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X李世民 146 禍水
146 禍水
突利見頡利望向李世民的眼神又滿目盡是淫邪之色,不由得怒聲喝罵了出來:“你這對狗眼放安份些不行的嗎?!”
頡利聽他竟然當着那麼多人的臉如此辱罵於他,霎時臉上失色,口中“哇哇”大叫,舉手揮拳就向突利打去。阿史那思摩一個箭步衝到二人之間,一手抓住頡利那舉起的手臂,喝道:“頡利!我叫你看的是什麼地方?你到底看清楚了這李世民是什麼人沒有?你還敢如此對他色膽包天?”
頡利怔了一怔,終於一雙黃澄澄的眼珠是往李世民身上的衣衫看去:“他……他穿的是……”
“是千牛備身的侍衛服!”突利只怕這不太通曉中原漢人情況的叔父還是懵然不知,急急忙忙的就把答案說了出來。
“對了,這李世民是千牛備身。”阿史那思摩接過突利的話頭,“你知道千牛備身是什麼嗎?是大隋皇帝身邊的侍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侍衛,而是出身高門貴第的貴族子弟才能充任的侍衛。也就是說,他絕非你所想象的那樣,是突利隨便在大街上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少年男子就把他拖進這裡來供他玩樂的孌童,也就根本不是因爲你剛纔說的什麼他要獨享這禁臠才容不得你染指。而是如果你竟然侵犯侮辱了這李世民,那你不僅僅是玷污了他,還是玷污了他那出身高貴的家族,他的家人一怒之下必來與你拼命,甚至會告到皇帝那裡去。你想那皇帝會怎麼看待你這樣羞辱凌虐他的近侍親衛?漢人有一句話,叫‘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臉’,你這不等於是一巴掌打到那皇帝的臉上去嗎?這事情倘若鬧大了,只怕你會被認爲是故意做這種事情的,爲的是代表突厥向大隋挑釁。你就算真的是想招惹得兩國開戰交鋒,拜託你也等到你自己、還有我們這裡那麼多人都回去了突厥之後,再做這種自取滅亡的蠢事,好不好?!”
這一番話只斥得頡利臉色霎時變作一片慘白,全身都打起顫來,哪裡還餘半分剛纔的情-欲?阿史那思摩又悄悄地瞟了突利一眼,看到他也是面無血色,知道他已明白到自己這番話其實也是在說給他聽的——他如果也對李世民心懷不軌,想什麼要把這少年壓在身下、享受那所謂征服烈馬的無上快感的話,同樣會招致頡利剛纔差點將之強-暴了的嚴重後果。這兩叔侄畢竟都是姓阿史那的,都是突厥貴族,也就都深知如果弄得突厥和大隋竟然因着這麼一個誤會而兩國交兵,那可真是禍國殃民、不得可了的大罪。更不要說,現在他們二人都還在長安之內,兩國開戰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可他們就肯定會先遭了池魚之殃、死無葬身之地了。
頡利和突利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房中其他突厥人分別是他們二人的侍從,自然馬上也都明白了這個道理。一時之間,房內一片死寂,誰都只是在心裡暗暗地吃驚,也是暗暗地僥倖大錯沒有鑄成。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一點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的李世民卻是心中一動,昨晚那個疑問又浮上心頭:這阿史那思摩與突利同姓,那就是說他也是突厥貴族,但爲什麼看起來他的身份卻比突利低了一等,要屈尊做突利的侍從呢?可是現在看來,他在這些突厥人之中又顯得很受尊重。頡利與突利互相不服氣,但剛纔在他那一聲怒喝之下,兩人立即就不敢再爭吵下去了。接下來他分別對這兩叔侄說的話,雖然自己聽不懂,但聽那語氣甚是嚴厲,完全就是一個長輩或上司訓斥晚輩或下屬的口吻。這又是爲什麼呢?
原來這阿史那思摩一方面因爲相貌長得像匈奴人而致其血統受到懷疑,也遭到歧視冷遇,但另一方面其實他也曾經做過突厥可汗的。當年,如今的始畢可汗的父親啓民可汗因突厥內亂而投奔大隋,磧北諸部的突厥人便推舉他爲可汗。後來隋文帝楊堅支持啓民可汗返回突厥掌權,這阿史那思摩淡薄名利,更是深明大義,不欲突厥之內再起變亂爭鬥,很爽快地就把可汗之位讓了出來。由此,從上代的啓民可汗到如今的始畢可汗都感懷着他的恩德。再加上他氣力過人,武勇超羣,突厥人始終最佩服的還是一個人的實力、而不是他的出身,所以他在突厥之內又有着一般人無可比擬的崇高地位。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既有可疑的血統,卻又有着曾經當過可汗的經歷——,平日絕足不會捲入上層貴族的爭權奪利之中。但正因如此,一旦他開口說話,大家也都信服他是公正中立,不偏不頗,也就容易聽從他的調解。更不要說,現在他訓斥突利和頡利的話都是那樣義正言辭、有理有據,這二人自然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了。
阿史那思摩見房內衆人都低頭不語,知道他們已服了自己,這才轉頭望向李世民,改回漢語,溫言說道:“李世民,你回宮去吧。剛纔的事情……還請你看在維繫突厥與大隋兩國邦誼的份上,不要向皇帝提起,好嗎?”
