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聖旨,沈崇名剛剛起身,身後諸將便齊聲拜道:“恭喜公爺,賀喜公爺。 ”
沈崇名想得意的笑上一笑,可還是硬撐出一臉的嚴肅,鄭重其事的說道:“恭賀就免了,皇上如此愛戴,我等身爲臣子,更應覺着肩上責任重大才是。”
看着諸將臉上浮現出敬佩的神情,沈崇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火候可是差不多了啊。
“南京城城池堅固,目前更有十萬左右的大軍駐守,想要短時間內攻下,怕不是一件易事。所以屬下以爲,這一戰我無爲教大軍必須做出持久作戰的準備,糧草,軍械,以及對官軍動向掌握,任何一點都不可以出現差錯。”蔡文遠這樣說道。
在座的教主趙文易以及大大小小的將領,也是紛紛點頭,軍師想的就是全面啊。
“軍師所言甚是,爲以防萬一,這些事情都是要提前準備的。軍事,這件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吧,十日之內,二十萬大軍兩月所需糧草,務必要準備妥當。另外,多派一些得力人手分赴各地嚴密監視官軍動向,但有風吹草動,立刻傳信回來,一刻不得延誤。”
“屬下領命!”蔡文遠躬身領命,話也說的是乾脆利落,落在趙文易眼中也是大爲滿意。
“不但如此,小‘色’你也要要辛苦一趟前去虎峪口面見俺答。這老匹夫雖然出兵了,可這已經兩個月的時間卻沒什麼動靜,這次務必要讓他配合咱們反動攻勢,想盡一切辦法牽制住駐守北疆的官兵,萬萬不能讓他們南下支援南京城。”
“大帥放心,屬下這便收拾一下,隨後便前往虎峪口。”‘色’郎君起身說道,對這事倒是積極得很。
‘色’郎君心中清楚,自己這差事雖然不見血光,但論其功勞來卻要比別人浴血沙場得來的還要高,上位者勞心便是這個道理了。
‘色’郎君起身而去,無爲教最隆重的一次軍事會議依舊進行着。
“如今時機成熟,拿下南京城將我無爲教此次舉起義旗的目的所在宣告天下百姓已是勢在必行。所以本帥決議,半月之後,諸位兄弟調遣手下全部‘精’銳人馬,集合大軍二十萬兵臨南京城下,一舉奪下南京城!”
趙文易的話鏗鏘有力,在場諸人也是起身轟然應是。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計劃,但是此時此刻聽着趙文易親口說出,心中依舊難免‘激’動。奪了南京城,也就意味着明庭的半壁江山屬於咱無爲教了。
“告知熊大彪,乘船南下要走海路,進入長江口之後,要晝伏夜行,萬萬不可被叛軍探子查知。”南京指揮使衙‘門’,火把光照之下軍士們進進出出行‘色’匆匆,一道道軍令也伴隨着他們傳往各地。
“嚴令山東都指揮使,自接到軍令起,三日之內務必派遣六萬大軍登船出海。由福建水師護送直撲福建,並由閩縣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奪下福建首府福州,絕不能給城中叛軍絲毫準備的機會。”
沈崇名語速極快,額頭汗水直冒的刀筆吏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跟上。
只可惜沈崇名不給孩子絲毫休息的計劃,稍一停頓又說道:“奪下福州之後再兵分四路,第一路一萬五千人馬直取泉州府,計劃完成之後回兵‘蕩’平興化府殘餘叛軍。第二路軍馬兩萬,先取延平府。得手之後人馬再一分爲二,一路五千兵進邵武府,剩餘人馬再取汀州府。至於第三路,以一萬人馬徹底‘蕩’平建寧府,並且要步步爲營,一個殘敵也不能留下!”
