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X李世民 359 決心
359 決心
半夜裡,是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把李世民弄醒的。他這纔想起自己昨日從早到晚一整天沒吃沒喝。他本想強忍着飢渴熬到天亮再說,但他醒轉時身子一動,已把一直將他緊緊摟在懷中的楊廣也弄醒了。
楊廣伸手撫挲着他的臉頰,問道:“怎麼了?世民?”
“沒……沒什麼……”李世民才嚅嚅的說出這幾個字,空空如也的腹中又是“咕”的叫了一聲,在這更深人靜之中顯得特別的響亮。
這下楊廣也想起他昨天沒吃過什麼東西的事情來,連忙揚聲叫道:“魏忠,傳令尚食局趕緊做些快熟的東西來給世民。”
魏忠在黑暗中答應了一聲,悉悉索索的爬了出去。過了一陣子,便領着尚食局的宮人捧來熱騰騰的一碗湯餅(按:即今天所說的清湯麪條)。楊廣在魏忠點起的燭臺的照耀下,微笑着觀看李世民哧溜哧溜的吃得滿頭大汗而又一臉心滿意足之色,胸懷之內也泛溢着說不出的滿足之感。又飢又渴了一天的李世民把那湯餅吃了個碗底朝天,連湯水也喝個清光,這才放下海碗,長長地吁了口氣,兩頰又是紅通通的,眼睛更是烏溜溜水汪汪的,只看得旁邊的楊廣心如擂鼓,禁不住伸手藉着給他揩抹額上的熱汗又撫上那豔紅騰熱的面頰。
接下來,二人重新躺下入睡。李世民吃飽喝足,心中更是安穩踏實,沒過多久就又睡着了過去。楊廣抱着他這越發顯得熱乎乎的身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平安喜樂,這兩年來經常睡不着、睡着了也睡不香睡不沉的頑疾便似一下子就霍然而愈了,像只是過了瞬息之間也沉入了甜甜的夢鄉。
二人這一睡直到次日天色大亮、日上三竿之時才自然而然地醒來。魏忠給李世民送來一襲浴袍,讓他能包裹着赤-裸的身子,領他去沐浴更衣,之後再到東閣去。這時楊廣也已經從昨晚那小房間移駕回來東閣,見李世民一副神清氣爽、精神弈弈之態的進來,越發覺得不知如何愛他纔夠,又是一手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以臂彎繞在他腰間,打量着他身上只穿了內層的一套單衣,轉頭問魏忠:“昨天朕不是讓你趕緊去找一套衣服給世民的嗎?快拿出來給他穿上啊。”
李世民聽了皇帝這話,才明白昨天皇帝一直沒來見自己,原來是在等魏忠找衣服給自己,心頭驀地涌起一股感動的思緒,不覺慢慢地垂下頭去,有意無意地掩飾着臉上又泛起的紅暈。
一會兒,魏忠兩手捧着一套衣物進來。李世民看他揚開袍服,只見衣領、袖口、衣襟、下襬等處都縫了厚厚的一圈雪白的裘毛,看起來甚是溫暖,很是適合現在這隆冬的天氣。然而,這袍服的式樣讓他一下子想起差不多三年前,皇帝在千牛衛一年一度的大比試那一天早晨召自己前去陪他進早膳之後,讓他穿上一套全新的千牛備身侍衛服,也是這樣在各處縫上雪白的裘毛。只是那件侍衛服他只穿了一次就沒有再穿了,因爲就在他穿上它的第一次的那一天,皇帝當着全體千牛備身與上萬驍果禁衛的面,在觀看大比試的毬場亭上公然親吻他、撫弄他的身子,後來更逼着他答應以後在密室之內都要主動獻身,他一急之下欲咬舌自盡,皇帝卻把手伸進他的口裡,他把皇帝的手指咬得鮮血直流,好些就滴落在那侍衛服的裘毛上,把那新衣弄髒了……那一次,皇帝的“詭計”沒能馬上得逞,可是差不多兩個月後他還是做了主動獻身給皇帝的事,而當時他堅持不肯給皇帝的那最要緊的所在,也在一年多之後於雁門關的郡衙裡失身給了皇帝……
無數往事,連同着與之伴隨的酸甜苦辣諸味雜陳,在李世民腦海之中一掠而過,一時之間他只曉得怔怔地看着魏忠手上的這件袍服,看着那上面一圈圈的雪白裘毛,眼波流轉,感慨萬千。
他這回想往事出了神的樣子,看得旁邊的楊廣卻是入了迷,也是怔怔的凝視着他那雙波光閃爍、靈動異常的眼睛,良久良久,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魏忠那樣會得察顏觀色之人,自然早就看出二人各自出神入迷的緣故,也就只是靜靜地捧着那袍服作出奉上的姿勢,不發一聲催促李世民穿上。
李世民沉湎於往事之中好一陣子,終於忽然一下醒覺過來,挺直了一下腰肢,臉上微微一紅,略略低了低頭。他定了一定神,再看向魏忠手上的那套袍服,注意到那衣料雖然是用上好的細絹縫製,卻並不是千牛備身的侍衛服的式樣。他心念一動,歪了歪頭望向身邊的皇帝,眼中流露出詢問之色。
楊廣見他這模樣,更覺可愛之極,終於忍不住伸出另一手,輕輕託着他的下巴,道:“怎麼了世民?這衣服……不喜歡嗎?爲什麼不穿上?”
