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老李懷疑有人監聽的情況下,老李給家裡打了電話,說省裡組織民兵幹訓,半年後就回來等等。可他並沒想到的是,這竟是他最後一次和家裡的通話。
老李果然像預想的那樣,可以左手握住三角金屬,坐飛機周遊大江南北,儘管爲了測試高度和飛行難度,老李被暈的夠嗆,一個月後,這項實驗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的簡單身體訓練、保密訓練、偵查、反間諜訓練等,都是最基本的,老李完成的也算順利,被王頭誇獎說早應該找他做政偵。老李這些天也很自豪,彷彿大好前程在等着他,和王頭的關係,從開始的敬畏到熟悉,甚至有時放浪形骸起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梅軍。
王頭介紹梅軍說這是我們此次行動的同事,小梅同志是xx畢業的高材生,國內的政偵奇才,可以指點你一下。結果,一次老李稍微喝多了點小酒的情況下,找王頭切磋格鬥擒拿,被梅軍說,王頭歲數大了,我來吧,咱倆差不了七八歲。老李心想,自己咋說也是偵察兵出身,又掄鋤把子這麼多年,當了幾年民兵排長,力氣、訓練底子還在,咋說也不會差哪裡去,就欣然同意。
三人來到訓練館,老李不知是酒壯慫人膽,還是真對自己這些年的訓練有信心,畢竟來了幾個月這些天也沒白過,甚至從王頭那裡還學了些氣功,儘管時間短,但也增加了老李的膽氣。上去就是猛地一拳,同時還留了個心眼,左腿在梅軍閃避時也猛的蹬向對方腹部。老李是三人中個子最高的,差不多一米七八,梅軍只有一米七出頭,又很瘦,老李期望一下子用氣勢壓倒對方,再打個三五回合,自己再謙虛幾句,對方也必然誇獎自己幾句,然後和諧收場,皆大歡喜,也讓對方別小看了自己。要知道,老李其實在他們面前有點自卑。人家畢竟是科班出身,自己這個二半吊子平時只有聽呵的份,今天好容易仗着酒,遮了點羞臉,要藉此樹立些形象,畢竟不是半大小子,三十大幾的男人了,也該有點尊嚴。
可惜的是,老李善良可愛的小心眼,似乎被這個瘦小的年輕人識破了。就在老李拳頭打出去,左腳剛踢出一半時,梅軍閃過老李的拳頭,忽然就不見了。也許是老李喝多了點,老李當時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反正眼睛一花,接着就覺得騰雲駕霧一般,一百五十多斤的身體飛了起來,具體說是來了個空翻,當然是被迫的。然後就臉着地摔了個狗吃屎,還好地下有墊子,不過左臂一陣劇痛就動不了了。
王頭趕緊上前,把老李扶起來,梅軍也是連聲道歉,還安慰說,沒事的,胳膊脫臼了,對不起啊。王頭也埋怨梅軍沒個輕重,說就仗着這左手呢,摔壞了怎麼辦?梅軍更是臉紅道歉,滿臉堆笑說,我來給你接上,接着就在老李一聲慘叫聲中,終止了這次老李的立威行動。
轉眼幾個月的時間過去,老李迎來了自己生涯的首次出國之旅。一路順利的到了m國,經過先期在那裡的雙方人員研究數月,只得出照片和老李左手傷痕很像的結論,其他仍然一無所獲。期間儘管老李也閱讀了很多資料,也只是明白了月球上的圖案可能是一座建築物,雙方本着友好協商的原則,約定下次在z國再進行實地研究,於是老李三人踏上了歸途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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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收穫,但老李心裡還是很興奮,他已經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上飛機開始,一直還沉浸在那些圖片中,對坐在中間的王頭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老李,還想呢?”梅軍年輕的笑臉湊近了,老李才從遐思中回味過來。不知爲什麼,自從在國內老李被梅軍卸掉了胳膊後,老李還真有點怵他,連帶着對他的笑臉也覺得沒那麼陽光開朗,彷彿是有種看不透的意味在裡面。不過老李也知道,自己是心理作用,人家不但道歉了,還時常找他來按摩一下胳膊,自己也是小心眼了,誰讓自己搭錯神經,想樹立什麼威信呢。
“是啊,老想着這事。而且這胳膊老這麼放在口袋裡也彆扭,不得不想。”
應該說,老李是很憨厚的一個人,當過兵以後也沒怎麼在城裡混,心眼還是很單純的,不太善於隱藏自己的心思。這些日子就算心裡對梅軍有點陰影,但還是忍不住在其熱情的感召下,與對方聊了許多。甚至自己的家庭,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以及那次的事件。現在見他湊過來,也是自然脫口應答。
這時微閉着眼的王頭突然說道:“小梅啊,現在在飛機上了,也不會有事,有我在老李身邊就行了,你去找地方睡會吧,還有十多個空座呢。”
