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可是咱們現在放棄的可是長遠利益,到時候就算是每本一百文錢也是有得賺,只要長時間堅持下來,賺的銀子肯定比現在多。 ”肖鵬程一時半會兒繞不過這個彎來。
沈崇名只好解釋道:“你說的雖然不錯,但是這樣耗費時間肯定很長,這樣的話還不如咱們現在狠狠撈上一筆做些別的生意,照樣比這個賺得多。”
這麼一說,肖鵬程總算是明白過來,憑沈兄的才智,做什麼都是有得賺,如果這樣算賬的話,倒也合適。
看他明白過來,沈崇名笑呵呵的又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想法:“這次這本書在京城大賣,那拿到別的地方肯定也差不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剩下的三萬多冊運到別的地方去賣個好價錢,到時候賺的要比現在多很多!”
“別的地方去賣,這樣一來成本可就高了啊。”肖鵬程很有見地的發表了意見。
“你說得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南方的特產在本地不知什麼錢,但是一運到北方價格就會翻上幾倍。這書也一樣,只要‘操’作得當,咱們又是獨家發售,必定能賣一個好價錢,別說三百文了,只怕五百文也有的賣啊。如此一來,成本雖高,但是獲得利潤卻會更高!”沈崇名一臉得意的說道,屋子裡的幾人全部是一臉的佩服,別人是走一步想三步,沈兄卻是走一步想三十步,這樣的人做生意,不發財都沒天理了!
有了計劃,接下來就是付諸行動了,小三子現在可是個大忙人,帶着八個夥計和一百兩銀子的盤纏攜帶着三萬多冊《金瓶梅詞話》火速趕往通州乘船南下,目的地便是大明朝的第二大城——南京城!
南京又名金陵,自古便是聞名天下的煙‘花’之地,而且毗鄰揚州杭州這樣盛產美‘女’的名城,絕對是‘騷’客們聚集的地方,《金瓶梅詞話》在那裡的市場比起北京城來也要大上不少,沈崇名有十足的把握趁着盜版還沒誕生的時間把三萬冊‘圖書’以五百文的高價傾銷一空!
這樣捨近求遠的銷售策略可是保持貨物價格的不二法寶,這年月大概也只有作爲穿越人士的沈大少運用自如了。
“哎呀,好東西啊。”一身孝衣的嚴世藩席地坐在嚴嵩的新居所——棺材旁邊認真品讀着手中的書籍,不時的發出一聲讚歎。
“少爺,您要的金裝本已經制成了。”下人手捧一本金光燦燦的書籍腳步匆匆的走到嚴世藩身邊說道。
“‘混’賬,前幾日不是吩咐過你們了嘛,從今往後要稱呼老爺!”嚴世藩拍着身後的棺材說道,媳‘婦’熬成婆,我容易嘛我。
“是是是老爺,您要的金裝本已經制成了。”下人立刻改口,心中卻是一陣陣傷心,老爺一世英名,怎的就養了這麼一個‘混’蛋小子呢?
“怎麼是金子製成的呢?”金子絕對的重金屬,雖然看着和原來的書籍大小差不多,但是重量不可同日而語,嚴世藩一個不察,險些被壓得趴倒在地。
“老爺,不是您要的金裝本嗎?”下人一臉詫異的問道,昨兒明明是他說要金裝本的啊,爲了這事好幾十個能工巧匠整整趕製了一天一夜才把這書做了出來。
“飯桶,老爺我說的是‘精’裝本,不是金裝本!”嚴世蕃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奴才是老家剛剛買進府來的,沒想到官話這麼的不標準,連‘精’裝本和金裝本也分不清楚,實在是太飯桶了!
“額,老爺,這就是金裝本啊。”下人還是沒有聽明白,心中更是直犯疑‘惑’,這大少爺是不是腦袋瓜有問題啊。
“你、你、你滾!”嚴世藩只覺得‘胸’口憋着一團火散發不出來,覺得自己再多看這個狗奴才一眼一定會被他活活氣死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眼看嚴世藩在爆發邊緣,下人如‘蒙’大赦的飛奔出‘門’,好險,這位爺敢把他爹氣死,絕對就敢把自己活活打死,看來得尋個機會逃出嚴府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倒要看看這金子製成的東西是不是更好看。”相比起手中的普通版,貌似這個什麼金裝本更大氣一些,嚴世藩小聲嘀咕一句,伸手使出大力氣把拋在地上的金裝本撿了起來。
吹了吹上面灰塵,在太陽的光的反‘射’下金燦燦的光芒立刻充斥了整個靈堂。
“好東西啊。”看了看靈堂的情形,嚴世藩忍不住說道。“爹,您不是總罵兒子不孝嗎?您看看您的靈堂,多漂亮啊,這金燦燦的顏‘色’,也只有您這執政二十年的首輔大臣才能配得上。”
不知不覺間嚴世藩已是淚流滿面,死了親爹他哪能不傷心,只是把那份父子情感深深埋在了心底。嚴家已經沒落了,再次復興的重擔全部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肩頭,他之所以嚴令家人稱呼他爲老爺,就是想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要牢記使命!