“呃,不是……”儘管已經是被皇帝對他做過那麼多次挑下巴的動作,李世民還是禁不住又是一朵紅暈飛上雙頰,眼中也隨之流露出絲絲的羞澀之色,“……不是不喜歡,只是……這不是侍衛服,對嗎?”
楊廣把他自己的那一雙劍眉一揚:“怎麼?你……現在還會願意做我的千牛備身嗎?”
李世民惦量着楊廣的這句話,似乎是在諷刺自己輔助父親佔據了長安,已不會安於做一介千牛備身,但他那語氣平靜淡然,又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並無他意。
他一時摸不透皇帝的心思,索性也不作多想,伸手從魏忠那裡取過袍服,穿上身去。魏忠又侍候他穿上其他衣物。真可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他穿好所有衣物之後一站起來,那修長挺拔的身材更是上上下下都煥發着一股氣宇軒昂、朝氣蓬勃的青春氣息,看得楊廣越發的眼睛發亮。
擾攘了這一陣子,已時近中午,於是楊廣索性命尚食局提前奉上午膳。
李世民默然無語的陪着皇帝進食午膳,心頭卻漸漸的積起重重的思緒。剛纔楊廣那一句語含諷刺之意的話雖然說出來的語氣不像,但還是一下子提醒了他這回自己來江都接近楊廣到底爲的是什麼。
他……還是很愛我的吧?要不昨晚……他早就可以把我強要了!
兩年前在雁門被楊廣強-暴之後,李世民確實深深地恨過這皇帝。然而,兩個月前他又差點被親父所強-暴,這反而讓他對兩年前的那樁恨事淡化了大半的恨意。
連父親都對我起了那樣的色心,又怎麼怨得了皇帝?他們……都只是被我誘惑了纔會做出那種錯事吧?
而昨晚楊廣在完全可以強要自己的情況下,只因自己的一場慟哭便就此罷手,更是讓李世民對他餘下的小半恨意也頓化雲煙。
他還愛我,是因爲他現在能擁有的東西已所剩無幾,還是因爲他確實這兩年來都不曾忘記過這一份感情?
這思緒在李世民的胸懷之內盤旋來去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能得出一個確切的、能讓他自己信服的答案。他不覺暗暗的嘆了口氣。
其實答案是什麼,真相是什麼,又有什麼要緊?不管是爲了什麼,他再愛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不可能再接受他份癡心,我必須設法儘快把他殺了,好讓父親能登基爲帝,結束這裡的一切——包括他這已是苟延殘喘、極不正常的人生,也包括……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正常的關係!
想到這裡,雖是有一陣劇痛如閃電般掠過他的胸膛,但李世民還是下意識地挺了挺胸,下定了決心。他這樣下定了決心,心神也變得沉穩冷靜,開始仔細地思量如何實施這刺殺皇帝之事。
如今他已不是千牛備身,腰間沒有配戴任何的兵器。而且就算他還是,在皇帝身邊侍候的時候都必須在進入寢殿之前把千牛刀之類的利刃盡數摘下的。
那就……只有利用這殿內的東西作爲兵器了。
他的雙眼悄悄地掃視着殿內的物件,尋找着殺人利器的替代物。
瓷器是最適合的替代物,打碎了就可以用斷口上起棱起角的瓷片來傷人,雖然這遠遠比不上真正的兵刃好用,但只要將瓷片的尖角直接刺入頸喉這類要害部位,還是可收一擊斃命之效的。
只是……這殿內雖然也有花瓶之類的瓷器,可是離得皇帝太遠,自己要是走過去拿起一個花瓶砸碎了,再撿一片合適的瓷片衝回來皇帝身邊刺向他的頸喉,所費的時間太長,不可能有雷霆突襲的奇效,皇帝有足夠的時間戒備,像魏忠這些在殿內侍候的宮人也會拼死隔在他們二人之間阻止自己下手。
不,不行!一定要快如閃電、一擊即中!機會就只有一次,皇帝一旦發現自己要殺他,就不會再讓自己能夠靠近得了他。
那就是說,只能找近在皇帝咫尺之遙的瓷器……
李世民把眼睛掃視的範圍收窄到就在面前的這張擺滿了菜餚的幾桌之上。
後記:
1、有部分讀者覺得不太能接受偶安排淵爸對世民寶寶起心,但偶這樣做真的是劇情需要,因爲只有世民寶寶經歷過親父QJ的事,他纔會覺得楊表叔那次吃了他真是小事一樁,不算什麼鳥~~然後他纔會容易地原諒了楊表叔~~所以啊,其實一切都是爲了楊表叔這一號情夫啊,淵爸你要怨就怨他跟世民寶寶纔是官配吧~~
2、世民寶寶狠起心來也是真是個狠心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