“大人,那第四路做些什麼?”看着沈崇名停下來不說,二蛋哥不由好奇的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負責跟在大軍身後清除叛軍餘孽了。要告訴山東都指揮使,出了必要的人馬防範福州有失之外,儘量‘抽’調人手分成小股人馬對付叛軍餘孽,讓他記住,要撫剿並用,但凡不是大‘奸’大惡之徒,都要放他們一條生路。另外告訴他,若是人手不夠用,可以就地募集鄉勇來辦這差事,一定要盡心盡力,兩個月後,本官要聽到福建再無叛軍餘孽的消息。”沈崇名先是看着二蛋哥,接着又前期屁股瞧了瞧旁邊的刀筆吏。這人是個好筆頭子,起碼字寫的夠快。
“至於江浙,便‘交’給王震和李舜臣吧。王震的福建水師兵馬戰卒逾兩萬,這人又是邊關出身,水軍練得有模有樣,這老本行卻也沒丟下,這件事怕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二蛋,你以本官的名義書信一封告知他,若是一個月內平了江浙叛軍,時候他要什麼職位,本官都可以給他!”沈崇名臉上帶有笑意,王震這個莽漢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想必一定異常‘精’彩吧。
二蛋哥急忙應是,一把奪過刀筆吏手中的‘毛’筆開始書寫起來。見狀,刀筆吏哭的心思都有了,瞧這一天,險些沒把自己活活累死,現在總算是可以歇口氣了。
“大人,寫好了,請您過目。”吹了吹墨跡,二蛋哥雙手捧着走到了沈崇名面前。
“火漆封上,這便派人送去吧,省的這王震又要背地裡罵本官對他不公了。”沈崇名擺手笑道。
二蛋哥應是忙活起來,沈崇名卻又扭頭看向了正‘舔’嘴‘脣’的刀筆吏。沈崇名茶水一杯接着一杯,他一個個小小的刀筆吏卻是沒有這樣的待遇。
“將這杯茶喝了,今晚在辛苦一下,從明天起,本官給你五日薪假,還是雙薪!”沈崇名將自己的茶杯遞到了刀筆吏面前。
“公爺,折殺小人了。”刀筆吏哪裡敢伸手去接,更是後退一步跪在了地上,國公爺折殺自己了。
“讓你喝就喝,快些喝完好生幹活,這次的軍務,可都是靠你這根筆桿子寫出來的。若是大勝了無爲教,本官也給你記一分戰功!”看着刀筆吏緊張的神情,沈崇名不禁開起了玩笑。
這一整天他都在佈置這次的軍事行動,其實也是勞累得很。不過時不我待,若是不緊湊的將戰事安排下去,萬一出現銜接不及時的狀況,再想一戰滅了無爲教可就沒可能了。
刀筆吏傻了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趕緊的,忙完了咱們好去休息,後廚那兒可是被嚇了好酒好菜,等會兒你也那一份走。”沈崇名拿起筆遞給了刀筆吏。
刀筆吏愣愣的點了點頭,趕緊站起身來重新鋪開了紙張,手中持筆,隨時準備投入新的戰鬥。
“記下,傳令貴州、廣西、四川三地都指揮使,每人聚兵三萬,兵分三路同時‘挺’進湖廣廣東兩地。廣西兵馬的如廣東之後,一路由南向北‘挺’進四川兵馬位居中路,兵出湖廣廣東‘交’界處,全權負責兩地‘交’界處的各座軍事要地,切記要步步爲營,這些地方必定會爲數衆多的叛軍,告知他們切不可冒失行事!至於四川的兵馬,就讓他們兵進湖廣,一路南下策應貴州的人馬。這樣三支人馬互爲犄角,也就穩當的多了。”
一杯茶水下肚,又被沈崇名一通忽悠,深感肩頭責任重大刀筆吏下筆如有神助,揮毫之間便將沈崇名的話言簡意賅的記錄下來。
“嗯,這件事就這樣。另外要告訴他們,行軍打仗要勤於聯絡,這樣相互照應起來也方便一些。最重要的,切記貪功冒進,誰要是出了差錯,本官可絕對不會放過他!”
“公爺,全部記下了,並且抄錄了兩份。”刀筆吏起身說道,恭恭敬敬的把滿是筆墨的紙張雙手捧到了沈崇名面前。
沈崇名擺手示意二蛋哥將這份軍令收起來,笑道:“好了,就是這些事情,你自己去趟後廚,把持的東西帶走,五日之後在來衙‘門’辦公吧。”
“公爺,這……”刀筆吏臉‘色’有些惶恐,沒想到沈崇名說的竟然是真的,哪戰功一事豈不是……
“快去吧。”沈崇名擺手笑道,這傢伙還知道再抄錄兩份,倒也是個人才。
千恩萬謝沒有,刀筆吏神情呆滯的走了出去,卻是依舊沒有從內心的‘激’動中回過神來。自己有了戰功,豈不是也能謀個一官半職領兵打仗去?
想着,刀筆吏後廚也不去了,幾乎是撒歡的跑出了指揮使衙‘門’。這樣的消息,一定要告知夫人,自己的理想極有可能就要實現了。
“二蛋,你要再辛苦一下了,組織一批信得過人手前來,明日帶着本官的手令吩咐各地,但有軍中將士不遵守軍法趁‘亂’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定要嚴家懲治,萬不可再往已是傷痕累累的百姓身上撒鹽了。”沈崇名擡頭對着二蛋哥說道。
二蛋哥一怔,不解道:“大人,你不是已經傳下軍令了嘛,莫非各路將領還敢違命縱兵爲禍百姓不成?”
“將在外,皇上的聖旨都有可能失效,本官這話又如何能徹底貫徹下去?而且你也知道,這次調動兵馬的幾個地方,基本上少有戰事。這些將士們多數都是第一次掌控了生殺大權,有人禁不起‘誘’‘惑’做出些錯事來在所難免。而將領們也多是些大老粗,滋潤日子過關了,又有多少人理解百姓疾苦,怕就怕他們不當回事姑息縱容。所以我們就要防微杜漸,時時刻刻都得防着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明白嗎?”沈崇名這樣問道。
二蛋哥點了點頭,“大人放心,屬下記住了,必定將這事辦好。”
“好,就這些了。你先去後廚走一遭,讓衙‘門’的人把那些備下的飯食用了吧,咱們回家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