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驅趕心中的驚懼,我故意乾咳了一聲。
何瑞虎也十分害怕,故意沒話找話:“小趙,有對象了嗎?漂亮嗎?”
我點了點頭說:“有!”
這時,我們走到了二十三號櫃前,我們擡的屍體之前就躺在這個櫃子裡。我努了努嘴說:“應該就是這裡了!”
何瑞虎藉着燈光看了一眼屍體手腕上的銘牌,點了點頭說:“就是這了。你先扶着他,我去拉抽屜!”
我扶住屍體,何瑞虎去拉抽屜。
剛拉開抽屜,何瑞虎就嚇得驚“啊”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我被何瑞虎嚇了一跳,向抽屜裡面望去。
抽屜裡面躺着一具屍體,而且和我們擡的屍體一模一樣。我立即轉過頭看我扶着的屍體,可是它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和何瑞虎面面相覷,對望了幾秒種後,立即瘋也似的跑出了停屍庫。
這太詭異了,屍體居然在不知不知覺中自己進了停屍櫃。
跑進門衛室,我們兩人分別靠在門框上,大口地喘氣。
瓜叔背對着我們,站在窗前,兩隻手有條不紊地在臉上擺弄着,不知道在幹什麼。
瓜叔的這個姿勢讓我想起了女人化妝時的樣子。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女人化妝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瓜叔站着,而且面前沒有鏡子。不過,窗戶上的玻璃可以反射出部分微弱的光。
我好奇不已,瓜叔大晚上的這是在幹什麼?
我通過玻璃反射出的光向瓜叔的臉上望去,可惜光線太弱,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瓜叔沒有轉頭,問我們:“不搬屍體怎麼跑進來了?”
不等我說話,何瑞虎搶先將剛纔發生的詭異事情講了出來。
瓜叔說:“沒事,這是屍跳巢,不會害人,你們趕快去搬吧!”
瓜叔怕我們害怕,接着又說:“有我在這裡,孤魂野鬼不敢造次!你們放心吧!”
我原本想問一問,這屍跳巢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到瓜叔趕我們去搬屍體,到嘴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我和何瑞虎對視了一眼,出了門衛室繼續搬屍體。
也許是因爲瓜叔的話,我心裡面不再那麼害怕了。
何瑞虎好像也不那麼害怕了。
特別是接下來的屍體都沒有出現第一具屍體的狀況,我們心中平靜了許多。
我們兩人接連搬了十幾具屍體後,都累的夠嗆,靠在牆上不住地喘氣。
小鬼孩真是害人不淺,利用趕屍之法,將這些屍體驅趕到這裡,卻不懂得將這些屍體再趕回去,害的我們受這份苦這份罪。
這裡總共有上百具屍體,估計不搬到天亮,是搬不完的。
如果瓜叔也會趕屍就好了,我們就不用搬屍體了。
何瑞虎從兜裡面抽出兩根菸,扔給我一根,他自己叼了一根。
何瑞虎點着煙,將打火機扔給我。
我點着煙吧嗒吧嗒地抽起來。
何瑞虎猛吸了一口煙,感慨無比地說:“小趙,爲了辦你這個案子,我這次可是差點把命搭上!”
辦我的案子?我沒有犯案吧!
我詫異地看着何瑞虎。
何瑞虎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解釋說:“出租車的方向盤上有你的指紋,我們根據技術鑑定,出租車發生車禍是因爲急打方向盤所致!”
聽到何瑞虎的話我立即明白了,何瑞虎懷疑車禍是我導致的。
想一想也是,我爸我媽坐在後座上怎麼可能和司機搶方向盤,只有我有這個可能。
難怪我當時醒來後何瑞虎會詢問我出車禍的過程。
我當時還耍小聰明想瞞天過海,原來何瑞虎他們早就知道車禍的原因是我造成的。
幸虧何瑞虎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知道了來龍去脈,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現在想來,何瑞虎無論是帶我去公安局辨認法醫,還是帶我來停屍房看小鬼孩的屍體,其實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破案。
我以爲何瑞虎是一個熱心人,在一直幫助我。
不過,換做其他的警察,根本不會陪着我,直接給我戴上手銬關押了。
這麼看來,何瑞虎還是一個有良心的好警察。
何瑞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放心,既然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我會想辦法的!”
這的確不關我的事,出租車司機被鬼上身,我不搶方向盤,他就要送我們一家三口去鬼門關。
小鬼孩本來就死了,即便再被撞十次,他還是死人。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
何瑞虎嘆了口氣說:“來吧!咱們繼續搬吧!”
我掐滅了菸頭,和何瑞虎再次搬起了屍體。
當搬到小鬼孩的時候,我很害怕。
雖然我明明知道眼前的小鬼孩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但是我腦子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小鬼孩讓我結賬的場景。
他咧開嘴笑着,高舉着右手,手裡面攥着冥鈔。
何瑞虎似乎對小鬼孩也發憷,看了兩眼說:“咱們先搬其他的屍體吧!我一看到這小傢伙就害怕!”
我立即點頭,我也害怕。
就在我們準備轉身去搬其他屍體的時候,小鬼孩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閃爍着幽綠的光芒。
我和何瑞虎嚇了一跳,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小鬼孩微微扭動了一下脖子,就像機器人一樣站起來,咧開嘴笑了,並且和我對視着。
緊接着,我們四周的屍體一個個地全部跟着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停屍庫裡面接連響起了拉抽屜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到之前放進冷凍櫃的一具具屍體就像活了一樣,不但自己拉開了抽屜,而且還從裡面爬起來跳到了地上。
他們整整齊齊地從停屍庫裡面走出來,與走廊裡面的屍體將我和何瑞虎圍住了。
看着四周一具具眼神空洞,臉色蒼白的屍體,我嚇得全身顫抖。
何瑞虎也一樣,嚇得不停地發抖。
小鬼孩咧開嘴陰森森地對我說:“我又回來找你了!”
小鬼孩一邊說着,一邊擡起了右手,只是他的右手上沒有拿着冥鈔。
我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時,我坐在地上的高度和小鬼孩的身高一樣。
我們的眼神在同一高度碰撞在一起,但是他幽綠的眼光令我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