘇姑媽才放開方煬的手。
被放開手,方煬如獲大赦,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生怕蘇姑媽再拉住他不放。
“已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蘇姑媽聲音裡有些無奈。
文慧點點頭,與方寧,方煬一起緩步上前。
走近牀榻,隔着一層帳子,三人在外頭隱隱約約可以瞧見蘇蓮蓮在裡頭臉色蒼白,略顯虛弱的閉眼躺着。
文慧擡起胳膊,伸出小手湊近帳子,手指抓住薄紗微微掀起,想要瞧一瞧。
“別!”蘇姑媽忽而大喊。
驚得手指一顫,文慧頃刻將快要掀起的帳子鬆開了去。
方寧,方煬也驚得轉過臉看向蘇姑媽。
只見不遠處的蘇姑媽連忙走上前,臉上神色顯得有些不然,她伸手拉住有些開開合合的帳子,一邊用手帕半掩着脣角,淺淺笑笑,神色尷尬:“莫要掀開帳子,小心傳染了你們。”
文慧聞言皺了皺眉頭,擡起小臉,帶着絲莫名的神色看了眼尷尬笑着的蘇姑媽,而後半垂眼睛,眼角悄然瞥向蘇蓮蓮睡着的牀榻那處。
“郎中說這病會傳染的。”蘇姑媽放下掩着嘴巴的帕子,眉頭皺了皺。似是憂慮道:“本就是在方府養病,要是再傳染了你們就是我的罪過了。”嘆了口氣,無限抱歉的神色。
文慧眉心跳了跳,默然不語。擡眼看着蘇姑媽在那處感傷。
方寧連忙拉住蘇姑媽的手,安慰道:“蘇夫人怎麼這麼說,蘇家與方家自然是一家人,沒什麼罪過不罪過的。”
忽而想到文慧也姓蘇。方煬似恍然大悟,連連點了點腦袋。道:“沒錯,沒錯。”
蘇姑媽擡起臉來帶着一絲感激的神色的看着二人。手掌在方寧手指上摩挲兩下,以示感激。
……
出了蘇蓮蓮蘇姑媽的西廂小院,文慧,方煬,方寧三人一路走着。
文慧沉默低頭思考着什麼。
方寧眉頭微鎖,臉上似有疑慮,一時間也在猶豫着什麼,她側臉瞧了瞧文慧的神情,到底也不曾開口說話。
方煬見二人都不說話。覺得有些無趣,便主動湊到文慧身側,開口道:“慧姐兒,你今兒個可有時間?”
文慧被打斷思路,扭頭看見方煬一臉期待的望着自己。
也不好表現的不快,嘴角勾了勾,文慧笑道:“時間是有的。”
方煬剛要揚起嘴角。
“只是下午還要進學。煬哥哥不用嗎?”一句話如冷水澆到方煬的頭頂。
方煬臉色頓時顯得有些無奈。
見此,方寧在一側淺笑道,“煬哥兒,你若再敢逃學。小心母親不講情面。”
方煬被人挖了牆角,臉色漸漸漲的通紅,連忙擺了擺手,道:“姐姐莫說了!”說罷。側過臉看了看文慧。
文慧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出聲打趣他。
方煬略略噓了口氣。還好,還好,慧姐兒不曾討厭他。而後卻不敢再提文慧一起去玩兒的事情。
三人走到分岔路口,方煬幾經猶豫還是忍住開口的,遂有些依依不捨的與文慧告了別。
臨走前。方寧猶豫再三,腳步就要邁出去時,忽而轉過身面對文慧,神色帶了些疑惑。
“苒姐姐?”文慧見此心裡有些奇怪,挑了挑眉頭,遂問道。
方寧脣角微啓,猶豫半晌,方皺眉道:“有句不知該不該說。”見文慧好奇看着她,又道:“蘇夫人……有點兒奇怪……”說着,看了看文慧的表情,見對方沒有不悅的神色,方纔擱下懸着的心。
聞言。文慧眸色沉了沉。
片刻。
擡起臉,見方寧一臉關切的看着她,文慧笑了笑,道:“別擔心,我知道。”
不錯。這兩個人很奇怪。方寧也能看的出來便不是她的錯覺。
兩人告別分開後,文慧領着青杏回了小院兒。
坐在書桌前,文慧垂首沉思。
想到蘇姑媽的種種行爲,越發覺得心裡不舒服。
只是……
文慧想着,揚起臉,開口叫來珍雲,朝雲,青杏三人。
“你們幾人可知曉爲蘇蓮蓮診病之人是哪位郎中?”文慧看着三個丫頭問道。
聞此,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片刻。
珍雲想了想,道:“奴婢記得好像是上次給小姐診病的郎中。”
文慧聞言點點頭,又垂首沉默起來。
三個丫頭面面相覷。青杏見文慧沉思,疑惑道:“小姐,有什麼奇怪的嗎?”
