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有志電話的時候，趙雅茹已經看到了熱搜。
所以當電話接通，李有志甜甜的叫了一聲“姐”的那一刻，他便迎來了一頓瘋狂輸出！
“別叫我姐，折壽！不是到底什麼情況呀？你怎麼還和長盛卯上了啊？！是不是以爲我們的宣發費用很足，就可以隨便招惹是非了？你看看你微博，評論區全是抵制伱的水軍評論。
你知不知道現在各平臺渠道的推廣費都漲價，那一個億的宣發費用本來都要算計着用，現在倒好了……宣發還沒上呢，看情況還得先給你反黑啊，哥哥，我親哥哥！”
聽着電話那頭趙雅茹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李有志咧着嘴丫子將電話拿遠了一些。
他感覺自己那塊陳年耳屎都被這一通獅吼功給震掉了來了……
摳了摳發癢的耳朵，李有志訕訕一笑；
“雅茹姐，這可不是我想惹他們的……《變7》定檔暑期，《流浪地球》也定檔暑期，兩部科幻撞檔了，這就跟兩個舔狗追一個女神似的，刺刀見紅不可避免啊……”
趙雅茹雖然年紀不大，但從小耳濡目染，對於影視圈裡面的彎彎繞也都門兒清。
之所以生氣也就是這段時間花錢如流水，《流浪地球》項目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本身就焦慮。
現在進入到宣發階段臨門一腳卻橫生枝節，心態上繃不住了……
聽到李有志這麼說，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的傻弟弟，你可能不瞭解長盛世紀。長盛本身不生產電影，專注做好萊塢大片代理。在宣發投資上一向捨得下本，像《變7》這樣有觀衆基礎的續作大片，估計宣發費用是要上兩個億甚至是三個億的。他們拿出五千萬的宣發資料來狙擊《流浪地球》，我們就要拿五千萬甚至更多去消除影響，他們財大氣粗耗得起，我們不行的呀！”
面對趙雅茹的擔憂，李有志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在影視圈內，可能長盛有點名頭，但是在李有志這，啥也不是！
說白了，就是一臭買辦嘛！有什麼的啊？
是，他們有錢。可有錢了不起啊？
志哥還有人呢！
“姐，宣發這個事情你不用擔心，聽我安排就好。”
在心裡，將長盛在戰略上狠狠鄙視了一遍，李有志對着電話那頭淡淡一笑。
面對他無所謂的態度，這段時間爲了《流浪地球》殫精竭慮，抓起了全部發行工作，只覺得髮際線都後移了的趙雅茹嘆了口氣。
“算了，弟，我認命了……說吧，這一個億你想怎麼燒。”
關於《流浪地球》的宣發，原本項目組定下的計劃，是着重宣傳電影製作過程，將演員，劇組工作人員，以及各配套工作室這段時間的工作集錦作爲宣傳素材，側面展現電影的精良製作。
現在有長盛這個意外因素，這個計劃倒是也可以用。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嘛、
可是見長盛這一波顛倒黑白推自己辱罵觀衆的陣仗，這種宣傳策略倒是顯得有點被動了。
感受到這位鑫海長公主的無奈，李有志咧了咧嘴。
“不知道、”
“啊？”
“不過馬上就知道了，你那邊準備好，等我消息。”
嗶！
收到趙雅茹附加【崩潰】的驚豔值，22點！
聽到耳旁一聲系統輕鳴，李有志默默地掛掉電話，然後……便打開了自己的抖手！
志哥行走江湖這麼久，最大的依仗是什麼？
廣大的人民羣衆啊！
既然沒有計策，何不問計於羣賢？
這麼想着，他啪啪啪便編輯了一條動態，發送了出去！
【朋友們，遇到困難了。《流浪地球》現在電影即將進入到宣發階段，項目組準備了一個億的宣發資金。求問萬能的網友，請問怎麼宣發纔不至於讓電影賠錢？】
一大早，又趕上星期六，本不是網友們活躍的時間。
但是早上起來便看到李有志的黑料上了熱搜，還是有許許多多的樂子人活躍在李有志的抖手評論區中。
看到他這條動態更新，樂子人們瞬間笑噴！
雖說抖手是李有志的大本營，所謂的辱罵觀衆沒有登上平臺熱搜，但是一大早評論區裡仍然有許多類似“這個人演的電影以後一律避開”這樣的節奏。
看到這樣的評論，再看到李有志的求助動態，樂子們瞬間開啓了娛樂模式；
“哈哈哈，昨天罵到爽了，今天火葬場！”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捱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眼看着評論區裡瞬間跳出了一大羣幸災樂禍的，李有志皺了皺鼻子。
片子是你們建議拍的，水軍和慕洋犬是你們建議清掃的…結果現在出了事了你們無能攤手……
這特麼跟哄人姑娘上牀不穿雨衣說蕪套舒服，中招了說沒錢打胎的渣男有個毛區別啊魂淡！
啥也不是啊……
然而，就在李有志在心裡瘋狂罵孃的功夫，幾條清新脫俗的評論，映入了他的眼簾；
“你們這羣沙雕沒有心啊！小哥這一次玩兒這麼大，都是你們建議出來的，你們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在這幸災樂禍……你們還是人不是？”
