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轉眼日落西山。
雲月在石室裡轉醒,她準備動身去愈元池修復元氣,不經意的調息間發現自己的內息完好無損,就此作罷。
雲月在大廳裡坐了很長時間,天色已晚,赫連劍臺還沒回來,她以爲是生意出了什麼問題,修叔叔剛好走來,緊張的上前詢問:“修叔叔……哥哥怎麼遲了這麼久?”
“唉——”修叔叔望着沒有半個人影的大門,意味不明的嘆了一口氣。
“少爺肯定是被人攔截了……。”綿長的嘆息,意味深長的語氣,道出種種難以言喻的無奈和心疼。
“攔截?是誰攔截哥哥……水家的人?”雲月聽到赫連劍臺被人攔截,頓時坐立不安,隱藏在眸底下的深淵寒潭漸漸浮起,清寒的氣息,徐徐颳起。
一想到她和水家有關聯,再想到自家哥哥被人攔截,首先反應就是被水家的人攔截,上天入地她也要去救駕!
對雲月而言,赫連劍臺就是他哥哥,誰都不能動他分毫,她所在意的人,亦是如此,若誰敢傷她在意的人,她好毫不猶豫的墜入寒潭,化作索命神,將那些人送到遙遠的地方。
修叔叔被雲月那突然襲來的徹骨寒意驚的臉色驟變,他急忙解釋,“不是不是,不是水家的人,哪會是水家的人啊,唉……走走走,小姐,老夫帶你去,你去看看就明白的了,不是小姐想的那種攔截。”
修叔叔見雲月凌厲氣勢不散,知道她想的是仇家攔截,他如今很難解釋的清,只好帶雲月去看看所謂的攔截。
“好,走。”雲月以爲是其他仇家的攔截,揉了揉手,氣勢洶洶的往大門處走。
“小姐啊……你就這樣出門?”修叔叔急忙拉住雲月,指着雲月的臉問道。
“嗯,有何不妥之處?”雲月打量自己衣服,沒有看出任何不妥。
“唉……小姐,你等等,老夫去拿點東西。”修叔叔留住雲月,火急火燎的衝進裡面,拿着一件黑色斗篷回來。
修叔叔邊跑邊揮,剛走到雲月身邊,斗篷已經穿戴好,她的視線蒙上一層淺墨,隔了好一陣子才適應這種模糊的視線。
“修叔叔……這是要做什麼?”雲月完全不解爲何她出個門還要包裹的如此嚴嚴實實,好像她見不得人似得。
“小姐等下出門就知道了,走走,我們要快走,再晚一點少爺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修叔叔一把拉住雲月,朝都城狂奔,一溜煙,兩抹身影轉眼消失。
此時,龍浩都城,熙熙攘攘的人羣,全堵在繁華街道,只因有個眼明手快的女子,將一個路上一個看似普通的男子的假面撕下,那名男子尚未反應,撕他假面的女子驚聲大呼“劍臺公子”,分散的人羣,瞬間朝着聲源處彙集。
他們將那個摘掉假面,露出絕世俊美容顏的男子,圍得水泄不通,人羣如潮水般涌動,各處閣樓的人聽到劍臺公子,如猛獸出巢,瞬間人去樓空,他們全都加入聲勢浩蕩的陣營,聲嘶力竭的吶喊。
那處密集的人羣,有女子,有男子,有老人,也有小孩,他們扎堆聚集,甚至有人聽到那陣久違的吶喊聲,拖家帶口的來圍觀。
人羣中,議論聲,吶喊聲,歡呼聲匯成一道,十分吵雜,吵得被圍在正中央的那名溫文爾雅的男子無奈的扶額,他想要撤退卻寸步難行。
赫連劍臺完全想不到自己戴這麼多假面出行還會被人識破,他此時恨不得有雙翅膀贈他脫離包圍圈。
衆人歡叫中,依稀幾陣交談聲,匯入喊叫聲。
“哇!真的是劍臺公子啊,喂喂喂,你怎麼看出他是劍臺公子的,那張假面看起來那麼逼真,我看了好久都沒有發現破綻。”
“嘿嘿……想不到吧,我都說是劍臺公子了,你偏不信,雖然劍臺公子那張假面戴的極其完美,沒有一絲破綻,不過我好說歹說也觀察劍臺公子那麼久,怎麼可能會看錯?”
“你別廢話了,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快說。”
“氣質啊!劍臺公子雖然戴着假面難以分辨,不過氣質總不可能有假吧,哈哈哈,所以這就是破綻。”
“哼,你少來,你再不說實話,休怪我將你的身份告知劍臺公子,你看你,在哪裡撕不好,偏偏要在大街上撕,這下好了,弄得劍臺公子多頭疼,要是劍臺公子知道是你撕的,你看你還會不會有機會接近的了他?”
“好好好,算我服了,告訴你就是了,不過你要答應不許將我撕劍臺公子假面一事說出去,否則也別怪我不客氣啊!”
“知道知道,婆婆媽媽的煩死了,快說。”
“其實嘛,破綻就在劍臺公子的髮型上,我上次在月牙閣裡搶了劍臺公子的一副畫像,畫像上劍臺公子額前有兩縷髮絲,剛剛與劍臺公子擦肩而過時,他戴着假面,沒有認出來,不過他額前有着兩縷髮絲我看着眼熟,我猜想他可能是劍臺公子,所以想去試撕一下,看是不是戴着假面,誰知道……還真撕下來了!”
“唉……算我服了你了,這也能被你發現,你發現就算了,怎麼能在大街上撕,你看,現在大街都堵了,我們回都回不去。”
“……”
那幾道交談聲時不時恍入正在頭疼的赫連劍臺耳中,他怔愣片刻,下意識的勾起額前垂落的髮絲,他嘆了一口冗長的聲,無奈扶着俊美的前額,小聲抱怨,“早知道這樣無憂那張假面就不歸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