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人馬?呵呵呵,官府實在是太小看我曾一本了,上一次一萬官兵都不是對手,這次派出九千人馬不是自尋死路嗎?惡哈哈哈。”曾一本滿臉張狂,幾次大勝,早已讓他不可一世,絲毫沒有將官軍放在眼中,若不是天師多次勸諫自己補課輕舉妄動,早就把廣東全境的錢糧搶乾淨了。
“說的不錯,不過島主切莫輕敵,這次領兵出城的事京城來的欽差,前幾日他派出的探子就成功逃脫,只怕這個人不好對付啊。”雖然想着讓曾一本實力大減,但是鄭天師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將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六千匪兵全部糟蹋了,自己還打算靠着這些人馬攪亂廣東呢。
“呵呵,有天師指點,一個朝廷的欽差有什麼好怕的。天師,本島主以爲咱們不必理會這出城的九千人馬,直接避過他們攻打廣州城,一旦得手,那可就發了大財了!”曾一本滿臉興奮的笑道,恍若廣州城已經被自己佔領,裡面的金銀財寶任憑自己處置。
看着這一張萎縮的臉,鄭天師對剛纔的看法更是確定,自己一定是被曾一本的表面迷惑了。想想也是,前些年各地倭寇海盜紛紛戰敗被殲,唯獨盤踞在廣東沿海的曾一本逃過一劫,這其中的緣由可不想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是朝廷見他勢力不大沒做理會,而是曾一本有些頭腦,提前收手了!
想到這裡,鄭天師暗暗下定決心,等這次戰勝了官軍,一定要尋個機會將曾一本除掉,不然遲早是養虎爲患!
“島主高見,不過官軍意圖太過明顯,在下懷疑這裡面有什麼陰謀,所以咱們必須小心行事,一定要探查清楚了再作計較。”鄭天師愈發的恭敬了起來。
曾一本沒察覺到什麼不對,不過對於鄭天師倒是更加佩服,還別說,這老道士就是想得比自己深一步,有他在身邊出謀劃策,官軍更加不是對手了。
“天師說的有理,那究竟該怎麼辦還請天師教我。”“如今敵情不明,咱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隱匿形跡,以免官軍真的是前來和咱們作戰,兵力相差不小,正面作戰咱們太吃虧了,所以鹿布鎮是呆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即刻趕赴廣州如何,若是沒什麼問題,也好趁着官軍回援不及,一口氣拿下廣州城啊。”心中惦記着那些即將屬於自己的錢糧,曾一本對廣州城可是垂涎欲滴。
“不急,爲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把官軍的真實意圖搞清楚,不然萬一出了差錯,那可就是滅頂之災啊。中華小說網?”鄭天師搖頭否決,曾一本也跟着點了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順德城南,三千人馬一路小心翼翼南下,趕起路來可是慢了不少,除了廣州城用了整整五天時間才趕到順德縣城。
這樣做確實安全了不少,光是潛伏在附近的探子就抓了幾十個,面對這樣的情形,沈崇名不由咂舌,這還僅僅只是抓到的,沒抓到的肯定是這個人數的數倍,如此縝密的探報,看來這個曾一本實在是不簡單啊。
現在出了順德縣城,前路更是危險密佈,不但要防着匪寇設下的埋伏,更加不能讓對方撕破這九千大軍師充出來的。所以一路之上,三千人馬從頭到尾竟然長達三裡。神機營的五百將士更是忙得厲害,馬鞍上拴着幾個樹枝來回跑動,帶起的灰塵鋪天蓋地,百步之外都休想看得清隊伍的情形。
這樣的結果,導致三千人馬也倒了大黴,一天沒走多少路,身上全是泥土,再加上烈日當空曬出的汗水,活脫脫的三千會移動的兵馬俑。
“大人,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鹿布鎮了。”隨行的廣東都司將領走進沈崇名的小帳說道。
原本從順德走官路道鹿布鎮也就是多半天的路程,可是現在大軍磨磨蹭蹭,硬是走成了兩天。
“這麼快就到了?那咱們撒出去的探子可曾在附近發現了匪寇的蹤跡?”沈崇名皺眉問道,心中不禁擔憂起來,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匪寇的智商。一路南下左右兩側撒下了近百探子橫掃長度五十里的範圍,可是一直沒有發現匪寇大軍的蹤跡,分明就是沒上當啊。
“還沒有。大人,匪寇不上當,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將領有些惆悵道,一旦匪寇不上當,他們很有可能想着設伏對付自己這一路人馬,現在僅僅三千人,怕不是匪寇的對手啊。
沈崇名也有這個擔憂,三千官軍對六七千匪寇,若全部是神機營將士肯定是手到擒來,可現在夾雜着士氣低落的兩千五百衛所兵丁,這個可就有點不大準了。
