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爲等會兒給高拱準備些什麼禮物發愁的沈崇名一頓,這纔想到了自己和四海武館的關係。
這麼長的日子,沈崇名總算是確定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小師妹,可是鑑於鄭師傅的脾氣,根本不敢再輕易踏入四海武館一步,這明目張膽的帶着禮物去拜年,只怕不大妥當啊。
“是啊沈兄,有些日子沒見你去四海武館了,莫非你和小師妹鬧了什麼彆扭?”師丙正也扭過頭來醉洶洶的說道。
“瞎說什麼呢,趕緊回去醒醒酒,等會兒帶你們去高大人府上拜年去。”沈崇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多,說着話就繼續往前走去。
三人回到國子監,一路風吹之下酒也醒了不少,收拾一番就去高拱府上拜年。不巧的是今日高府‘門’庭若市,‘門’前一溜小轎多是前來拜年的官員,要知道現在高拱炙手可熱,據可靠傳聞皇上已經有意讓他入閣參政了!
這樣的情況下,原本想借機留下吃頓飯好好讓兩位兄弟和老師親近一下的沈崇名只好告退,這些官員雖然多是來溜鬚拍馬的,但卻不能輕易怠慢了,畢竟高拱也是官場中人,就算是大權在握也需要手下的官員們盡心盡力的聽命辦差,不然做不出成績來這位子終究是坐不了多長時間的。
離開高府,沈崇名三人頓時睏意上涌,昨天和戈掌櫃拼酒拼的太瘋了,一夜未睡實在是沒有‘精’神。
“你們二人先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沈崇名左顧右盼的說道。
肖鵬程和師丙正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頭道:“小弟明白,祝沈兄馬到功成,嘿嘿。”說罷,兩人加快腳步就開溜。
沈崇名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在大街之上溜達起來,必須買點禮物,要不空着兩手前去拜年,實在是不像回事。
拜年的人不少,多數人都是手拿包裝還算‘精’美的糕點,沈崇名溜達半天總算是碰到一家爲了賺銀子大年初一照樣開‘門’的糕點鋪。
‘花’了二百文錢買了兩包糕點,沈崇名深吸一口氣,甩開大步向着已經不遠的四海武館行去。
過年了,雖然四海武館張燈結綵大‘門’敞開,裡面卻是沒有空落落的沒了往日的熱鬧,沈崇名唯一皺眉,隨即又明白過來。這弟子們多數是京城人氏,雖然平日裡吃住都在這裡,但是這大過年的當然要回家和家人團聚。
“鄭師傅,小子沈崇名來給您拜年了。”還沒進入大廳,沈崇名就掛上一幅笑臉吆喝起來,若是這老頭手拿棍‘棒’迎出來,自己手中的這兩包小點心就全部砸向他,而後轉身就跑,這麼一個突然襲擊,任他武藝再高也得防護一下。
“沈兄弟,大彪給你拜年了。”鄭四海沒迎出來,卻是熊大彪哈哈大笑的走了出來,兩個沙鉢大的拳頭握在一起,咋也不像是給人拜年的。
“啊,大彪兄弟新年好,呵呵。”沈崇名打着哈哈,眼睛卻是看向了滿臉驚喜跑出來的小師妹。
“小沈子,人家還以爲你不來呢。”小師妹不顧師兄在場,徑直走到沈崇名面前嘟着小嘴說道。
“怎麼會呢,呵呵。祝小師妹青‘春’永駐,開心快樂每一天。”甜言蜜語脫口而出,從來沒聽過這話的小師妹臉頰一紅,小聲道:“討厭。”
看着二人沒有動地方的意思,站在一旁的熊大彪乾咳一聲,笑道:“沈兄弟,快裡面請。”
“好,呵呵。”沈崇名臉上笑着,一顆小心卻提了起來,真正的考驗到了,大不了被他走個半死,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點疼痛不成。
進了正廳,才發現一臉冷漠的鄭四海旁邊的坐了一位頭髮‘花’白的‘婦’人,手裡拿着念珠,慈眉善目的樣子定然是未曾謀面的小師妹她孃親鄭許氏。
上次在這裡避難的時候曾聽聞鄭許氏一直住在自己的屋子裡吃齋唸佛,很少和家人一起吃飯,所以沈崇名一直沒有見過這位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丈母孃的長輩。
心裡琢磨着,沈崇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晚輩給鄭伯伯,鄭伯母拜年了,祝二老身體康健,仙福永享。”
“不勞費心,二十年後老夫照樣可以一拳打死一頭耕牛!”鄭四海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崇名說道,越瞧這小子越是個油嘴滑舌的傢伙,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真是失策。
氣氛略顯尷尬,正當沈崇名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鄭許氏輕笑道:“沈公子不要介意,我家老爺就是這爆脾氣。”
“哦,伯母多慮了,伯父作爲一家之主,威嚴點還是需要的,我家父親這經常這麼教訓晚輩,呵呵。”沈崇名趕緊擺手道,同時一記小小的馬屁送上,期望可以改善一下鄭師傅對自己的看法。
但是效果爲不可察,就見鄭四海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看他。
“呵呵,沈公子,快坐吧,絮兒,快給沈公子倒茶。”鄭許氏滿臉慈祥的說道,這沈崇名一表人才,爲什麼老爺會不喜歡呢?
