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薇婭抹眼淚的人,鎮子上還從未出現呢。
每天願意向薇婭獻殷勤的人那麼多,薇婭從來都不在意,但是現如今看來,自己的妹妹怕是心裡有人了。
拜倫知道自己即使去詢問,薇婭也絕不會願意將昨晚在酒館裡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於是下定決心閉上嘴巴。
唯一令他有些納悶的事情是,雁阿九看上去那樣一個木訥而又老實的人,到底是怎麼引起薇婭的注意的啊?
拜倫信得過雁阿九的人品,但是一會在瑞普城堡見到他之後,一定要問出個究竟纔是。
“小姐!少爺喲!你們倒是等等我呀!”
後方傳來了管家託利弗的聲音,隨後是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可是薇婭和拜倫纔不會相信,就那麼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這肥肥的管家提着修靈追上來,能累到上氣接不上下氣的程度。
“我把美迪奇家的那小子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爲他昨天打斷你哥哥的肋骨出了一口惡氣!”
託利弗腆着臉湊到了薇婭的身前,同拜倫一左一右地往前行走着。
“謝謝你提醒我的傷勢,離我妹妹遠點。”
拜倫已經懶得搭理這位擅長挑釁自己的管家,把目光看向了別處。
瑞普城堡已經近在眼前,鎮民們三三兩兩地停留在城堡外的空地上。
這座古老的城堡依託着山勢而建造,整座建築其實位處於一座山的山頂,在處於戰爭年代的那個時期,這樣一座城堡除了其本體以外還會配備一些其他的附屬建築,例如馬廄,軍營,倉庫等。
由於空無一人的設施護理起來需要一筆額外的費用,這些沒什麼價值的建築在戰爭結束之後便被瑞普家族下令拆除了,於是便有了一塊很大的空地,足以容納一兩千人站在這裡,然而通往這塊空地的道路卻只能容納十五個人拉着手走過,旁邊就是懸崖峭壁。
拜倫每次從狹窄的道路走到這片空地上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鬆開了拉着妹妹的手,擡頭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他朝城堡三樓的露臺上看去,那是迪雅平時很喜歡待着的地方,尤其是在早晨的時候。
可是拜倫並沒有看見想象之中的光景,迪雅不在露臺上,也許是在爲了今天的事情準備。
“嘖嘖,要說瑞普鎮之中,還是這座房子比較氣派。薇婭小姐,你別看這城堡上面看着光鮮,真正厲害的地方還在下頭呢!”
薇婭並不想理會託利弗這管家,但是想到之後要和夏洛迪夫人等人見面,她認爲並不應該叫人看出來波第奇家族的主人和管家鬧得有多麼僵持。
“城堡的下面有着什麼?”
“有地牢,有數不清的房間……不過我估計它們全都被夏洛迪那傻女人拿來放酒了。”
拜倫·波第奇聽他這麼說夏洛迪夫人,眼神一橫——這裡可是瑞普家族的地盤,要是這樣的瘋言瘋語傳到了夏洛迪夫人的耳朵裡,那這絕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管好你的嘴巴,託利弗。”
“託利弗要是不呢?”
“那你現在就轉過身,回家裡去。”
“哼。”
託利弗冷哼了一聲。斜着眼睛看向拜倫:
“我不跟無理取鬧的小孩一般見識!我還要去會會那墮騎士呢,你行不?你行的話就別帶着我啊,連個羅恩小屁孩也搞不定的孬小屁孩。”
託利弗和拜倫吵起嘴來的時候,一般就是會用一連串的話堵得拜倫沒有脾氣。 不過這一次,拜倫忍住了沒有動怒。“墮騎士”這三個字從託利弗嘴裡面說出,無論如何也表明了託利弗心知肚明自己把他帶出來的目的——如果放在平時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自己是絕對不會想讓託利弗跟在自己身後面的。
“說不出話了吧,還是因爲惦記着這城堡裡面的迪雅公主哩!”
“你!”
“我一個人出去走走。”
託利弗只當是交代了一聲,便撇下兄妹二人朝一處行去。
薇婭看着拜倫,他的臉都快變成青色的了,分明剛纔也還還好好的……大約是因爲託利弗提到了迪雅吧,她有些無奈地想到。 薇婭四處張望了一番,忽然之間發現,哥哥之前在看的那個露臺上面有人,是一名正在朝她看過來的少年。
等到看清楚那名少年是誰的時候,薇婭忽然間把頭低了下去——
那不正是雁阿九嗎!他,他站在那麼做什麼?
當薇婭再次擡起頭來去看他的時候,雁阿九也仍舊在看她。
薇婭不由自主地拉起了拜倫的手臂,緊緊地跟在自己的哥哥身後,不經意間躲着雁阿九,這和她平日裡躲着託利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不清楚自己是爲什麼要躲,只是覺得如果能避開那灼燙的目光,會使自己感覺舒服一些。
然而拜倫此時已經領着她走到了城堡的大門前,從露臺上往下是看不到這裡了。
“薇婭。”
拜倫提醒了她一聲,兩名瑞普家的護衛正要給她們二人開門,一會出來迎接的人不是夏洛迪夫人便是迪雅小姐,他們理應恭敬地等待,並且獻上笑容,慌慌張張地算什麼樣子?
薇婭應了一聲,努力把自己的情緒收攏回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