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爽,馬蹄陣陣。 連着外出半個月,雖然成天東晃晃西逛逛,可是衆將士的馬術卻是日漸‘精’湛。事不宜遲,沈崇名決定趁熱打鐵,即刻開始左哨本部一千人馬馬上‘射’擊的訓練。
“大人,掌管火器庫的劉公公說,要想把火‘藥’帶出營外訓練,必須您和金公公兩人一塊去。”前去火器庫索取火‘藥’鐵砂的魏大慶灰溜溜地跑了回來。神機營專習火器,這可是大明朝最最先進的東西,管理上也異常嚴格,除了士卒的兵器鳥銃,其餘火炮彈‘藥’之類東西每日都要歸倉清點,不可出現遺漏。而掌管火器庫也是一位太監劉公公,看來皇上對這夥閹人還是十分信任的。
“這麼麻煩?走,去找金公公。”沈崇名皺着眉頭嘀咕一句,帶着魏大慶出賬去找金公公。
前些天的話金公公還沒有忘,一見沈崇名來找二話不說就跟着沈崇名趕往火器庫。
“咱家和劉公公可是老相識了,他一定不會爲難的。”金公公拍着‘胸’脯保證道,一臉顯擺的神‘色’。
“是啊,要說咱們左哨,還得公公您來撐‘門’面。”小小一記馬屁送上,沈崇名對這東西從來都是毫不吝嗇的。
火器庫是軍營重地,雖然是大白天的處在軍營之中,可是防守依舊嚴密,五步一哨十步一崗,處處可見威猛的軍士。
“劉公公,近來可好啊?”金公公笑着拱手走上前去,原本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拽的劉公公立刻‘露’出了笑容,起身道:“金兄,你可是很久沒來和小弟坐坐了。”
看着二人稱兄道弟親熱得不得了,沈崇名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兩老太監。
閒談半天,金公公這纔想起了同來的沈崇名,急忙介紹道:“劉老弟,這位是我左哨鎮撫沈崇名沈大人,日後你們二人可要多多親近纔是。”
有了金公公的面子,劉公公倒也客氣,急忙拱手道:“沈大人,咱家這廂有禮了。”
“公公客氣,日後還請公公多加關照。”沈崇名陪着笑臉說道,實在是不願意多和這兩太監想處,直奔主題道:“劉公公,下官公務在身,今天就不多打攪了,還勞煩公公清點一些彈‘藥’,手下的兄弟們也好出營訓練。”
“呵呵,沒問題,那沈大人您就寫個條吧,咱家也好讓人給你清點彈‘藥’。”說着,便吩咐人筆墨伺候。
需要多少彈‘藥’沈崇名已經計算過,刷刷幾筆就把憑條寫完。“嗯,沈大人你要這麼多幹什麼?”劉公公看着憑條上的數目皺眉道,他是掌管火器庫的,對這裡邊的事情倒也清楚,這麼多彈‘藥’可是夠一千人馬訓練五天的份額了。
“公公,附近村莊不少,這演練火器‘射’擊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以免饒命。所以下官已經奏請了提督大人,準備在外尋一處地方駐軍五日訓練,所以這彈‘藥’就得多多儲備一些了。”沈崇名解釋道。
“哎呀劉老弟,你問這麼多幹嘛,有哥哥在這裡給你擔保着你放心就是了,這些彈‘藥’肯定全部是訓練所需。”金公公在一旁‘插’嘴道。見他這樣子沈崇名心中難免感‘激’,看來這金公公也不是那麼壞,也知道公務重要啊。
“呵呵,小弟多嘴,小弟多嘴。那還請金兄沈大人再次等候,這麼多彈‘藥’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清點出來的。”劉公公笑呵呵說道。
“無妨,沈大人你快去整頓兵馬搬運帳篷糧草吧,這裡‘交’給咱家就是了。”金公公很是熱心的說道。
既然要出營在外駐紮,那事情着實不少,金公公這樣沈崇名求之不得,道了聲謝就帶着魏大慶離開,二人沒有看到背後金公公那一絲得意地笑。
整整‘花’了半個時辰才把所有的事情辦妥,滿滿五大車的彈‘藥’在金公公親自帶人押解下隨着一千人馬出了大營,向着東北方向直奔溫餘河,哪裡有一片草地,附近沒什麼村莊,是一出十分理想的訓練場。
短短五日時間緊迫,到了溫餘河畔,沈崇名留一下一百人馬‘交’由金公公指揮按紮營帳,自己取了彈‘藥’帶着大隊人馬就開始‘射’擊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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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子都是這些天準備好的草人,足足有五百多個,分散各處充當敵兵,雖然都是些不能動彈的死靶,可是條件所限沈崇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將就着用了。
槍聲隆隆,不時有士卒專心‘殺敵’卻不小心掉落馬下,由此可見這次訓練的重要‘性’。雖然只有短短五天,但是足以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日後再勤加練習,定能馳騁沙場建功立業。
