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見安鐵從人羣中站出來,一臉驚喜地看着安鐵,低呼了一聲:“安總,你怎麼來了?”
趙燕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目光就都集中到了安鐵身上,那個被稱爲軍哥的矮個子小夥子目光犀利地看看安鐵,沉聲道:“你又是誰?”
這時,人羣中突然有人說了一聲:“這不是咱們搬家公司的老安嗎?”
黑人牌牙膏不解地打量一下安鐵,然後說道:“高興,你過來。”
高興從路中華的那兩個心腹身後站了出來,站到黑人牌牙膏身邊,眼睛一直盯着安鐵,臉上的表情異常錯愕。
矮個小夥瞟了一眼高興,厲聲問:“高興,這是你們公司的?”
高興點了一下頭,又趕緊搖搖頭,茫然地看着安鐵問:“老安,你……”
趙燕見到此時的狀況,上前一步,朗聲道:“這位是我們天道公司的安總,請大家稍安勿躁,相信我們安總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對安鐵微微一笑,退到安鐵身後。
張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整懵了,像是沒見過安鐵一樣看了安鐵半天,然後拉了一把安鐵的胳膊,低聲道:“老大,你搞什麼?”
安鐵向張生投過去一個“回頭再跟你解釋”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看着黑人牌牙膏和矮個小夥,緩緩地說:“我是安鐵,天道公司的總負責人,請二位跟我進售樓處談一下解決問題的方法,怎麼樣?”
黑人牌牙膏和矮個小夥對視了一眼,正低語的時候,圍在外圍的那些民工又開始喧譁起來。
“黑哥,軍哥,不要聽他們的,他們又要耍花樣。”
“是啊,就讓他們在這說,當着大家的面說。”
“總算找着一個頭頭了,不能輕易聽他們的花言巧語。”
“他們肯定是一夥的,什麼這個商、那個商,我們才搞不懂你們說的那些,扯那些有什麼用。”
矮個小夥和黑人牙膏目光凌厲地望向衆人,那些人立刻就噤了聲,可大都露出煩躁不安的神色,這時,黑人牙膏擲地有聲地說:“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你們不相信華哥嗎?都吵吵什麼?!”
矮個小夥卻露齒一笑,聲音溫和地說道:“黑哥說的對,既然大家相信華哥就要稍安勿踝,我和黑哥都來了,你們還怕我們不幫你們解決問題嗎,都在這先老實呆着。”說完,眯起眼睛看看安鐵,道:“安總,我叫吳軍,這是小黑,就按你說的,咱們進去談談吧。”
安鐵笑着點點頭,趙燕則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帶着安鐵等人一起往售樓處走進去。
吳軍走了一半停住腳步,扭頭對着手下那羣人道:“高興,你也過來。”
高興本來還處於一片茫然之中,猛地聽吳軍叫了他一聲,反射性地道:“知道了,軍哥。”說完,快步跟了上來。
趙燕特意給安鐵安排了一間臨時辦公室接待這幾位來客,幾個人落座以後,安鐵帶着張生和趙燕坐在沙發的一頭,而吳軍和小黑帶着高興坐在另一頭,門口還站着四個人高馬大的年輕小夥子,那架勢有點像打手。
張生此時似乎有些明白了局勢,看了看趙燕,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安鐵身邊頭開始揚了起來。
安鐵率先開口道:“二位,剛纔趙經理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就不重複了,現在我們公司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這個項目是銷售與開發包括建築商分別負責項目運作的各個流程,而我們天道公司屬於銷售方,也就是說你們這邊發生的事故應該找開發商或者建築商來解決問題。”
說到這裡,小黑和吳軍已經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安鐵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我們公司既然與這個項目有牽扯,現在這裡出的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要不這樣吧,我會在短期內設法聯繫一下這裡的開發商,看看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然後我會把你們的意思轉達給他們,讓他們儘快跟你們聯繫,你們看怎麼樣?”
小黑冷哼一聲,道:“你這意思今天這個問題還是解決不了,死了兄弟怎麼處理?家屬也沒人安撫,你在耍我們嗎?”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笑了一下,道:“你雖然說的也沒錯,可問題是,我們公司並不能在這樣的事故中代表開發商,你們讓外面那一羣人在這裡耗着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安鐵與小黑說話的時候,吳軍一直在旁邊冷靜地觀察着安鐵,也不知道他此時在琢磨什麼,安鐵說完,小黑剛想開口,吳軍就給小黑遞了個眼色,然後笑眯眯地看着安鐵,說道:“安總,你說的這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更不是不講理的小混混,只不過這次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人太氣憤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目前爲止,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出面解決,就連警察也是推說正在調查中,可死了的人和死者的家屬能等嗎?什麼時候又會有結果呢,這樣的事情我們見的多了,最後隨便給點錢打發掉那些死去的兄弟,難道他們的命就那麼賤嗎?”
