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罐居然連房子都替我找好了,看來,他已經在心裡,替我做了決定了。
在認識尤小希之前,住在梵音那竹林小築裡,我還是挺自在的。可是,自從跟尤小希去了一趟縣城之後,我和梵音之間,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所以,從竹林小築搬出來,彼此分離一段時間,讓大家都靜靜,或許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回到竹林小築之後,我跟梵音說,老酒罐在鎮上有個住處,那裡泡酒要方便一些,所以我得搬到那裡去住,就不再住在她這竹林小築了。
梵音的眼神裡劃過一絲失落,她應該是明白了什麼。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我泡的那幾罈子酒,老酒罐說沒屁用,因此我沒有搬走,而是留在了那裡。其實,竹林小築裡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梵音的,所以我也沒什麼要搬的。
我和老酒罐,帶着紙人丫丫和丫丫走了。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梵音背過了身,我依稀看到,她的眼角紅了,好像還掛上了淚滴。
丫丫一直扭着小腦袋,看着梵音的背影。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她肯定是感覺到了什麼。
至於紙人丫丫,它則沒什麼反應,只是抱着丫丫走在了前面。
在快要看不到竹林小築的時候,我回了頭。
此時,梵音正蹲在地上,捂着臉,我依稀聽到了哭泣聲。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我和梵音,都還沒開始,難道就這麼就結束了嗎?
我的心很痛,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爲一個女人流淚。
在這片楠竹林裡,我和梵音相處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一個月,但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沒煮透心的煮紅薯,把她嚇着了的菜花蛇,我們一起泡藥酒,給她上藥,給她拔那毒竹籤,還有偷聽她洗澡……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兒,一幕一幕的,全都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梵音是我第一個真正喜歡過的女人,我之前一直以爲,第一個就是最後一個,但是現在,我有些不確定了。
“哎!年輕就是經不住事兒啊?這才分開幾分鐘啊?等你像我和紅娘子那樣,分開個幾十年,才知道這種短暫的分離,其實是很幸福的。”老酒罐說。
我沒有搭理老酒罐,因爲此時,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酒罐的房子,在黑水鎮的尾巴上。這房子不大,只有三間屋子,不過有個小院,此外還有個地窖
。
地窖裡面有十幾個大酒罈子,老酒罐說這些酒,是他十幾年的老窖了,每一罈都價值不菲。
老酒罐說,有這十幾罈子酒在,不管是撈屍人、姜爺,還是正一教,就算是尤家,咱們都有跟他們拼命的資本。
所以,他讓我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要是我真的很愛梵音,對尤小希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也是支持我的決定的,還說大不了他老酒罐帶着我和梵音一起亡命天涯。
老酒罐這師父,真是沒得說。不過,我得替丫丫考慮。我不能讓丫丫跟着我,一直走在逃亡的路上。
其實,就我現在這種情況,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沒有資格談戀愛的。
梵音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過得好好的。這跟我一起了,就得亡命天涯了,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所以,此時的我還有些小期待,希望梵音能忘了我。這樣,她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幸福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昏昏沉沉的在睡覺呢!門外便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是誰大清早的,在門外搞這麼大陣仗啊?
極度不爽的我,穿着褲衩就走了出去。
一開門,我就看到了那輛粉色的掏糞叉。
羅偉傑!居然是羅偉傑這王八犢子。
“大清早的,你幹嗎啊?”我問。
“我是來找你算賬的!”羅偉傑說。
這時我才發現,掏糞叉的屁股後面,跟了一輛卡宴。
卡宴的車門開了,穿着旗袍,畫着濃妝的羅茵,從駕駛室裡走了下來。
“就是你小子欺負我侄子?”羅茵把她那塗得跟畫一樣的臉板了起來,問。
“呵呵!”我很無語的笑了笑,然後說:“明明是他先欺負人家姑娘,我那最多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咱們羅家人,不是這麼好欺負的!”羅茵雙手叉着腰,像潑婦罵街一樣,對着我吼道。
“哎喲!我好怕怕哦!”我又不是沒跟這羅茵過過招,我纔不怕她呢!再說,老酒罐還在屋裡呢!我這邊要是搞不定,還有老酒罐出馬嘛!
“有你姑姑我鎮着呢!還不動手?”羅茵對着羅偉傑喊了一句。
我之前還以爲,羅茵所謂的動手,是讓羅偉傑直接撿起地上的板磚,往我的腦袋上砸呢!
沒想到,羅偉傑那小王八犢子,跑去打開了卡宴的後備箱,然後端了一個有很多小孔的木箱子出來。
這木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玩意兒
啊?
羅偉傑對着我笑了一笑,就好像我死定了一樣。然後,他一下子揭開了那木箱子的蓋子。
木箱子裡面,全都是蛇,密密麻麻的。蓋子一揭開,這些蛇,便全都跑了出來。
“我的媽呀!”
因爲我不知道是羅偉傑來找麻煩來了,因此我是空着手出來的,手上並沒有拿酒葫蘆。所以,對於眼前的這些蛇,我暫時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
可恨的是,外面都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了,老酒罐那傢伙,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羅偉傑放的這些蛇,已經進屋了,雖然我手上並沒有酒葫蘆,但是我跑得快啊!所以,羅偉傑放出來的這些蛇,並沒有咬到我。
老酒罐打着哈欠起牀了,見我跑得飛叉叉的,於是就問我是怎麼一回事。我跟他說有一大堆蛇來襲,他以爲我騙他,還說我放屁。
結果,他剛一罵完我,就有一條烙鐵頭,跟在我的腳後跟後面,進屋裡來了。
“還真有蛇!”老酒罐後知後覺的說了一句,然後取過葫蘆,倒了幾滴酒在手指頭上,輕輕一彈,那酒便灑到了烙鐵頭的腦袋上。
烙鐵頭大概是被醉暈了,反正此時它已經沒有再動彈了,而是死死的躺在了原地。
“這蛇雖然老了點,但用來乾燒,還是不錯的。你把它打整了,弄個乾燒蛇段,中午跟我好好喝一杯。”
老酒罐這個逗逼,他難道不知道,來襲的蛇,並不只有這一條嗎?
“別說乾燒蛇段,就算是做百蛇宴,都有多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院子裡看看。”我說。
老酒罐提着酒葫蘆,大步走到了屋門口。
院子裡,已經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好幾十條蛇了。這些蛇,雖然種類不一樣,但全都是毒蛇,而且都是劇毒的那種。
“狗日的!這是誰幹的?弄這麼多蛇到老子院子裡來,是知道我老酒罐喜歡吃蛇嗎?”老酒罐在那裡罵了起來。
有兩條不懂事的蛇,向着我們這邊來了。
老酒罐兩滴酒灑下去,那兩條蛇立馬就華麗麗的掛掉了。
這時候,羅茵帶着羅偉傑走進了院子。
“羅茵,你這大清早的,是來給老子送蛇吃的嗎?”老酒罐死死地瞪着羅茵,說話的語氣,也不是那麼的客氣。
“那臭小子欺負我侄子。”羅茵指着躲在老酒罐身後的我說。
“你說誰是臭小子?他是我徒弟,要論輩分,跟你是一輩的。他收拾羅偉傑,那是長輩教訓晚輩,是應該的。”老酒罐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