文慧低頭想了想,片刻,擡起手對三人招了招。
三人見此,遂邁步湊近文慧身側。
“珍雲湊着機會,去問問那郎中蘇蓮蓮的病情。”文慧一手指着珍雲,“莫叫蘇姑媽瞧着。”囑咐道。
珍雲聞言點點頭。
而後,文慧又側過腦袋看着青杏,“你去問問小廚房給蘇蓮蓮煎藥的媽媽,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
青杏點頭應是。
“你這幾日留心一下西廂小院那兒處的動靜。”說罷,文慧指了指朝雲。
朝雲點了點頭。
佈置好一切,文慧纔算安下幾分心思。腦袋裡思緒遂飄到蘇蓮蓮身上,心裡頭有些疑惑又有些瞭然。
疑惑是摸不清楚這母女二人到底想幹什麼。
瞭然的是這母女二人現在定是盤算着什麼小心思。
文慧這邊爲蘇蓮蓮母女二人的事情煩惱,大房那頭便是爲着白姨娘這一胎有些焦頭爛額。
時常是方大爺晚間回府在方大夫人房裡頭用膳,那頭白姨娘的丫頭就明目張膽來主屋這邊稟報白姨娘身子不適。
方大爺聽到這,心裡頭雖也知曉幾分妻妾鬥爭的意思,但顧忌着白姨娘這一胎便也沒有多計較,而是安撫了方大夫人兩句,匆匆用了幾口膳便去了白姨娘那處。
見方大爺急忙離去。方大夫人手指緊緊攥着,掌心而後鬆開時依稀可見上頭淺淺的指痕印。
林媽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側不敢出聲說話。
方大夫人而後嘆口氣靠在牀榻一側,眸子眯了眯。
“前年進府那女子不管用了?”方大夫人忽而側過臉看向林媽媽,眉眼微微上揚。顯得有幾分不悅。
林媽媽垂首,沉沉道:“夫人是知曉的,自打去年大爺便不大常去了。”
這是方大爺的新鮮勁頭過去了。方大夫人垂首暗暗想到。
手指在牀榻上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着,方大夫人忽而擡起臉,眉頭微微皺起。“這樣下去不行。”
林媽媽聞言點點頭。
白姨娘這段又有些放肆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瞧着方大夫人這些日子有些不順,便趕着往裡頭添堵。
半晌,方大夫人開口,聲音裡有些煩悶,“你與楊府脫個口信兒,叫她們給我相看幾個身家清白,沒根基又好拿捏的女子。”
聞言,林媽媽點頭應是。
說罷,方大夫人皺着眉頭。端起放在一側的茶盞湊近脣邊抿了一口。
前年相看的那女子長相是一等一的,只是人雖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卻也與白姨娘是個心思不純的。因此她沒有敢放心用,而是進府前就與那女子下了絕育藥。
如今看來,沒個孩子在身側確實不好固寵。白姨娘這些年能拉住方大爺的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單單是肚子夠爭氣就討人喜歡,也難怪她都下了狠手還讓白姨娘拾了漏子。
只是白姨娘太不省心。
方大人想到這兒眸色沉了沉。
她一直不想放個姨娘在身側對付別些個妾室,要防着不生外心用着就很棘手。只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白姨娘只要得了便宜就不失時機湊上來,有些事情她也確實不好出手。
沒過幾日,林媽媽就從楊府接來方府幾個女子。
方大夫人在屋內坐着喝茶。一邊擡眼打量着面前的幾位女子。
幾位女子屋內整齊的立着,年齡約莫都在十七八左右,且儀態得體,面色紅潤。身材纖細,面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三個女子齊齊給方大夫人行禮,“給夫人請安。”聲音細柔。
方大夫人見此心裡頭滿意幾分,道:“可有讀過什麼書?”
