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爭奪武狀元
騎射過後的攻防和對壘,每個晉級的選手各自帶着十人的隊伍,以兩個時辰爲限,奪下對方帥旗爲勝,別人都用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才分出勝負,這名武士,帶着他的十人隊,僅僅用了半個時辰,毫髮無傷地奪下了對方的帥旗,進入下一輪。
互博的比試中,兩人在擂臺上赤手空拳地將對方壓制,擊暈對方或者將對方摔出擂臺爲勝,在這擂臺上,這名武士再次展現出了他讓所有觀衆歎爲觀止的摔技。
他成了整個武試場上最受關注的熱門人物。
到後來,他到場的比試,場場爆滿,一票難求。
……
今天是武科試的最後一場互博比試,將由晉級的最後兩名應試者選拔出武狀元和榜眼,比試分出勝負之後,將由皇泰主親自欽點新科武狀元。
皇城裡搭建的擂臺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兩旁搭建的看臺上,達官貴人帶着親屬家眷紛紛到場觀摩。
正北方的位置,皇泰主楊侗正坐在龍椅上,臉上帶着一絲興奮,張望着擂臺上兩名身披盔甲,威武不凡的新科狀元和榜眼。
身穿華貴服飾,氣質典雅,容貌秀麗的昌盛長公主坐在他的身邊,一臉期待地張望着場上的兩名武士,只是她的目光所牽繫的,大部分是擂臺右邊那名身材不是很高,卻異常結實厚壯的男子身上。
她微微回過頭,朝左邊看臺上的那些賓客打量,那裡都是一些洛陽的有身份地位的商賈富豪,士族子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幾個到場觀看的百花樓花仙子們。
她的目光望向那名被一羣女子圍在中間,如花團錦簇般,千嬌百媚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此時,看臺上的月桂仙子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擂臺上那名從容淡定的男子,眼中閃動着激動和歡悅,全然沒有意識到周圍的那些男人在身上巡遊的驚豔目光。
她的身邊,是洛陽最有名的兩位美女神醫,三人成了看臺上最受矚目的焦點。
……
擂臺上,甄命苦身穿銀色盔甲,在陽光下發出耀目的銀光,手中握的是一把洛陽獨一無二的鎢金柳葉刀,與張氏身上的那把鎢金匕首同種材質,削鐵如泥,這把戰刀隨他東征北戰多年,飲血無數,卻少有人知道它的來歷。
他身下騎的正式從千里之外的突厥帶回來的汗血寶馬踏血,此時正略顯煩躁地踢踏着地面,揚起陣陣灰塵,嘴裡發出低嘶。
對方年紀剛二十左右,高大年輕,冷眉俊目,手執一把丈餘長的馬槊,身着紫金甲,威武不凡,他的坐騎也是神駿無匹,通體烏黑。
隨着監考官的一聲令下,比試開始。
一刀一槊交擊在一起,迸發出一串金色火花,馬槊的柔韌材質與鎢金的剛硬正好相剋,誰也奈何不了誰。
幾個來回之後,馬槊穿透了甄命苦腹部的衣裳,將他肩甲給挑了下來,而對方的紫金甲也被被鎢金刀砍出了數道刀痕,其驚險程度,任誰看着都像是以性命相搏,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身受重傷,甚至命喪當場。
看臺上發出陣陣驚呼,其中最爲突出的是月桂仙子,手中的手絹幾乎讓她給扯斷揉碎了,甄命苦每一次露出險象,她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那模樣兒,彷彿遇險是她自己一般,一隻手緊緊地捂着她鼓囊囊的胸脯兒,一副生怕心從胸口蹦出來的樣子。
一旁的環兒也一臉提心吊膽,忍不住問:“張姐姐,他們不是認識嗎?爲什麼打得這麼兇?怪嚇人的。”
張氏全身貫注地盯着場上兩人的刀劍往來,一臉苦惱:“我哪知道他們做什麼,我還以爲他們只是做做樣子就行了,反正誰當這個狀元都無所謂。”
場上的兩人交手幾個回合之後,均被對方給挑下馬來,身上都已經受了些輕傷,甄命苦與對方的一次短兵相接中,對方突然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甄爺,真打啊?”
甄命苦冷冷說:“誰跟你弄虛作假,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真刀真槍地較量一下嗎,今天給你個機會,讓你盡全力!”
“那卑職可不客氣了,傷了甄爺可別怪卑職以下犯上。”
“戰場無兄弟,今天我不是你的長官,你也不是我的下屬,全憑實力奪魁,你若有真材實料,儘管使出來。”
……
這場狀元之爭,堪稱大隋自開武科試以來最慘烈的一仗。
場上兩人,都拼盡了全力,到最後,雙方的兵刃都被打落擂臺,盔甲也都被砍得傷痕累累,兩人最後脫去了盔甲,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在外人看來,這兩人簡直就是仇人相見,毫不留情。
最後,兩人都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躺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
就在兩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準備作最後一搏,一決勝負之時,北面的看臺上突然響起一聲:“兩個壯士請住手!”
……
說話的是一名身體發福,大腹便便,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紫袍,腰纏黃色腰帶,配金魚袋。
黃色作爲帝王之色,尋常百姓和官員是禁止用作服飾之用的,這人腰間的黃色繡龍絲綢腰帶,配三品以上纔有資格佩戴的金魚袋,昭顯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崇。
正是如今洛陽如日中天的鄭國公,尚書令兼太尉王世充。
他轉過身,朝皇泰主鞠了一躬:“陛下,如今天下大亂,正當用人之際,這兩位都是我皇泰朝不可多得的人才,相鬥多時仍不能分出勝負,再鬥下去,只怕要兩敗俱傷收場,依臣之見,不如讓兩人就此罷手,以平手論,並列爲新科武狀元,將來以軍功論高低,不知陛下以爲如何?”
楊侗回頭看了場上的兩人,又回頭看了身邊正爲剛纔龍爭虎鬥焦急不安的昌盛長公主一眼,見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心中便已有數,表面不露聲色,轉過頭朝另一名年歲已大的老頭問:“楊尚書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