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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陳姨娘這次到底觸了她的逆鱗,要換師傅,尋主母做主便是,她未必不應,倒是給大爺吹了枕邊風,叫大爺心存了芥蒂。

看來,陳姨娘這段過得太舒心了。

林菀之想着,眯了眯眼。

沒過幾日,林菀之不知從哪裡尋了一位女子,家裡也是書香之家的清白女兒,只是那女子面目溫婉,瓜子臉大杏眼,似含着一汪春水,皮膚如上好的綢緞,白皙滑膩。當真是位貌美如花的人

林菀之見她身世悽苦,便做主留在了大房伺候。

數日前,岳陽候在書房理事到半夜,這位女子夜伴到書房紅袖添香,一來一去,岳陽候見如此尤物便現了男性本色。

林菀之賢容大度,不計較此女子的恩將仇報,倒叫岳陽候愧疚不已。

不出半月,這女子便收了房。

林菀之的賢名更響了。

“從今而後,你就是大爺一房姨娘。”林菀之在上首接過這位姨娘的敬茶,又道:“日後要好好伺候大爺。”

“是。”那女子垂首應是,言語軟糯,輕聲細語。

見女子低着頭,林菀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白姨娘自以爲是的好面貌,她倒要瞧瞧能固寵到何時。

天氣漸漸轉暖,轉眼間就入了夏季,方府裡的丫鬟下人們也都漸漸換上了輕薄的衣物。

小姐少爺們也都裁製了夏衣,待天氣再熱一些,就能換上了。

林菀之開始爲齊恬相親事了,這段日子領着齊恬四處出府奔走,畢竟庶女嫁的好,日後對方府也是一大助力。

自然去何處也都捎上了齊芯。

齊芯,齊陽和方琚也都尋了師傅開始,因着齊芯又是出府。又是進學,這段日子倒是沒和南琴見過幾次,南琴也樂的輕鬆,就乖乖呆在岳陽候夫人跟前討喜便是。

且說南琴院子裡的桃樹倒是應景兒。到底結了幾個桃子,雖不是很多,倒挺討喜,看的南琴一陣眼饞,忙叫下人摘了洗淨。送去岳陽候夫人前一份,林菀之前一份。

自個留了四五個鮮嫩多汁的大桃子。

南琴吃桃夕錦本是要切的,卻被制止了,叫了幾個丫頭先是去了皮,方纔優雅的叫了端在手裡,一口一口的小口食用了起來。

岳陽候夫人看着錦繡削着桃子皮,切成一芽一芽的形狀,上面插着牙籤,便捻起一個細細吃起來,笑道:“難爲這孩子還想着我。往日倒是不曾注意她那院子結果子。”

錦繡笑着,道:“琴姐兒孝順夫人是好事。”

岳陽候夫人心下愉悅之餘,又吩咐小廚房,夏日炎熱,南琴討什麼不能糊弄了。

莫說南琴平日裡不缺點心瓜果,可不知爲何,自個院子的桃子吃着就是要比外頭的好上許多。

因此,今年的桃子被南琴收割後,她就開始想着明年鮮嫩多汁的大桃子了。

夕錦覺着疑惑,因爲時常能看見南琴在院子裡和幾棵桃樹‘說話’

沒過幾日。針線房送來新制的夏衣,一共四件,新衣裡包着絲絨珠花頭飾,夕錦數了數。一共是六朵。

兩白,兩粉,兩黃,都是上好的料子嵌着圓潤晶瑩的珠子繡的,四件夏衣,一白。一紅,一綠,一粉,樣式和料子也都是時下最流行的。

南琴便讓夕錦挑出紅色的,明日便要穿。

新衣送來,總要穿上給岳陽候夫人看看纔是。

入了夏季,天氣總是悶熱的。

岳陽候夫人本是苦夏,可南琴時時陪着一起用膳,進食倒也比往年好了許多。

南琴白白胖胖,向來胃口好,近日天氣炎熱,就特別的愛吃涼食。

她最近很鍾愛一道涼飲,味道類似前世的奶茶,涼涼甜甜的,很是降暑。

小廚房對此也是下了番苦心。

把羊裡放入茶葉煮沸,去了腥羶。再撇乾淨茶葉沫,用木桶吊入水井中冰的涼涼的,隔天拿出來,切了杏肉,桃肉,放進去,加上幾塊碎冰,再放半勺糖。

很是受歡迎。

烈日炎炎,正午時間,方府裡大半主子用了飯後,都各自休息了。

此時府內來回走動的人不多,見此,一婆子鬼鬼祟祟進了一院子,約莫半盞茶時間方纔出來。

“娘,銀子劉媽媽可收下了?”一約莫歲的女童問道。

方媽媽拿起一邊的布帕沾了水,擦擦額前的汗,搖搖頭,道:“她不肯。”見女童神色黯淡,一笑,道:“先前不肯,可敵不過你娘三寸不爛之舌。”

