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閻司溫柔的拍撫熟睡的雲月,狠厲且惱火的命令。
“壓界的原因,是因爲……。”黎蘭伊深呼吸,壓下狂跳不止的心臟,爲難道的道出真相,“是因爲小月殺了水家少主!”
黎蘭伊的話一出,驚起一室波瀾,朱雀他們已經知道信件內容,但那只是在要求小魔女向水家解釋,他們以爲是要解釋怎麼得到掛墜,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理由,若是殺了水家少主,水家絕對不會放過小魔女,壓界龍浩也只不過是要踏平丞相府。
“黎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赫連小姐怎麼可能殺了水家少主?水家少主可是上一屆伏川賽的第一名,秘術水平極高,赫連小姐再有本事都傷不了他,更別說殺害。”玄武負責跟進水家那邊的事情,他沒有收到這個消息沒有太相信黎蘭伊的話,赫連雲月殺水家少主在他眼裡就像以卵擊石,若真的交手,赫連雲月碰都碰不到水家少主,更別說殺害,這麼大的漏洞不得不引起他的懷疑,他感覺黎蘭伊危言聳聽,有挑撥離間之嫌。
朱雀較爲理性,五大家族不管外面的事,不是非常重大的事他們不會出動,水家秘寶丟了出動百萬隱衛軍,根據事情的嚴重性她推論出雲月可能真的殺了水家少主,她和雲月第一遇到水泯庭,雲月好心幫他修復反噬,他對雲月卻只有痛恨,水泯庭三番兩次襲擊雲月又要她給出解釋,這種種跡象都足以證明雲月和水家之間存在帶有仇恨的過節,她之前以爲雲月是那個盜走水家秘寶的神秘人,萬萬沒想到是殺害水家少主。
“這件事雖然很難相信,但這千真萬確,我潛入水家禁地看見他們打開了那個從雪山帶回來的寶箱,箱子裡裝着的是已經死了大概有半年之久的水家少主,他的遺體一直藏在雪山所以完好無損,水家家主請了各地的名醫救治,全都束手無策,水家家主請他家裡的高階異士弄出水家少主臨死前的記憶,那些記憶都很模糊,但是他被殺害的最後一眼卻很清晰,那人正是小月,她用一把匕首殺死水家少主,所以水家的人才會認定是小月,但是小月說她沒有去過雪山,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
黎蘭伊詳細的稟報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朱雀他們都認爲水家那邊看到的只是殘影,其中可能存在欺騙,並不能算證據確鑿,他們都相信雲月沒有那個實力殺害水家少主。
閻司只是微微點頭以示知曉,他拍撫雲月的心口,貼心的將封鎖她的聽覺,不讓她知道太多,但從半年前這個時間他就知道殺害水家少主的不是他家王妃而是赫連雲月,赫連雲月的事她都會管,但他不願她在東奔西跑,所有事將由他來解決。
“殿下,水家那邊憑藉模糊的影像認定小月是兇手,要是強力鎮壓他們會不服,實不相瞞,我會一點跟水家那邊類似的異術,殿下可以將水家家主他們叫來一起看小月這邊的影像,我相信小月不會好端端的殺水家少主,用真相鎮壓他們會更加妥當,否則真打起來,即使殿下這邊贏了,他們也還是會暗中對小月下手,我當時看水家那邊的影像時有看出另有隱情,我有把握小月能夠全身而退而不被水家的人指責,望陛……殿下恩准。”
閻司考慮到雲月的形象,同意黎蘭伊的建議。
這一夜,整個國境的部署重新調整,密函由閻司親自擬好,所有人一夜難眠,唯獨雲月睡的香甜。
夜色漸深,圓月高掛,清淺的月芒灑落王府。
閻司摟着雲月入睡,不知不覺已到半夜三更,雲月忽然轉醒,她似是受月光的牽引,魂不守舍的走出寢殿在月下漫步。
她的腦海晃過無數畫面,成千上萬的音容極速閃過,相府,書房陣法,水家秘寶,高人叔叔嬸嬸,赫連父子,丞相夫人,帆老。
凰凌山,弟子,暗室,藍蓮,師兄師姐,師妹師弟,喜服,畫板,四弟子。
仙境,陣法,黑洞機關,痛恨異士的武者,殘擎鄂的手下,等等畫面全數閃過。
她在記憶之潭掙扎,無數疑團漸漸解開,她伸手觸摸圓月,眼底迸射出一縷希望之光。
陰謀,陷阱,埋伏,幕後黑手,全都在雲月腦海裡閃過。
赫連雲月,丞相夫人,何梅婷,水家少主,水家隱衛軍,縹緲神醫,木奚樓等一些跟赫連雲月有關人全都死了,那隻正伸向相府,凰凌山,仙境,水家以及所有赫連雲月去過的地方。
“該死的人應該是我……。”雲月走動間,恍恍惚惚的呢喃一句除了閻司誰也不懂的話,所有的陰謀詭計包括那場大戰,幕後黑手不是針對閻司更不是其他人,而是她!
