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少年人包括納烏幹、古麗娜和大衛的四個粉絲旭吉列等人,站在外面聽着篷車裡老人們的爭吵,古麗娜嗚嗚的哭了起來:
“大衛哥哥,他們爲什麼不讓我們回平原?亞辛長老爲什麼和他們吵?我很害怕永遠回不去山北了。。。。。”
所謂山北指的就是橡樹山脈以北人類地區,大衛拍拍伏在自己寬闊的肩頭,低聲抽泣的古麗娜。十五歲的她已經發育的十分完好,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氣息,淡淡的髮香讓大衛心裡更加涌起了憐愛,這些都是真正的孩子,一向遠離紛爭的阿特蘭人連大人都六神無主,更何況是他們。大衛溫聲道:
“不要怕,有大哥在,誰也不會傷害你們,我們一定會回到平原去的。”
大衛沒有注意到納烏幹異樣的神色,扭頭對着自己的四個追隨者點頭說道:
“你們看到了吧?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阿特蘭人太軟弱!遇到危險我們只能任人宰割,互相埋怨,人類壓迫我們,獸人輕視我們,你們願意就這樣生活下去嗎?!甘心就這樣子子孫孫被當做待宰的牛羊嗎?!”
旭吉列臉色漲紅,和另外三個少年大聲喊道:
“不甘心!我們不願意!”
少年的吼聲震動了篷車內的衆位長老,爭吵停止了,車簾掀動下古雷和亞辛長老等人奔了出來,看沒有事情發生先鬆了口氣。大衛看了眼衆人,既像是對旭吉列又像是對亞辛長老等人說道:
“既然不甘心,爭吵是沒用的!哭泣也沒有用,我們要團結起來,從自己做起,從少年做起,奮發努力改變我們的環境,纔會度過難關,纔會有未來!”
不等長老們醒過味來,大衛冷厲的看向衆人,雙臂從兩側平伸,指着衆少年對亞辛等人道:
“部落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我們的!請你們看在我們的面上,停止無謂的爭吵吧。在獸人眼裡,誰對誰錯都一個樣。”
。。。。。。。。。。。。
納烏幹夜不能寐,不僅僅是因爲自己情竇初開,喜歡古麗娜的原因,更因爲大衛。他發現自己的小古麗娜有點喜歡這個另類的大衛,這讓他既傷心又沮喪,他覺得自己的確比不上對手。可是自己的心事向誰說呢?他想埋在心裡,但是少年的心事一般都是寫在臉上,又怎麼能瞞得過朝夕相處,看自己長大的特拉古爺爺呢?
以特拉古的飽經風霜,也發現了一段時間納烏乾的異常,幾次三番的試探和觀察,哪還不明白是爲什麼,但是特拉古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好和納烏幹說說這事。今晚阿特蘭人部落由於事發,人們到難得的消停了下來,安謐的夜色給了爺孫倆這個機會。特拉古坐到納烏幹身邊,看看天空中碩大的球體說道:
“我們阿特蘭人是月亮神亞努比斯的後代,月亮的光可以驅散黑暗,可是人心的黑暗要靠自己去驅趕。你跟我說說,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子,你能給她什麼呢?”
納烏幹低着頭,喃喃說道:
“我,我會對她好,會,會唱歌給他聽,會。。。。”
特拉古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小孫子烏亮的頭髮:
“你是個好小夥子,不愁沒有好女孩子,但是你不能一廂情願。你喜歡她就要保護她,可是我們阿特蘭人自身性命都難保,哪能保證喜歡的人不受傷害呢?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找到一個能保護她的人。你希不希望古麗娜不受傷害呢?”
納烏幹下意識的點點頭,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心事被爺爺看破,不由羞愧的摸了摸臉。特拉古慈祥的笑着:
“你該好好跟着大衛,不要疏遠你的好朋友。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也是你的希望。”
納烏幹扭頭正要詢問爺爺這句話有什麼含義,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了尖嘯聲,那是一種沒有聽過的似號角,似魔獸怪鳥鳴叫的聲音,在春夜裡綿綿不絕的傳來,似在催促又似在宣示着什麼。接着,四周的天際夜空,陸陸續續的亮起了沖天的火焰,夾雜着隱隱約約的嚎叫聲和雷鳴聲。
特拉古和納烏幹詫異的站起來,難道春日裡也有暴雨來臨嗎?不太可能啊,再遙望着遠方發紅的天際,這火光又是怎麼回事?這雷聲是?
此時,阿特蘭人營地裡不少人已經陸續跑出了篷車,都在奇怪的尋找怪異的嘯叫聲源頭,大衛也是同樣。他幾步跨過來疑惑的望向特拉古老人,因爲剛纔隱約記得這爺孫倆在外面沒有安歇。他還沒有說話,只覺大地已在微微的戰抖,隆隆的雷鳴在夜晚更顯沉悶而清晰,逐漸離這裡越來越近了。
大衛睜大了雙眼,心臟隨着鼓盪心魄的雷聲而跳動,一種心底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自從他習練勇士之心後,這種情況再沒出現過。這是前世的記憶喚醒了他的識海烙印,他突然明白了雷聲代表的含義,同時也看見了碩大月球映襯下,徐徐如林的無邊無際的暗影,在向這裡快速推進,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吼道:
“快躲開!是騎兵!”
大衛在前世去過軍馬場,而且他的駐地離草原並不遠,再加上影視作品的渲染,他對萬馬奔騰的場面還是記憶深刻的。不過在這個大陸,他還沒有見過馬,也曾奇怪的問過周圍的人,得知廣裘的大草原沒有馬的原因,是因爲人類佔據了馬匹的三大產地,斯堪那平原、蘭斯平原和阿亞蘭平原。
大片的黑色的波濤轉瞬淹沒了拜耳鎮的大小皮帳和草屋,火把弓箭像焰火一樣此起彼伏,又像流星劃過夜空墜落大地,獸人的嘶喊聲此起彼伏。大衛的喊聲讓呆若木雞的阿特蘭人稍稍清醒了些,但還是不知所措,因爲除了篷車外他們避無可避。本想躲進篷車,可是看着到處的火光,人們又擔心鑽到木質的車裡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