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點沒適應過來……”顧妃連忙說道,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看她實在拘謹,就說道:“要不叫我妘牧就好,只是現在樣貌變化了些,你應該不會介意把。”
“我……我介意,我不能叫你妘牧,還是叫你聖尊吧……他們都那麼叫。”顧妃說道。
“也行呀,畢竟重要適應一段,對了,你家人都還好麼?”我忍不住問道,她父母兄弟我畢竟都認識,總得問問。
“歲月漫長,他們或多或少都已經轉世輪迴了,我從證道天到這裡,又過了萬年多,下面世界已經不知多少歲月過去……他們子嗣也有過延綿,但最後都消失在歷史塵埃中了……”顧妃紅脣上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下行。
可見她還是壓抑了下失落。
我安慰說道:“無盡歲月中,這樣的事情,只會不斷的出現,有時候我想起舊人,其實也會很傷心,所以你也別爲難自己,覺得傷心哭一哭,也不是什麼傷大雅的事。”
“後來在證道天的時候,我……我也去看過他們的,所以也不是那麼難受了,聖尊不必因此太擔心我。”顧妃連忙說道,生怕我也跟她感同身後了。
我苦笑道:“葉錦魚,葉安全他們,我其實也怪想念的,他們向來也作古了吧?歲月匆匆,但卻洗不淨這些記憶,只會令人更加難忘而已。”
“聖尊居然都記得……”顧妃看着我一時失神。
我笑了笑,說道:“我又怎麼會記不得?特別是你們,我沒事的時候,都會過問的,只是儘量不打擾你們清修罷了,畢竟長生之路漫漫,跟上了當然好,朝朝暮暮長長久久,但要是沒跟上,若是沾了太多因果,終究會讓自己道心不穩。”
“嗯,這個我知道的,聖尊真是溫柔。”顧妃點了點頭。
“呵呵,陪我出去走走吧,順便說說,爲什麼會突然想要復刻天城的議事大殿?”我示意出殿。
“嗯……”顧妃跟在我身邊,還慢了半步的距離。
所以我每次回頭的時候,都發現她好像在偷偷的看着我,眼裡還有光。
那是一種既是崇敬,又是畏懼的感覺。
“爲什麼復刻議事大殿?”我笑道。
“因爲……因爲……這個能不能不說?其實就是我的一點執念而已……”顧妃臉上一紅。
“我記得當時在議事大殿見你的時候,好像是你們剛從天南移居天城的時候吧?難道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想要復刻它?”我笑了笑。
“有這個原因……畢竟第一次踏上天城,也第一次看到那麼宏偉的建築,而且……那種莊嚴,我們天南的人,從來都沒見過,而且當時我在學院裡……不說了。”顧妃突然戛然而止。
她臉上通紅,已經說不下去了。
“你已經是一方神君了,怎麼好像還是那麼害羞?平時沒有開會,或者帶兵打仗爭地盤之類的麼?我記得你以前也挺活潑的纔對。”我笑道。
“我……我哪有活潑?而且聖尊……和妘牧給我的感覺也不一樣好麼……您說您就是他,可也不見活潑呀……”顧妃忍不住說道。
“是不是我給你的壓迫感太強了?”我想起了李稚兒的話,她已經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了。
“這……嗯,剛見您的時候……大氣一點都不敢喘。”顧妃低頭說道。
“那你還復刻這議事大殿?”我忍不住一笑。
“我……”
“我知道了,你建起來,難道是打算習慣議事大殿那樣的壓迫感,然後遽爾習慣我?”我當即問道。
顧妃瞪大眼睛看着我,臉上頓時羞紅了,一副給說破心思的表情。
“我,聖尊,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能這樣?”顧妃連忙道歉。
“呵呵,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回想以往,你好像跟我化身妘牧的時候,可不會那麼客氣吧?其實根本不必那麼緊張。”我忍不住苦笑。
顧妃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看我面對她,她低着頭說道:“那是以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況且就算是天城城主,那都是我們這些學生高不可攀的存在,更別說您現在已經是三千證道宇宙的聖尊了,整個大宇宙,都沒有您更尊貴的存在了,您也該有自己的自覺吧?”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身份,那都是對外的,對你不也永遠還是我麼?你把我當成妘牧,我還是妘牧,但你要是真把我當成聖尊,可就得燒香把我拱起來了。”
“還要燒香麼?”顧妃擡起頭,有些不知該怎麼接這一茬。
我心道再這麼逗她,估計她是真要把我端起來供奉了,所以搖頭說道:“其實我更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既不是妘牧,也不是什麼聖尊,而是你值得託付的男人,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也這麼想?”
“我……我可以麼?”顧妃一時之間有些不自信起來。
“你能夠站在這,不已經是了麼?只是你缺乏了那種自覺而已,可能也怪我,沒有給你們太多的時間適應這種變化。”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