“真的?那我能回小姐身邊了?”女童原本病懨懨的神色瞬間生動起來。

方媽媽笑着攬了閨女,道:“夕丫兒再忍幾日,富貴日子就來了。”拉過採茶的手,“以前蘇府跟着小姐,你從未做過粗活。”頓了頓,又道,“來方府幾日,你養了這些年的手便粗了。”說着,細細打量起閨女的手,嘆了口氣。

採茶聞言紅了眼圈:“娘,女兒不要做粗活。”她語氣哽咽,想着這些日子受盡苦楚,下人婢子的冷眼,又想起以前的富貴日子,更是心中不甘。

方媽媽心疼的攬了女兒安慰起來。

採茶抽泣:“夕錦不願我們阻了她富貴,怎這般狠心。連話都不肯遞?”

聞言,方媽媽神色犀利起來:“待日後,我定不饒這被富貴迷了眼的丫頭。”

兩人說話間,只見簾子一掀,一羣年輕丫鬟說說笑笑,從外頭進來。

見此,方媽媽這才起身,道:“杏丫兒,娘先回了。”

採茶含淚點頭,起身送方媽媽出去。

待回到屋內,見幾個丫頭在說說笑笑,也不理。獨自上了牀板躺下,歇息起來。

“瞧她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爲是個主子?”一丫鬟斜眼瞥了牀板上的人一眼,道:“今日不是手疼。明日便是腰疼,活做了沒幾日,一月大半日子倒是在屋子歇着。”

“就是,便是那一等丫頭都沒她這麼嬌懶。”

“莫說了。”一丫鬟皺眉制止道,“禍從口出。左右不甘你我,不要亂說。”

採茶在牀板上聽着冷言冷語又哭起來,想她往日哪受過這委屈,一時恨起夕錦來,一時想起往日富貴,想起自己指着羣丫頭做活的情景。、

心裡越發的怨氣起來。

恨到極處,手指攥緊了衣角,指甲把掌心都摳出了紅痕。

南琴午睡醒來,喝着涼飲。一口口滿滿的抿着。

嘴裡還有甜絲絲的餘味,此刻。聽了眼前人這一席話,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那人還在喋喋不休說着。

“劉媽媽”南琴卻是有些煩躁了,出聲打斷。

劉媽媽方纔住了口,擡眼看南琴。

南琴面上依舊乖巧懵懂,只見她點了點頭道:“劉媽媽所說我明白了。”

“奴婢瞧方媽媽實在念着小姐,就忍不住多了這句嘴。”想起事成後還有銀子,劉媽媽不依不饒又道。

南琴點點頭,又道了聲:“我知曉了。”

見劉媽媽退下去後,南琴方纔皺起眉頭,對夕錦玉彌道:“以後莫讓劉媽媽進我屋子。”

夕錦玉彌聞言面面相覷。點了點頭。

南琴面上不顯,心裡卻暗道這劉媽媽不是個能用的,不知收了方媽媽多少銀子。如此手軟,日後該小心着點兒纔是。

這頭。劉媽媽出了南琴小院便直奔方媽媽處,方媽媽見了人便忙迎進屋來。

兩人進了屋足足大半晌,方纔見劉媽媽出了屋子離去。

劉媽媽前腳走後,方媽媽對着背影便‘呸’了聲,小聲道:“傳話舀我二十兩銀子,還妄想我記着你好。做什麼夢”

嘀嘀咕咕間,腳下步子一轉,朝另個方向走去。

次日,南琴換了一身新裁的淺綠色繡衫羅裙,午後去永壽堂給岳陽候夫人請安。

進了門便見着屋中央放了一盞大鼎。

南琴瞧着很是新奇,便走上前去,待近了身,只覺陣陣涼意,擡眼瞧,只見鼎中盛了滿滿的冰塊兒。堆在一起,周身似是往外冒着涼氣兒,屋子確是要比往日涼快許多。

南琴便媳起來,伸手要去摸一摸鼎中東西。

一老媽媽忙上前阻止,道:“小姐,被這物着了涼就不好了。”

南琴便媳起來,伸手要去摸一摸鼎中東西。

一老媽媽忙上前阻止,道:“小姐,被這物着了涼就不好了。”

聞言,南琴停下手,揚起白嫩小臉道:“姨母可醒了?”