這架專機是美方的十六座噴氣飛機,老李的左手爲了安全起見,從手腕開始到整個手掌,都套着專門定做的水晶護罩,老李總是很酷的把左手揣在兜裡,只是有時拿東西甚至方便什麼的,還是要有人照顧一下。
梅軍聽了以後,笑容更燦爛了些道:“王頭,你去休息吧,我坐老李邊上照看會,我特喜歡老李這人,你也知道,我是個孤兒,我覺得老李就像個大哥一樣,我倆特投緣。”說到這,梅軍忽然眼裡涌過一絲紅潮,神情也僵硬了一下,彷彿回想起了自己的孤單身世。
老李看在眼裡,鼻子也是一酸,聲調忽然高了起來:“來來,坐哥這,坐哥這”說着用胳膊示意王頭坐到邊上去。
其實通過這幾個月的接觸,王頭也告訴了一些梅軍的事。
梅軍家父母早喪,是跟爺爺奶奶長大的,十五歲被召到政偵局,從小就很要強,各項成績都是優秀,人緣也很好,屬於走到哪裡都招人喜歡的人。只是畢竟年輕,有時難免氣盛不成熟,不過也算局裡重點培養對象。
以老李想來,自己要想在這局裡幹,儘管是內勤,需要學的也很多,首先要圍人。這第一次任務,難得相處這麼兩位干將,王頭是老資格不用說,這梅軍看來以後也是前途無量,自己和他們打好關係只有好處,何況自己是個二半吊子,不是這次機緣巧合,哪裡輪得到他?還去m國?這在村裡說法那就叫開洋葷了。再加上老李的善良樸實本性,自覺得對這梅軍又多了份親近感。
老李在用胳膊碰王頭的時候,眼睛盯着梅軍的笑臉,並沒覺察到王頭忽然微睜的眼睛閃出一線光芒。實際上,就算看着王頭的眼睛他也看不出來,老李雖然當過偵察兵,但也過了十年了,而且察言觀色並不是每個人都擅長的,特別是王頭這種老特工,即使心裡有了什麼變化,哪是老李這種普通農民能覺察到的。儘管他當過幾年偵察兵,也受過幾個月特工訓練。
王頭並沒有理睬老李的胳膊,擡眼看着梅軍的臉,剛要說什麼,突然,一陣顛簸傳來,三人都愣了下。
王頭道:“怎麼回事?亂流嗎?”
說着,王頭的手自然的從兜裡伸出摸了摸安全帶,同時欠了欠身子。梅軍扭頭看了看駕駛艙方向,“要不要去問問?”說完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看了看老李的左臂,又迅速移到王頭臉上。
“奇怪,怎麼機組人員也不解釋一下?”王頭皺了皺眉
“還是我去問問吧,不像亂流,就這麼一下應該沒事”說完又等了會,就站起來走向駕駛艙。老李這個頭次坐飛機的人,自然沒什麼發言權,剛纔也只是暈了一下,看看王頭也是沒說話,實際上也是不知說什麼。只是左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三角塊。
王頭看着梅軍走進了駕駛艙。過了片刻,只見梅軍神色有些凝重的回來說道:“有點問題,通訊系統和擴音設備出故障了,正在修理,不過機長說需要你過去下,問問降落的地點安排,原先的xx地點聯繫不上了。”
“怎麼可能?告訴他們,一切不變。”王頭果斷的說
“好吧”梅軍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回去。
又過了片刻,突然就聽梅軍略顯急切的喊道:“王頭,王頭,快來!”
王頭擡頭看看前面駕駛艙,顯然梅軍是在裡面喊的,扭頭對老李說道:
“在這別動,把槍拿出來,有意外不管是誰,直接開槍。”
老李緊張的一抖,張着嘴沒說話,到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意外。
“做一名政偵,時刻都要往壞處想,腦子裡那根弦要繃緊。”王頭微微笑了笑,又看看前面駕駛艙,
“我把傘包給你準備好,不行就從那個門跳下去,記得拉這個。”
王頭說着拿出傘包給老李穿好,同時右手掏出了手槍。
老李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他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也沒跳過傘,雖然受過訓,但是隻是限於瞭解一下。
又等了一會,王頭才站起身,雙手握槍慢慢一步步輕輕靠近駕駛艙。而老李穿着降落傘,左手揣在兜裡,右手也槍口向上舉着手槍,眼神專注的盯着艙門。
這時,老李忽然冷靜了下來,想起了自己也是當兵的出身。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這麼突然遇到緊張情況,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畢竟也算有底子,知道不能大意。想到這,自然的把手槍的保險打開了。
幾乎與此同時,王頭也猛的拉開了艙門!只見一個人影順勢向他倒去。王頭迅速側身避過,也看清了是一個機組駕駛員,同時餘光看到靠在地上的梅軍,以及另外兩個趴在駕駛臺上的駕駛員。
然而王頭卻毫不猶豫的把槍口對準了梅軍!
是的,不但對準了梅軍,並且奇怪的身子懸空騰起來,在射出兩槍的同時,身體向一側滾去。
其實就在王頭把槍口調轉的同時,靠在地上的梅軍也迅速動了起來,臉上甚至帶着微笑,擡手也剛好射出了兩槍。但前胸還是被王頭射中了。而滾在一邊的王頭身子顫了顫,顯然也中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