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和陳子祥分手的時候,我恰好就在旁邊。
說是恰好,其實我是被杜伊拉來的。她說自己不敢來,但是事實證明我完全就是多餘的存在。
那天天氣很熱,我和杜伊騎着一輛電車去找陳子祥,陳子祥是從他家的羊場出來的。我們三個就站在大馬路上,周圍都是楊樹,路上幾乎沒有人,偶爾會有一輛卡車駛過,帶着轟鳴聲靠近,然後帶着塵土離開。我多少是有些尷尬的,跟陳子祥打了招呼之後就躲到一邊去了。他們兩個就那樣站在那裡,呆了好半天陳子祥才說了第一句話,他說你來了啊。然後兩個人之間客套的對話讓我聽着想罵人。杜伊拿出一封信給了陳子祥,然後戴上了墨鏡,向我揮手,示意我離開。
其實整個場面真的很安靜,陳子祥沒再說什麼,只是一直看着杜伊,眉宇間多了一絲黯然。杜伊轉過身,彷彿沒看到一樣。我看着陳子祥,突然覺得很悶,然後我走到杜伊麪前,用眼神向她傳遞信息,希望她把信拿回來,但是我明顯高估了杜伊的智商,她想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然後說:“神經病啊,走啊,你是不是想自己走回去啊。”我很認命的垂了垂肩膀,走到陳子祥面前拍拍他,轉身坐上了杜伊的車子。
說到這裡,我想有必要講一下我和這兩個人的關係。我和杜伊,陳子祥是很要好的朋友。陳子祥跟我認識的早,我們從小學二年級就認識了,這段友誼一直持續到小學六年級,然後因爲當時年紀小,並且初中沒有在一所學校,就斷了聯繫。直到四年後,我因爲學音樂的關係,認識了杜伊。某天我在杜伊的QQ上面發現了小學同學的名字,然後順便的提了提陳子祥,沒想到對方有他的聯繫方式。於是時隔四年的我們再一次聯繫上了。我和陳子祥上的是不同的高中,我們學校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他上的學校是完全封閉式的,於是週末的時候我去“探監”,順便把無所事事的杜伊帶去了。於是就開始了他們兩個的孽緣......其實陳子祥應該是對杜伊一見鍾情的。那天去了他們學校才知道他們學校不允許外人進入,於是我們只能爬牆過去。跟我一起去的還有很多人,但是爬牆的只有我,蘇傑和杜伊。當時我們進去之後激動了一會之後,陳子祥就不停的問我杜伊的情況,然後那天回來之後,陳子祥和杜伊就QQ聊上了,之後自然是成爲了戀人。他們兩個的感情一向很好,但是事實證明,任何感情都有分崩離析的可能。所以當杜伊告訴我她決定和陳子祥分手的時候我感覺她在開玩笑。但是之後杜伊扔給我一封信,我看完之後就知道不是玩笑了。我想要勸她不要這麼衝動的,但是又突然找不到能夠干涉她的理由。直到她把分手信遞給陳子祥的時候,我纔有很強烈的阻止慾望。我應該極力去阻止的,但是時間沒有給我後悔的機會。
說什麼都太晚了,一切都在那個下午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杜伊把電動自行車騎得飛快。我坐在後面不僅心驚膽戰,而且還要不停地用手捉住她散開的頭髮,防止它們抽到我臉上。按照常理來講,應該是我載着杜伊,因爲畢竟我是男生,但是我這個人缺點太多,騎自行車還好,騎帶電的就不行了,所以爲了我們的人身安全,每次一起出去,杜伊都堅持載我。
“姓杜的,你能不能把頭髮紮上啊?這樣披着頭髮我很痛苦啊!”我邊弄開抽在我眼上的髮絲邊吼。
“年哥,你說他會不會難受啊?”杜伊根本無視我的怒吼。
“都已經這樣了,要不你回去把信要回來?”我試探的問。
“算了吧。唉,你說我以後會不會後悔?”杜伊後半句說的很輕,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一時竟然找不到語言可以回答。
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先回了學校。杜伊不停地說,“他看完信之後應該會給我打電話吧?”“如果他打來了我該怎麼回答”之類的話。而我就直接選擇了無視她。
但是杜伊還是失望了,一直到六點多,陳子祥都沒有來電話,也沒有來短信。
杜伊的眼裡似乎種說不出的難過。然後沒跟我說什麼就回家了。
我是覺得挺奇怪的,陳子祥應該有點反應吧?難道就這樣結束了?還是他受傷太深已經來不及有反應了?當然,想歸想,我還是先回了家。我能理解杜伊的心情,其實杜伊是很喜歡陳子祥的,他們之間分手的原因是陳子祥一個星期只給他打過一次電話,而且是晚上十點多,其他的時間甚至一條短信都沒有。這讓杜伊深深的覺得他不在乎自己。反正表面上就是這個原因,她告訴我這個原因的時候我很不能接受,但是之後她又嘆了口氣,說還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我確實不明白,也懶得去問,畢竟我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又怎麼去幹涉別人呢?但是杜伊其實是希望陳子祥挽留她的吧。誰都希望在離開的時候被對方挽留吧?至少我一直都這樣想。
我回到家先休息了一下,然後上網,找到杜伊和陳子祥的空間留言。我給他們留了一樣的話:
不管你們怎麼樣,記住,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然後我關上電腦,給陳子祥打了電話。
“喂,怎麼了?”陳子祥的聲音還是跟往常一樣,我聽不出任不同。
“你。。。你沒事吧?”我相信這種時候表現得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
“我沒事啊?爲什麼這麼問?”陳子祥反問。
“呃,好吧,你看完她的信有什麼感覺?”
“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
我發誓我真的特別想自殺!他居然還沒有看!怪不得什麼反應都沒有。
“那個。。。信的內容很糟糕是嗎?”陳子祥突然問。
“呃,應該是非常糟糕。”我覺得還是讓他有點心理準備的好,“你看完之後要淡定。”
“嗯,其實我有預感,我知道她什麼意思,我能感覺到。”陳子祥的聲音突然有了一絲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