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走了!看你家主公我去殺個七進七出,讓這幫孫子見識下咱的絕世英姿去!”解去了心頭的疙瘩,又與佳人相約有期,劉衙內心情大好,意氣風發。
旁邊顏良文丑二人對望一眼,同時暗暗撇嘴。七進七出?上茅廁嗎?還絕世英姿呢,殺誰去?自己殺自己?人家在那殺的死去活來的,你卻半路跑出來把妹子,鄙視!太鄙視了!
劉璋喊出口號,催馬便走,只是掃眼間,卻見衆人面色古怪,不由的一愣。
拔都面色尷尬,上前低聲道:“主公,那個,咳咳,賊子收兵了,嗯嗯,皇甫太尉和朱儁將軍也到了,那個,打完了,咱們還是回吧。”
“嗯?打完了?這就打完了?我勒個去的,可我現在很興奮啊,很想打一架啊,這咋整?”
劉璋一聽拔都所言,心中也是有些慚慚,只是這面子上委實下不來。這事兒他畢竟好傳不好聽不是。身爲主公,大夥兒都捨生忘死的廝殺,自個兒躲小樹林裡談情說愛,咳咳,介個,真不能傳出去!要轉移目標,嗯嗯,轉移目標。
劉衙內身死是小,面子是大,察覺到鄙視的目光後,立刻開始胡說八道,施展起乾坤大挪移來。
衆人聽着這位主公無恥的言語,忽然都有一種很想抓狂的心思。顏良文丑二人更是齊齊翻了翻白眼。
只是這白眼翻完,忽然就感到一陣“殺氣”。
“咳咳,文丑,我記得你剛剛好像有對我砍了一刀,這事兒有木有?”主公很無賴,後果很麻煩。
文丑聽的魂飛魄散。我擦的,找事還有這麼找的嗎?我砍你一刀?話說你纔是老大吧,我做小弟的砍你一刀,我對生活厭倦了嗎?你就算要擺明欺負人,是不是也該換個高明點的說法啊?這種說法,有人信嗎?有嗎?
文丑很悲忿,轉頭四顧,看向衆人,以求獲得支持,共同向這無良主公進行抗議。
顏良仰頭向天,啊,天上有隻大白羊在飛….呃,不是,是雲彩…….嗯,真好看。
拔都轉頭看向四周,嗯,沒發現呢,這兒的風光那不是一般美妙啊,欣賞一番先。
文丑滿臉發黑,死死的瞪着兩人,暗暗咬牙不已。兄弟就是拿來賣的,你大爺的,老大說的話果然不錯。呃,老大,擦得,先對付過去再說其他吧。
“主公,這個事,嗯,真沒有!”文丑一張醜臉上,忽然堆起無數褶子,有一種叫做諂媚的神奇表情出現。
“嗯?沒有?不會吧,我怎麼記得有呢?難道你是想說我發癔症了?”主公的臉有些黑,眼裡有種莫名的光彩閃動。
呃,文丑就鬱悶了。我不就是沒看清那是你女人,然後揮刀嚇唬了一下嗎?至於這麼玩我嗎?不行,奶奶的,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事兒,要轉移。嗯,老大曾經教導過:一見事不好,撒腿就要跑。萬一跑不掉,先把禍水引。
“咳咳,主公,其實剛纔我也發現了有人好像在舉刀。那時候吧,特別亂,真的,真亂。嗯,我看的不是太清楚,不過,感覺挺熟悉,嗯,會不會是顏兄或者拔都兄弟呢?哎呀,對了,主公,咱們走開的時間太長,我當先提前一步,回去稟告一聲纔是。嗯嗯,主公,咱這就先行一步,先行一步了。”
文丑面上忽然顯出莊重之色,一本正經的彙報一番,不等那位老大發話,叱喝一聲,已是催
馬絕塵而去。
顏良、拔都二人瞠目結舌,相互對望一眼,下意識的便去偷眼看主公面色。嗯,很陰險,很邪惡啊。
兩人激靈靈打個冷顫,不約而同的抱拳道:“主公,此地大戰方休,不宜久留,還是儘速回營纔是。我等先爲主公開路去。”言罷,齊齊叱喝一聲,抖開繮繩就跑。
尼瑪的!文丑孫子,陷害、誹謗不帶你這樣的,老子跟你沒完!兩人一個心思,一邊撒丫子開跑,一邊將文丑家上溯到十八代的女性親族盡數問候了一番。
劉璋有些發愣,這幫兔崽子哈,現在都成精了?那我這主公咋辦?