吳軍深鎖雙眉,那張其貌不揚的臉上帶着一股悲慼,使辦公室的氣憤有些凝重。
接着,吳軍盯着安鐵,話鋒一轉,道:“安總,我們就是這些離家在外的打工者當中能夠站出來爲他們討回一點公道的人,相信安總既然能在搬家公司屈就了一段時間,肯定對我們也比較清楚,你最好給我找到開放商和建築商,否則,事情搞大了,你們誰也沒有好處。”
安鐵看看吳軍,沉吟了一會,道:“哦,對了,同才還沒跟高經理解釋一下,其實我之前在你們的搬家公司並不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而是出於個人原因,這個我在這裡就不細說了,希望高經理能夠理解。”
高興驚愕地看看安鐵,然後又看看吳軍,對安鐵道:“安總客氣了,你在搬家公司上班的時候我就感覺你不像是普通的打工仔,沒想到啊,呵呵。”
吳軍瞟了一眼高興,然後對安鐵說:“之前我也聽高興提起過搬家公司的事,沒想到高興一直讚賞的人居然是安總,這也算咱們有緣分,安總不必解釋。”
小黑不解地看看吳軍,瞪着眼睛似乎在提醒吳軍說跑題了,吳軍又給小黑使了個眼色,然後接着說:“安總,你的誠意和態度我們很清楚了,可還得問我們華哥的意見,這樣吧,我先跟華哥聯繫一下,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儘快幫我們找找能管這事的人。”
安鐵看了一眼趙燕,趙燕在安鐵耳邊低聲道:“安總,天容地產目前是陳天容的夫人接手管理,可能不能聯繫上她還說不準,我聽天容公司的工程部的一個經理說,陳夫人這些日子都沒去天容公司。”
安鐵聽趙燕提起這個陳夫人,腦袋裡立刻想起去陳天容那棟豪華的別墅通廁所時看到的那個穿黑色旗袍的女人,皺了一下眉頭,對趙燕道:“那你出去先聯繫一下,要不把那個工程部的經理找來也行。”
趙燕“嗯”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這時,吳軍似乎才放下了一點心,站起身,道:“謝謝安總幫忙,我們先出去一下。”說完,拍拍小黑的肩膀,帶着他們的人也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就剩下安鐵和張生了,張生似乎一直都沒適應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等路中華的人一出去,張生瞪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安鐵,一臉着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鐵看張生那副如墜入雲霧中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二狗,怎麼了?傻了?不是有很多事想問我嗎?”
張生恨恨地看了一眼安鐵,哀嘆一聲:“我現在暈了,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那個什麼道公司的老總?我怎麼一直沒聽你說啊?”
安鐵知道今天這麼突然,張生肯定有些不適應,有些歉然地說:“張生,本來昨晚就想跟你說的,沒想到喝多了,不是我有意瞞你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公司是我五年前做的,我在監獄的時候一直是趙燕在打理,剛出來的時候我有些事情沒想明白,只想隨便乾點什麼,感受一下自由的生活,情況就是這樣。”
張生聽完安鐵的解釋,坐在那裡沒說話,也不知道他在那悶頭想着什麼,安鐵還以爲這小子鬧脾氣,拍了一下張生的肩膀,道:“操!你小子不會吧,還怨你大哥了?”
張生突然擡起頭,那雙桃花眼無比燦爛地看着安鐵,說:“哈,我高興還來不急呢,哎呀,大哥,你那個到底是什麼公司啊?有多少人啊?剛纔那個牛哄哄的美女就是給你打工的?我太崇拜你了!大哥!”
安鐵揉了一下太陽穴,拍掉張生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小子,你的問題還挺多,先老實點,沒看現在還有事嘛,還有一點我要跟你說,趙燕不是我的員工,是公司的股東,你要是想在我的公司幹,也得憑真本事,知道不?”
張生笑嘻嘻地說:“那是,那是,大哥,你放心,我哪能給你丟臉呢?!靠!簡直像做夢似的,不過是美夢就行,哈哈。”
張生正坐在那咧嘴樂的時候,趙燕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張生,皺着眉頭對安鐵道:“安總,都沒聯繫上,要不我親自去一趟天容公司吧。”
安鐵皺着眉頭,沉吟了一會,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嘭”地一聲就打開了,安鐵擡頭一看,門口站着的人正是路中華。
第二部 第一卷 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