老媽媽點頭道:“老夫人早早醒了,在裡頭等着小姐呢。”

聞言,南琴便快步入了屋內。

只見岳陽候夫人倚在貴妃榻上喝茶。

“姨母”南琴嬌嬌喊了聲,便跑上前去。

岳陽候夫人起身,叫了婆子在一側擺了桌子和椅子,南琴眯眯眼睛,抿着紅脣笑起來。

“姨母,這幾日天怪熱的。”話還未說完,岳陽候夫人便抿脣笑了,笑,道:“就數你眼尖兒,今個才放的東西便讓你瞧了去。”

岳陽候夫人卻道:“這冰太涼,卻是不好放在屋內,對身子不好。”見南琴嘟起脣,方道:“明兒用了午膳,叫婆子在你屋子放兩個時辰。”

只是兩個時辰?南琴心覺可惜。

“夫人是緊着小姐身子呢。”錦繡見此出言笑道。

南琴笑着點頭,坐在一邊拿起盤裡的黃杏吃起來。

片刻,只見一丫鬟掀了簾子,進了屋,行禮道:“夫人,孫少爺今個晚上便能到府了。”

岳陽候夫人驚道:“竟這般快?”又道兩聲‘好’忙喚了丫頭下去準備。

“少爺是惦記着夫人呢。”錦繡在一旁笑着給岳陽候夫人斟茶。

這話說到岳陽候夫人心坎裡了,老太太心情一陣大好。

南琴暗道錦繡生了張好嘴,怪不得老太太離不了她。又道,左右以爲齊銘還要過幾日,沒想到這般快,今兒就回了。

這般想着,眼中也咻而露出兩抹精光來。

“孫兒給祖母請安。”齊銘躬身給岳陽候夫人行禮。

因着齊銘頭次回府,大房,二房,三房都來了,場面頗爲熱鬧。

“銘哥兒過來。”岳陽候夫人許久不見孫子,親熱的緊。

拉着齊銘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岳陽候夫人皺眉道:“黑了,也瘦了。”語氣一冷,對齊銘身後之人道:“如何照顧的主子?”

僕從小廝忙忙跪了一地。

“孫兒並無吃苦,只是頭次去國子監有些不適。祖母莫要怪罪了。”齊銘道。

岳陽候夫人聞言更是心疼孫兒。

林菀之在一邊笑意就沒停下過。

二夫人冷眼看着。

南琴靜靜的立在一邊,把一大家子人的神色瞧在眼中。

寒暄了半晌,岳陽候夫人開口道:

“擺膳罷。”

話音落,流水的膳食紛紛上桌,片刻便擺滿了。

鹹菊芋炒肉絲,辣炒鱔魚,薰辮子魚,魚香萵筍絲等等應有盡有,湯食是杏仁燉羊肉,冰甜的銀耳木瓜湯,玉米雞蓉茄子湯和清燉烏雞湯。

南琴看的也是眼饞,平日吃的也好,可不如今日奢華,不下二十道的主菜和四五道湯食,個個都是精緻無比。

“銘哥兒多吃些。”岳陽候夫人給齊銘夾了滷煮豬蹄放進碗中,“豬蹄子補身子。”

齊銘忙應了。

這回南琴倒是沒緊挨着岳陽候夫人用膳。如今兒林菀之正得意,何必礙了她眼呢?

“琴姐兒,吃這個。”齊恬在南琴身邊幫着她佈菜。

“多謝大姐姐。”南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笑道。

齊恬點頭笑笑。

“琚哥兒,煬哥兒近日進學可還好?”岳陽候夫人停下筷子,問道。

二夫人忙道:“琚哥兒很是用功,用功到很晚。”

林菀之笑道:“琚哥兒煬哥兒兩個孩子很是乖巧,教習師傅很喜歡兩個孩子。”

岳陽候夫人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夫人撇撇嘴。

齊芯頗爲得意,坐在岳陽候夫人身側環視一週,風眼一掃,卻看見南琴和齊恬兩人說說笑笑,愉悅的心情便不快起來。

飯畢,待丫鬟婆子撤了膳食,林菀之,二夫人,三夫人便告安離去。

齊銘離去前卻是單獨到了岳陽候夫人跟前,神色微凝,道:“祖母,孫兒有一事要告知。“

見此,岳陽候夫人略有疑惑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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