“我擦,別跑,我日,等我抓住你們,要你們好看。”假作發怒中,劉璋催馬在後緊緊追上。面上卻是一片歡愉之色。
這些人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情若手足,甚至可以以命相護的兄弟。劉璋跟他們之間,從來不端架子,這種小玩笑、小遊戲,幾人已經玩的極是熟練,頗有些樂在其中的味道。
駿馬奔馳,春風送爽。劉璋心情大好之下,只覺處處都是一片喜意洋洋。嗯,看那趴着的傢伙,缺胳膊少腿的,貌似很有藝術xing啊。呃,那是一具死屍………
漢軍大營將近,錯把死屍和維納斯聯繫起來的事兒,很快被劉衙內扔到九霄雲外了。
營門中,無數漢軍進進出出的,將大戰過後的各種物資分類處置着,一片忙碌景象。
中軍大帳外,已然趕到的皇甫嵩、朱儁、孫堅,還有半路返回的董卓等人走出來,迎接劉璋。
劉璋進了大營,目光一瞟,連忙跳下馬來,哈哈一笑,抱拳上去見禮。略一寒暄,進入帳中落座。
“此番廣宗蛾賊異動,又是多虧季玉公力挽狂瀾,呵呵,公果然不虧爲宗室之胄,我大漢少有的將才啊。”待到衆人坐定,皇甫嵩目光一掃劉璋,滿是欣賞的讚歎起來。
朱儁、孫堅都是連連點頭,滿面堆笑。花花轎子人人擡,這種不花本錢的讚美,不會有人吝嗇的。好歹是劉璋的人馬損失,這份情卻不能抹殺了。
董卓聽聞皇甫嵩提起這茬兒,臉上毫無半分不虞之色,連忙起身恭敬的再次對劉璋一揖,鄭重道謝。
劉璋打着哈哈,一邊謙遜着,一邊暗暗打量董卓。按歷史記載中,這肥豬睚眥必報,心胸狹窄傲慢,怎麼如今被人當面打臉,卻似乎並無什麼不良反應呢?不對不對,奶奶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彎彎繞兒。
劉璋心中盤算着,兩眼微微眯起,目光轉動之餘,忽的心中一動,看向董卓問道:“呵呵,董將軍,我聽聞還有一位英雄在此,怎麼不見呢?哦,就是那位劉備劉玄德。他現在何處?”
董卓聽聞劉璋問起劉備,面上忽的顯出忿忿之色,嘆氣道:“唉,季玉公問起此人,卓深感慚愧啊。”
劉璋目中閃過一絲寒光,輕輕哦了一聲,問道:“將軍爲何這麼說?”
董卓起身對着皇甫嵩等人抱拳施了一禮,這才又對劉璋愧然道:“這人如今不知去向,前陣子,他就想獨自離開。卓以爲大軍將至,決戰之機臨近,故而沒有答應。但今日突如其來的一戰,一開始,這人就趁亂而走了。唉,其中究有何種蹊蹺,委實難測,此乃卓不察之罪。”
皇甫嵩朱儁對望一眼,眼中有異色劃過,沉吟不語。孫堅對劉備還是初聞,也不過
是因爲劉璋特意問起,這才留心上。聽董卓說劉備不告而別,除了詫異,倒也沒的想法。
但劉璋這兒,卻是不由的心中狂震。這大耳朵居然跑了!這廝一生最善逃跑,精明的跟個兔子一樣,稍有風吹草動,便是先跑了再說。
歷史上,每當危險來臨,便拋棄妻子,次次如此。對外宣揚的,卻是如何如何仁義,只顧百姓、兄弟,顧不上妻子。其實,這不過只是一種寡情薄意的美化而已。
今天,本來想趁此時機先拿下這廝,以絕後患,不想,竟又被他跑了,也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這廝真的好命。
不過,他這麼跑了,卻不能讓他白跑,哼哼,這無恥的大耳朵整天打着宗室的大旗,到處招搖撞騙。
這次,可要藉着這機會,給他潑潑髒水纔是。也免得這傢伙坐大的太容易,爲以後多費手腳。
“呃,竟然臨陣脫逃?怎麼會這樣?這人的品行,唉,將軍難道之前就沒覺察嗎?”劉璋心中有了主意,言語間雖是質問董卓,一個人品太差的帽子,已是不聲不響的扣在了劉備頭上。
“唉,是啊是啊,季玉公責怪的是,卻是卓忽略了。嗯,當日他本是盧尚書帳下之人,又說自己乃是漢室宗親,卓敬其身世,這才疏忽了其人品xing,唉,一至於此,一致如此啊。”
董卓聞聽劉璋有幫着自己說話的意思,不由大喜,連忙順坡下驢,不迭聲的自責着。只是話中卻又點出劉備的來歷,眼神一陣閃爍。
劉璋微微一哂,不以爲然的道:“但凡姓劉的便跑出來說自己是宗室,難道還要家父或者宗正個個都去查實不成?我高祖、漢武子孫雖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拉上關係的。”
董卓目中又是一閃,連連點頭不已。皇甫嵩微微皺眉,與朱儁對望一眼,眼中透出一絲爲難的神色。
當日他二人聯合上書,爲盧植求免。事後,盧植也曾作書感謝,書中便曾提到過劉備其人,請兩人來軍前多多照應一番。可如今,聽着劉璋和董卓兩人一唱一和的,似乎竟然直指劉備冒充皇親,這事兒卻是可大可小,不好表態。
“季玉公,我聞盧尚書曾言,這爲劉玄德乃是他的高弟,想必該不會有這般忤逆之舉吧。”想了想,終是感覺不好駁了盧植的面子,皇甫嵩斟酌着言詞,笑着向劉璋說道。
他這番心思也是明白。董卓一口咬定劉備是臨陣脫逃,若要論罪,其責不小。但若是有個宗室的身份,自然便多了一層保護。
董卓面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對盧植等人,向來不怎麼看的上。但對劉璋這種真正的漢室宗親,卻是不肯輕易得罪。是以,當他聽劉璋有懷疑劉備之意,自是緊着跟上,此刻,聽皇甫嵩推出盧植說事兒,他新敗之人,不好置喙,只拿眼睛去看劉璋。
劉璋心中明鏡兒似地。這董卓如此一門心思的要抹黑劉備,看來是鐵了心,要讓劉備充當這次大敗的替死鬼了。這才百般配合自己,其中利用的含義,自是不言而喻。
但沒人知道,其實在座之人,最想搞死劉備的,正是他這位東萊候。那傢伙不但威脅到自己今後的生存,現在更是得罪了自家的女人,哼,他不死誰死!
是以,聽了皇甫嵩這番似提醒似勸慰的言詞,劉璋嘴角慢慢流出一絲冷意,漫不經心的又冒出一句話,皇甫嵩等人一聽,登時面色大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