想了想,沈崇名擡頭道:“不必擔心,咱們一路謹小慎微,匪寇很難摸清楚咱們的底細,憑藉他們的人數一口氣很難吃下九千人馬,所以不必太過擔心,小心些就好了。”
“是,末將明白。”將領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安排紮營,三千人馬要裝出九千人馬的樣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每日行軍紮營都是個大難題。
深夜,一行人腳步匆匆的出現在了順德城北二十里處的一條小河邊,月光下,扯去臉上白鬚的鄭天師面色陰冷。
“護法,這裡便是官軍進入順德縣城之前駐紮的最後一處地方。”下屬跟在身邊介紹道。
“這裡你們仔細查探過沒有,有沒有發現什麼貓膩?”鄭天師一邊查看着一邊問道。
“護法,雖然咱們損失了不少人手,但是自打官軍除了廣州城不久便一直處在咱們的監視之中,這麼久了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而且白天行軍時激起塵土滾滾也看不清楚人數,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搞清楚他們的具體人數,但是九千人馬只多不少!”屬下詳細的說了一下這件天監視得來的情況,說到具體人數是忍不住心底發寒,這次官軍行軍謹慎,想要伏擊他們怕是不可能,這麼多人正面交鋒,只怕勝算不大啊。
“只多不少?說說,他們的行軍隊伍有多長?”鄭天師知道這些下屬只是些平頭老百姓,沒當過兵的人根本不可能從距離上確切的得出人數。
“不短,足有三里長!”下屬吧唧着嘴說道,這得多少人啊。
“三里長?”鄭天師眉頭一皺,這麼長的距離足有一萬餘人了!“呵呵呵,雕蟲小技爾。去,把這處地方的鍋竈清點清楚了!”鄭天師一陣冷笑,已經猜到了沈崇名實在虛張聲勢。
鍋竈很快清點完畢,一聽數目,鄭天師不由笑了起來,“呵呵,這麼點鍋竈最多不過四千人馬,哪裡來的三里長的行軍隊伍。哼,戰場之上玩弄這樣的詭計,簡直是自尋死路!”
知道了這點,那心中的擔憂就全部證實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那個什麼沈崇名設下的圈套,爲的就是讓曾一本的數千人馬自投羅網。
不過陰謀詭計一旦大白於天下,那就簡單多了,鄭天師立刻打定主意,先把這虛張聲勢的幾千人馬包圍起來慢慢消滅,同時也要讓他們被圍的消息傳到廣州城中,裡面有朝廷的欽差在,就不信廣州城的官軍不出來救援,如此一來,他們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曾一本手中的六千人馬早已離開了鹿布鎮,向東北行出五十餘里隱匿在順德縣城東面的沙灣鎮,如今鄭天師心中有了計較,立刻說動曾一本率領一半人馬向向西折返在順德縣城將沈崇名的退路攔截,而鄭天師則率領其餘人馬急行軍趕到了沈崇名前方,準本同樣虛張聲勢將他逼入包圍圈。
這時的沈崇名還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徹底被揭破,而自己所率的三千人馬也跟着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依舊日上三竿才集合人馬準備出發。
大軍未動探馬先行,沒一會兒去前方探路的探馬就返了回來,前方十里出出現大股匪寇,人數不下五千!
聽聞探馬彙報,沈崇名不由一驚,立刻就意識到了計劃敗露。雖然正面交戰勝負猶未可知,但是這麼一來就算是勝了也是慘勝,三千人馬能剩幾個還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是沈崇名不願意看到的。
頓了頓,擡頭喝令道:“傳令下去,探馬先行,大軍即刻向北趕回廣州城。”
一路之上沈崇名給幾位隨行將領的感覺一直都是對匪寇極其的不屑一顧,可是這時還沒交戰的就下令撤兵,這麼大的反差立刻讓衆將傻在了那裡。
“愣什麼愣,還不快去集合人馬!”沈崇名眼睛一瞪,這節骨眼上了還有心思發呆,等着玩命呢?
幾名將領急忙應是,轉身出了軍帳。“唉,看來還得想別的辦法了。”沈崇名有些苦惱道,轉眼間離京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到現在剿匪一事都沒有絲毫進展,只怕朝中徐階又該發難了。
衛所兵丁雖然戰力不佳,但怎麼說也是正規矩,普通的列隊倒也迅速,等着沈崇名的軍帳被收拾起來,三千人馬已經列陣完畢。
沒太多的話,沈崇名跨上戰馬率領着嚴重縮水的隊伍急急忙忙的向北返去,而這時鄭天師率領的人馬也出現在了負責斷後的二百神機營將士眼中。
看着官軍要逃,鄭天師冷冷一笑,隨即決定給他們增加點壓力,一聲令下,匪兵們嗷嗷叫着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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