放‘浪’的形骸掩飾着一顆堅韌不拔的心,嚴世藩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裕王徐階一些人絕對不會就此對放鬆對自己監控,一旦他們發現自己到現在還不死心,絕對會痛下殺手永除後患的,這就是黨爭,你死我活的黨爭!
長長嘆了口氣,嚴世藩使勁力氣將棺材推開一條空隙,輕輕地將金裝本《金瓶梅詞話》放在了嚴嵩的身側,黃泉路上多寂寞,就讓這本是爲父親解解寂寞吧。
收拾一番心情,嚴世蕃大步走出‘門’外揚聲喝道:“來人呢!”這一嗓子很有氣場,原本被他趕出靈堂的家丁們沒幾下子就全部趕來。
“飯桶,老爺我叫你們了嗎?剛纔那個誰,再去趕製一批金裝本出來,老爺我要送人!”嚴世藩一指畏畏縮縮藏在最後的下人說道。
“小的這就去!”下人急忙應道,心中卻在嘀咕,這位爺一定是腦袋瓜有問題,不然又如何會變化的這麼快呢。
京城,裕王府。“呵呵,你們看看這本書。”裕王笑呵呵的說道,馮保一聽,急忙捧着手中的《金瓶梅詞話》金裝本走到徐階面前。
徐階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翻閱幾下,一張老臉瞬時變得通紅。其實這本《金瓶梅詞話》自己這幾日也看過幾遍,雖然文筆不錯,但是裡面的內容太過‘裸’‘露’,只可獨自品讀,卻不可大家分享。
而且王爺的這本實在是太‘精’致了,看來這也是王爺的心愛之物啊。想着,徐階把金裝本遞還給馮保,拱手笑道:“王爺好雅興。”
裕王笑而不語,立刻讓徐階生出了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荒唐,王爺,您怎麼能看這種污穢的書籍。”高拱有些生氣的看着裕王說道,裕王急忙擺手解釋道:“高先生誤會了,這書不是本王看的,是前幾日有個人送到了本王府上,說這是嚴世藩這些日子讀的書。”
這話半真半假,這本書確實是從嚴世藩手中送出,幾經輾轉落到了裕王手中,只不過他這幾天也是日日品讀,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高拱一聽他這話,這鬆了口氣把書‘交’還給了馮保,看着這廝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接過,心中不由暗怒,一本荼毒之書也值得你如此愛護。
“王爺,此書實在是有違聖人之言。這些日子微臣也時常聽到有人爲這本書大肆宣揚,這實在是荒唐之極,還請王爺出面聯絡百官將這本書列爲**,擅自拓印宣揚者,當處以重罰!”高拱殺氣騰騰的說道。
“這……不知徐大人張大人有何高見?”裕王有些爲難,‘挺’好的一本書,爲什麼要列爲**呢?
他這麼一問,可是把徐階張居正‘逼’到了兩難的境地,其實這本書大家都‘挺’喜歡的,每當公務閒暇之餘看上幾眼那也是一種難得的消遣,列爲**實在是可惜。可是高拱這提議也不能反對,畢竟這是站在道德的高度來說的,若是自己反對,那就是思想不健康,那就是道德敗壞。又有什麼臉面站在朝堂上爲天下蒼生謀取福祉呢?
“呃,高大人所言甚是,微臣同意把這本書列爲**。”徐階滿臉正氣的說道。
他們都同意,即使裕王想反對也沒有可能了,只能無奈的點頭道:“嗯,這件事情就‘交’予徐大人和高先生來辦了。”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大家又回到了主題——嚴世藩。正如嚴世蕃所預料的那樣,對於他裕王徐階等人很是不放心。畢竟這對父子深得皇上信賴,一旦被他瞅準機會,重返朝堂也不是不可能的。
四個人仔細談論着嚴世蕃的境況,卻是沒有發現站在高拱身後的沈崇名一臉的不自在,雖然小三子早已帶着夥計們攜帶重金返回京城,但是萬萬沒想到金瓶梅竟然貨到了這種程度,就連純金打造的都誕生了。而且還引起高拱這麼大的反感,看來當初自己那一步棋走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