三位女子不知方大夫人用意爲何,面面相覷,都沉默着不大敢開口。
忽而其中一位女子輕聲道:“夫人。小女讀過……”說着,她擡眼看了看方大夫人,眼裡有兩分怯意。
方大夫人順着聲音瞧去,細細打量起來。
眉目和順,杏眸小嘴,皮膚白嫩,說話時,臉上帶着兩分期待的看着方大夫人。
聞言,方大夫人點點頭,意思算是知曉了。
那女子本期待着方大夫人問話,不想方大夫人點到爲止,嘴角垂了垂,臉上有些略顯的失望。
方大夫人眸光略過三人面孔,嘴角勾了勾,而後又道:“平日裡頭可有什麼喜歡做的。?”
半晌。
只見其中一女子怯生生道:“平日裡秀秀女紅,別的也不曾做些什麼。”那女子脣紅齒白,有着一雙丹鳳眼,擡眼時,尾梢微微上勾着,頗有幾分媚色。
其餘二位女子見此也都點點頭,方纔答話的女子又開口道:“小女也會一些琴藝。”說着,羞澀的笑了笑,又悄悄擡眼看了看上首坐着喝茶的方大夫人。
方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林媽媽上前遞過帕子。
接過帕子拭了拭嘴角,方大夫人點點頭,而後側過臉,給了林媽媽一個示意的眼神。
林媽媽點點頭,將三位女子領出屋子,片刻後,林媽媽遂又回到屋內。
方大夫人手指撫了撫眉心,沉默片刻,道:“留下兩個。”
林媽媽問道:“夫人,留下哪兩個?”
方大夫人想了想:“方纔最先開口的那個女子叫什麼。”
林媽媽道:“夫人,那女子叫采苓,家父是位秀才,親孃早早去世,現如今,家中主母是位繼室。”說罷,林媽媽從袖中摸出一薄薄的紙張,遞上前,道:“這是賣身契。”
方大夫人點點頭,道:“還有個一句話也不曾開口的,那個也留下。”
林媽媽點點頭,遂遞上二人的賣身契,“另個女子叫採芙,家中只是平常的農戶,因家裡頭貧窮遂將女兒賣身。”
方大夫人接過賣身契垂首看了眼,“籤的是死契。”點點頭,又交予林媽媽,“賣身契且收好。”
“把她們二人叫進來。”方大夫人道。
……
“給夫人請安。”二位女子齊齊行禮。
方大夫人點點頭,道:“采苓,採芙,你們二人往後就在府裡頭住下。”
名爲采苓的女子聞言嘴角淺淺勾起一個弧度,擡起年輕稚嫩的臉,杏眸望着方大夫人道:“謝夫人——”
名爲採芙的女子只是低低垂着腦袋,“謝夫人。”
方大夫人點點頭,遂叫林媽媽給二人安排了住處,又叫下人領了二人出去。
嘴角勾了勾,方大夫人道:“林媽媽,過幾日把采苓安排到大爺書房伺候。”
見林媽媽點頭,方大夫人又道:“採芙明兒個起叫她到我身邊伺候。”
說罷,方大夫人想到。
直接往方大爺身邊塞人未免目的太直接,得要有個墊背的人才行。采苓此人性格開朗,活潑。長相也是明豔動人。自以爲識字,肚子裡有兩分墨水,來了方府便想着早早出頭,這樣的人若用起來,難免不夠放心。
到是採芙的性子很對她的口味,不愛說話,沒有底氣,沉默寡言。這樣的人叫她做什麼纔會做什麼,不會因着榮華富貴生了外心。
只是方大夫人沒料到的是。
她今日一時興起所挑選的這位女子,不但日後對她的地位會有着及其重大的威脅,叫她悔不當初,且會在日後方府生存顛覆裡頭起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