“伯母客氣了,您直呼晚輩崇名即可。”沈崇名一邊說着,一邊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這場面,實在是有些嚇人。
“孃親,您直接喊他小沈子就是了。”小師妹站在那裡笑道,壓根沒有聽命給沈崇名倒茶的意思。
“胡鬧,絮兒你怎麼能這麼稱呼崇名,惹人家笑話不是。”鄭許氏責怪道,但是臉上的笑意卻可以看出來對這個寶貝閨‘女’的疼愛來。
“呵呵,崇名啊,不知你是哪裡人氏,家中雙親身體可好?”鄭許氏一副丈母孃盤問‘女’婿的架勢,這讓沈崇名很是‘激’動,已很害怕,生怕說錯了什麼留下不好的印象。
“回伯母的話,晚輩浙江紹興人士,家中父母身體也很好,呵呵。”沈崇名侷促不安的答道。
……好一陣詢問,鄭許氏總算是把沈崇名的根底問得差不多,越是後來臉上笑意越‘弄’,自己嫁到鄭家這麼多年,因爲夫君是個江湖中人一直擔驚受怕,如果‘女’兒能嫁個有功名的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嗯哼。”鄭四海重重的哼了一聲,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起了茶。沈崇名一見,趕緊起身道:“鄭伯父,鄭伯母,晚輩還有些事情,這就先告辭了。”
“好不容易來一次,用過飯再走吧。”鄭四海放下茶杯,繃着一張臉說道。
原本是想着給這小子的眼‘色’瞧瞧,那知道沈崇名好似沒明白他的意思一般,立刻躬身道:“哎,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噗。”熊大彪看着鄭四海臉‘色’變了幾變,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師妹更是不堪,捂着小嘴站在那裡咯咯笑個不停。
“哼!”鄭四海怒哼一聲,起身甩袖而去。
“嘿嘿嘿。”看着鄭四海離開,熊大彪這才咧着大嘴笑了起來,跟隨師傅學藝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吃癟。
“大彪,過來!”‘門’外傳來了鄭四海怒氣衝衝的聲音,熊大彪身體一怔,原本的一張笑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這頓飯吃得沈崇名心情大好,鄭許氏不停地吩咐多吃些,小師妹則是坐在旁邊不斷地往沈崇名碗中夾着菜。
而鄭四海卻是一隻吃着一碗米飯一言不發,只是會時不時的瞪沈崇名一眼,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樣難纏的對手沒經歷過,萬萬沒想到在這個臭小子面前栽了跟頭,哼!
酒足飯飽,沈崇名也不敢再多留,這一次已經是極其冒險的行爲了,若是再不知好歹,惹急了鄭老頭還真有可能和自己玩命呢。
“小沈子,以後你可要經常來啊。”小師妹站在大‘門’外擺‘弄’着手指說道。
“嗯,記住了,你有空也能去找我啊。”沈崇名看着四處無人,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小師妹的臉蛋。
小師妹微微一笑,忍不住低下了頭,太羞人了,這個臭‘淫’賊。
國子監。“阿丙,鵬程,你們看看這個。”沈崇名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從懷裡掏出幾張紙放在了了師丙正面前,這是高拱‘交’給他的論帝王之心策論以及兩篇常規的八股文。
師丙正經驗老道,略微看了幾眼便瞧出了‘門’道,大驚道:“沈兄,這時……”
“噓。”沈崇名豎起手指比劃了一下,這樣的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心裡清楚就知道,誰知道是不是隔牆有耳呢。
“什麼啊這是,瞧你們大驚下怪的樣子。”肖鵬程眨巴着兩眼說道,這小子現在一‘門’心思把自己這個總裁當好,對於其他的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