沒來得及吃午飯,一直練習到了日落山頭,沈崇名才帶着一身臭汗的士卒返回臨時軍營,金公公很是盡職盡責的爲衆將士備下豐盛的晚餐,大塊豬‘肉’燉粉條,熱氣騰騰的大饅頭,人人管夠。
訓練是充實的,晚飯過後休息一陣,夜間打馬行軍的科目就開場了,人手一支火把策馬馳騁在大地之上,伴着習習晚風,倒也爽快。
一天下來雖然心情愉悅,可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原本沈崇名還計劃着讓大家睡覺前集體下河洗個涼水澡,不過自己上下眼皮直打架,將士們也是滿臉疲憊,只能作罷了,看來這個計劃要留在明天中午進行了。
“沈大人,辛苦了。”剛剛回到大帳,金公公就帶着自己的‘侍’衛送來一碗熱湯,笑道:“夜晚寒氣重,沈大人喝完湯暖暖身子吧,也能睡個好覺。”
“呵呵,多謝公公。今天將士們實在是累壞了,夜間巡邏的事情就麻煩公公照料了。”沈崇名接過熱湯笑道。
“呵呵,這是咱家分內之事,今晚大人您就好好睡上一覺吧,怕是明天要更辛苦了。”金公公笑容滿面,咋看咋像個老好人。
出了大帳,金公公嘴角微微上翹,滿臉的得意之‘色’,“走,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日等着看好戲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起‘牀’的鑼聲響徹軍營,雖然沈崇名渾身痠痛,還是強打起‘精’神起了‘牀’,徑直出‘門’跑到河邊擦了把臉,許些睏意立刻消散,人也變得‘精’神抖擻。
“魏大人,隨本官去清點彈‘藥’分發給兄弟們。”抓起一個饅頭,沈崇名招呼一聲帶着魏大慶和幾名士卒就向着存放彈‘藥’的軍帳走去。可是剛剛走出幾步就見到昨天沒有參加訓練負責帶人搭建營帳的把總曹吉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
“大人,不好了!”曹吉氣喘噓噓的跑到沈崇名面前,臉‘色’慘白的說道:“彈‘藥’,彈‘藥’丟失了!”
沈崇名只覺得頭皮一炸,不敢置信道:“你再說一遍。”
“大人,咱們的彈‘藥’丟失了。”曹吉‘欲’哭無淚,這下自己可完了,昨夜巡守大營的就是自己,現在丟失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丟官去職都是輕的。
“‘混’蛋!”沈崇名怒罵一聲,拋下手中饅頭就向着存放彈‘藥’的帳篷跑去,身後的魏大慶幾人擠滿跟上。
帳篷裡只剩下了三口箱子,昨天在路上沈崇名曾經特意清點一遍,一輛大車拉了十口大木箱,每天的訓練消耗正好是十箱子。可是昨天來得晚了,雖然加大了訓練量,可也只用了七大廂,現在只剩下三大箱,那就是說足足丟了四十箱!
看着正對着對面的豁口,沈崇名上前幾步彎腰走了出去,不足三十步之外就是溫餘河,而地面上雜‘亂’的腳步也到此爲止。
“大人,怎麼辦?”魏大慶臉‘色’難看的問道,丟了這麼多彈‘藥’,可是一件要命大事。
沈崇名還未說話,聽到消息的金公公就帶着人感到,“沈大人,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找不回來,咱們可就全完了。”
事情棘手,沈崇名哪有閒工夫搭理他,想了想吩咐道:“魏大人立刻帶人沿着河往南追,途中發現船隻全部扣押搜查。曹吉,你挑選水‘性’好的將是有過河去查找腳印,如果有的話循跡追查,若是沒有就在河對岸配合魏大人往南巡查。”
魏大慶曹吉二人急忙抱拳應是,轉身回去挑選人手。看着沈崇名指揮若定,金公公不由生出佩服之情,小聲問道:“沈大人,這事是不是立刻告知提督大人呢?”
沈崇名沒有猶豫,點頭道:“那金公公你就帶着人回大營把這件事告訴提督大人吧,最好請他封鎖沿河渡口進行搜查。”
金公公一愣,點了點頭轉身而去。回頭看着他的背影,沈崇名眼睛一眯,隱隱‘露’出了殺氣,狗才,竟然想害我,這次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來人,把昨晚負責看守彈‘藥’的人全部抓起來嚴加看管!”沈崇名大步走了回去,看着幾個一臉害怕的士卒冷聲道。
“大人,卑職冤枉啊。”領頭的是副把總周森,昨晚由他帶人看守彈‘藥’。
“哼,十一個人看守一座帳篷都被人悄無聲息的搬走了四十口大箱子,你冤枉個屁,抓起來!”沈崇名一臉怒氣的說道,附近圍觀的將士們一涌而上把一行人綁了起來。
“說,昨天的事情是誰幹的?”看着被五‘花’大綁的周森,沈崇名冷笑道。
“大人,卑職真的不知道啊。卑職有罪,昨晚卻是溜回去睡覺了,還請大人責罰。”周森一臉哀求的說道。
“回去睡覺?他說的可是真的?”沈崇名掃了一眼其他幾個被綁起來的士卒問道。
衆人紛紛點頭,七嘴八舌的證實了這件事。“呵呵,膽子不小,這麼重要的任務你也敢偷‘奸’耍滑,把你軍法從事了都不爲過!”沈崇名冷笑道,接着擡頭吩咐道:“收拾東西,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