閻司和異士尊主聯手低調行事引出幕後之人,可見那人十分不簡單,她應該要早點發現。
“炎爵……。”雲月失魂落魄的往月色最佳的地方走,靈魂深處封印依舊的記憶漸漸釋放,她想起一名可怕的男子,不惜一切代價要弄死她的男子,她能淨化所有惡念,那個被惡念吞噬的恐怖男子只想她死。
他大概以爲赫連雲月是她,所以又跟以前那樣想盡辦法弄死她。
此時此刻,雲月終於明白閻司爲何不肯稱讚她在這裡所做的一切,因爲那些人算是被她害死的,包括赫連雲月,她成爲赫連雲月是命定的安排,那人以爲赫連雲月是她而害死她以及她身邊的人,雲月需要爲此負責,她至今爲止爲赫連雲月以及她身邊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事,並不能算功績,也達不到被稱讚的條件。
她“感化”了滅羅卻得到了閻司的稱讚,那是因爲她深刻的反省自己,正確的引導滅羅走向造福天下蒼生的道路,她這一反省將會引導其他冥羅們走向更加適合他們的道路,最終的結果也是造福天地生靈,這一點她達到了被稱讚的條件,所以閻司主動的稱讚她。
而她在這裡爲赫連雲月有關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計算功績,只能算是彌補。
“想不到閻司等的人竟然是炎爵……。”雲月跪倒在臺階,心痛的無法呼吸,那個“人”是雲月唯一的恐懼,她現在想想都感覺害怕,雖然她現在用的是赫連雲月的身體,死了對自己也沒有多大影響,但她還是很害怕,她並不怕死,她怕的是炎爵再一次的逼她釋放她淨化過的惡念,她一旦被惡念吞噬,這個天地間的所有生靈都會被惡念吞噬,然後互相殘殺無一生還,最後全部泯滅,這個天地將完全消失。
她來這個世界前和博士同歸於盡,她不但不害怕反而感覺有點熟悉,那是因爲炎爵曾經害死司爵,也即是閻司,她被逼到完全崩潰,最後被推進絕望的深淵釋放了所有惡念。
她和司爵以及炎爵以及那個地方的所有生靈都毀滅。
她不能有恨,不能有惡念,但是炎爵總能逼她產生惡念,她非常怕他。
朱雀在附近巡邏,她聽到雲月的自言自語,又見雲月自己一人失魂落魄的坐在石階上,她尋思着顏珏可能是個女子,聯想到小本本里的情節以爲閻司心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轉而回想起她家主上沒有接觸過其他女子也就否認這個猜想。
“赫連小姐你想多了,主上纔沒有等別的女人,主上做了那麼多你還看不到心意嗎?主上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三心二意,放心放心。”朱雀上前安慰,不斷的爲專情的主上美言幾句。
雲月舉頭望月,神情呆滯的自言自語,“閻司在等炎爵……怎麼會是炎爵……絕對不能有恨……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恨……不能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