“哈哈哈哈，小哥別理這羣沙雕。我是做產品運營的，一個億的宣發費用不少了。只要不陷入宣發誤區，先在目標客戶羣體裡梳理口碑，然後再由目標用戶帶動產生出圈效應，票房是不會差的。”
“嘶，上面的專業人士說的很道理！就像是避孕套，理論上所有人都能用得上，但是去火車站打廣告錢不少花，效果也打折扣——你得先去大學啊！所以我的建議是，針對科幻題材的受衆進行集中宣發！”
“依本軍師看，這一個億的宣發經費不如就都用在《三體》上！剛剛看完《三體》的更新，你不是在上一章後面加了電影宣傳信息嘛？《三體》的讀者越多，看到你章推的就越多！爲了獲取更大的熱度，你每天更新十章，就等於一個人看了十遍《流浪地球》的宣傳廣告，這電影不火我倒立吃屎！”
“臥槽上面的你……真特孃的是個人才！(`)妙計，先生妙計！”
嗶！
收到建議任務（針對科幻題材受衆進行集中宣發）……
合併建議任務（將宣發經費全部投入《三體》，加大更新頻率），難度6顆星，完成後可獲得B級獎勵寶箱。
呼聲+1……+321……+103813！
“……”
看到那瞬間就被頂起來的沙雕建議，李有志陷入了沉思。一羣可惡的催更讀者，爲了多看點更新，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魂淡！
不過……如果細細一品，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可操作空間啊……
看着那不斷攀升的呼聲，李有志眉頭一挑。
深吸了口氣，直接空降評論區！
與此同時，農大女生宿舍2號樓前。
看着李有志抖手評論區中起鬨的網友，太瞭解李有志是什麼德行的屠蘇蘇此時小臉煞白。
“不要，不要，不要……”
雙手捧着手機，一面唸唸有詞，一面瘋狂在評論區中輸出！
“一羣渣渣，你們瞎特麼建議什麼？！”
“爲了把這部片子拍下來，蛙兒子欠了一屁股的債。”
“要是賠了他是要去賣屁股還債，不僅是他自己，他公司裡無辜的助理甚至都要去走穴還債的啊！”
然而。
就在屠蘇蘇瘋狂打字的功夫，評論區中一道靚麗的置頂，直接將她所有的幻想一擊破碎！
看着那條扯淡指數爆表的建議被置頂，屠蘇蘇……麻了。
恍惚中，灰暗的未來，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虛幻的未來中，她身穿亮片連衣裙，脖子上挎着五彩斑斕的綵帶。
騷雞一樣的站在剛剛開業的超市前，對着臺下等待領雞蛋的老頭老太熱舞……
()
我屠蘇蘇，這輩子完了鴨！
“蘇蘇……蘇蘇？你怎麼了閨女？”
一旁，注意到屠蘇蘇整個人都失了魂一般，大早上跑完步過來找閨女吃早餐的屠崢皺起了眉頭。
聽到他的招呼，屠蘇蘇頂着無神的雙眼，緩緩的轉過了頭來。
“老屠，完了……李有志他又發癲了……他要按照一羣沙雕網友的建議搞宣發，這片子……鐵定賠了，你閨女……你閨女這一次怕是要去出臺走穴了……呵，呵呵呵呵……”
看着整個人失去了靈魂的屠蘇蘇，屠崢怒了。
賠錢老子認了，可是特麼我閨女走穴出臺是什麼鬼？！
“你放心閨女，爸絕對會保護好你的。只要你不願意，任何人都休想強迫你去做任何事情！聽爸的，趁早跟那小子斷絕關係，你要是願意就來公司做些事情，你要是不願意就在家呆着。只要爸活一天，爸就能養得起你，就能保護好你！”
宿舍樓前，感受到老屠爆棚的父愛，屠蘇蘇鼻子一酸，輕輕的拉住了老屠的手。
“閨女，這學咱們都不上了！跟爸回滬海！”
反手一把將屠蘇蘇那肉嫩嫩的小手握住，屠崢直接轉身，向校門方向走去。
然而身後的屠蘇蘇，卻像是個船錨一樣將他定在了原地。
下一秒，那隻肉肉嫩嫩的小手，掙脫了出去。
“閨女？”
手心一空的屠崢訥訥回身。
在他驚疑的目光中，淚眼吧擦的屠蘇蘇擡起了頭。
“爸，你根本不瞭解他。”
看着曾經周靜瑤社死過的樓道，想着李有志那一次次毫無底線的操作，她綻放出了一抹決然的微笑。
然後，毅然折返，迴向了宿舍。
喀！
碧藍的天空下，看着女兒那離去的背影，屠·老父親·崢如五雷轟頂！
呆呆的目送着那道自己看着長大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默默地掏出了香菸。
然後掏出了手機，顫抖着打開了瀏覽器。
【買兇鯊人判幾年】【不小心把人創死算謀殺嗎】
【如何才能讓一個人永遠消失且不留痕跡】【凌遲的具體手法】
搜索了一圈之後，被煙嗆出了眼淚的屠崢放棄了。
找到柳雲的電話撥了過去。
“錚哥，怎麼了？”
吸~呼、
聽到電話那頭好兄弟的聲音，屠崢長長的噴了口煙氣。
“我賬戶裡還有八千多萬，一會兒我給你電匯過去，用作《流浪》的宣發吧。”
“臥槽！幹嘛啊錚哥？你特麼瘋了？現在這個項目不明朗，小趙剛跟我說宣發環節出了岔子，項目很有可能虧本，這個時候你怎麼還投啊？怎麼想的啊你？爲啥啊？”
“不爲啥，就是感覺活着有點沒意思，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活着。投吧，投了乾淨。”
面對柳雲的三連質問，望着明媚的天空，屠崢閉上了眼睛。
陽光好刺眼，白雲好悠閒，人不太想活。
毀滅吧，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