李世民心中思忖:我當然不能把這事跟皇帝說了!不但剛纔頡利想強-暴我的事萬萬不能說,就是昨晚喝醉了酒之後全身赤-裸跟突利一起睡在這牀榻之上的事也絕不能說。要是給皇帝知道了這一切,以他連對自己女兒都嫉妒得要命的性子,不把頡利和突利千刀萬剮那就怪了。可他二人畢竟是突厥貴族,一個是當今突厥可汗的弟弟,一個是他的嫡子,若竟然在這長安城內死於非命,始畢可汗纔不肯相信他們是因爲意圖對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千牛備身無禮而丟了性命的,只怕鬧到最後竟會是兩國開戰的後果呢,那我豈不是成了招致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了?唉,古人都說紅顏禍水,怎麼我……好像也變成了差不多那樣的妖孽了?
他心頭翻翻滾滾着如此的千思百緒,口上卻自然不便透露片言隻語,只是點了點頭,道:“是,我明白的。”
當下李世民出了鴻臚寺,策馬趕回皇宮。一路上,他滿腦子裡仍是盤旋着剛纔的事情,又再想起關於阿史那思摩的身份的疑問,想:這件事我是不能跟皇帝說,但是可以跟柴隊正說的嘛。等柴隊正回來了,我要問一下他,看他知不知道這些突厥之內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猛的想起:哎呀,對啦!柴隊正不是今天就會回宮的嗎?!
這一個月來他苦苦思念等候的,就是這一天——昨天上午沒到毬場去之前,他都還因爲這個緣故而坐立不安得無法在臨湖殿的院子裡安心練武,要跑到正殿二層的平臺上眺望,哪怕他其實記得很清楚,昨天只是柴紹回來的前一天,他這樣眺望按理也不可能望得到柴紹回來的身影。還有昨天中午從毬場出來之後,他跑到海池邊、坐在那大樹下的石墩上,也是發狂似的渴望柴紹能馬上就回來到那裡去陪他、安慰他。沒想到後來發生了突利要他出席國宴、接着又要他陪侍上終南山打獵,晚上還要他一起烤獵,最後甚至把他灌醉了要在鴻臚寺過夜,今早還差點被那突然闖進來的頡利強-暴侵犯了……這一連串“意外”事件,把他的腦子塞得滿滿當當的,不但是自從從掖庭宮出來之後第一次那麼長的時間裡把柴紹忘記到九霄雲外去,甚至竟然連他今天就會回宮的事情也拋諸腦後了。
然而這時他一記起這事,那思念柴紹的急切之情還是立即就再次充滿了他整個心房。於是,他一穿過承天門進入宮城,第一件事就是趕回臨湖殿去。
他遠遠看見臨湖殿那熟悉的大門,心兒已是砰砰亂跳,想:現在時辰也不算早了,不知道柴隊正回來了沒有?如果他已經回來了,卻沒見到我在,會不會以爲我去海池那邊等他呢?如果他去了海池邊上也沒見着我,會不會很擔心呢?糟了糟了,上次他臨出宮之前就已經在海池邊上白白等了我整整一天,現在又要害他苦候。雖然他一定不會生我的氣,但是……我倒寧願他會生氣,狠狠地罵我一頓也好,那至少可以讓他發泄出心裡的擔憂不安嘛……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急急忙忙的一頭扎進臨湖殿,眼睛趕緊就往左首的平房望去。卻見那裡門戶緊鎖、窗簾低垂,與這一個月以來的樣子別無二致。
他的心一沉,想:怎麼……柴隊正還沒回來嗎?
轉念又想到:可能他已經回來了,但看到我不在,便門鎖都沒開就往海池那邊去了嗎?
他正要轉身往外跑——是要往海池那邊跑——,忽聽到右首平房那邊傳來劉弘基的叫聲:“世民,你回來啦?”
李世民回過身來,看見劉弘基坐在靠裡那個房間的窗戶旁邊,往外望着自己,連忙躬身應道:“是,劉隊副,我回來了。”
他忽然想到,應該先問一下劉弘基,確認柴紹是否已經回來纔對。否則如果柴紹其實還沒回來,自己卻跑到海池邊上去,自己白跑一趟撲了個空那也罷了,怕就怕柴紹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臨湖殿,豈不是又見不着自己,又要害他擔心了嗎?
於是他趕緊又向劉弘基再鞠一躬,問道:“劉隊副,柴隊正……他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
他的心又再一沉,這次似乎沉得比剛纔還厲害,隱隱都覺得有些揪心的疼痛了。
然而,他馬上就開解自己:我比柴隊正早回來,那不是很好嗎?這樣柴隊正就不會因爲回來沒見着我而擔心憂慮了嘛。當然是我等他,比他等我要好的呀。
後記:
1、唉,連世民寶寶自己都意識到他是“藍顏禍水”鳥~~
2、世民寶寶害怕楊表叔對自己生氣要懲罰折磨自己,卻擔心柴姐夫不對自己生氣而把氣憋在心頭~~各位親親讀者說他不自知地愛誰更多一些呢?
3、兔兔真是偶家好讀者,她考完試第一時間就給偶P了張封面圖應該說,P圖的水平是很高滴,就是那圖裡的人我乍一看就認定是個女子,可兔兔堅持那是男滴~~因爲據說那人沒胸~~爆!還說那就是偶這小說裡的世民寶寶給她的觀感~~55555~~不是吧?偶家世民寶寶這麼女氣“僞娘”的嗎?纔不是!!!偶心目中的世民寶寶應該是偶自己找的小說頁面右邊那張大圖裡穿白衣的那個美男子啦~~英氣勃勃啊~~爆!妮妮、kisune或者還有其他讀者能找到更好的圖,請繼續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