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行對我說道:“小橙子跟我說,如果是非道人是捕神一脈的傳人的話,他無論說什麼都可以相信。”
“但是,別跟他論是非。捕神一脈的眼裡,只有黑白,沒有人情。”
風若行是在跟我說話,眼睛看的卻是是非道人,手卻悄悄伸向了龍脊雙刃。
她是在等是非道人的證明!
如果,對方沒法證明自己的身份,風若行可就要用龍脊雙刃跟他說話了。
是非道人微微一笑,忽然間雙目圓睜,背後陡然出現了一頭形似麒麟,頭生獨角,身披黑毛的怪物。
獬豸!
獬豸就是傳說中能辨是非,能判忠奸,能斷善惡的神獸。
直到今天,有些司法機構的門前也擺着獬豸,以示執法公正。
風若行這才鬆了口氣:“失禮了!”
王小渙悄悄向我傳音道:“捕神一脈的通靈神獸就是獬豸。他們與獬豸締結過血脈契約,所以不能說假話。在他們嘴裡,只有不說,跟說實話兩種可能。”
“你剛纔是不是覺得他在騙你?其實,他說的都是真話。”
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麼會生出“太真也太假”的感覺。
有個詞叫“過實而僞”,就是說有些事情,你說得太真實,反倒讓人覺得那是假的了。
是非道人就是如此!
王小渙繼續說道:“小橙子讓我提醒你,你要小心是非道人。”
“捕神一脈有個毛病,看見作奸犯科的人,手就癢癢,非要判斷個對錯不可。”
“你要是當着他們的面做了什麼事情,小心是非道人對你下手!”
“毛病!”我回了王小渙一句,又看向了是非道人。
是非道人緩緩說道:“李堂主,怕是隱瞞了一些事情啊!”
“堂主並沒有說,自己前往陷陽河的目的!”
我猶豫了片刻,看向了葉陽。
葉陽自己說道:“我要去陷陽河查明自己的來歷。我對陷陽河有一種特殊的熟悉感,我覺得自己似乎就來自陷陽河。”
是非道人雙目猛然一縮,緊盯着葉陽看了好半天才點頭道:“你沒說謊!”
“可是,你怎麼會來自陷陽河呢?被流放到那裡的術士,就算是死在陷陽河,魂魄也沒法投胎。你是怎麼出來的?”
“不知道!”葉陽只說了三個字。
是非道人捋着鬍子道:“不行!我也得去一趟陷陽河。”
是非道人站起身道:“想去陷陽河,需要滿足四個條件。”“由捕神簽發的路引、憑證,押解囚犯的火籤,前往陷陽河的地圖,缺一不可。”
“這三樣東西,你們手裡有地圖,我這裡可以拿出路引、火籤。但是,我們還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囚犯。”
我大概是明白是非道人的意思了:所謂前往陷陽河的秘寶,其實就是古代流放囚犯需要的東西而已。
古時候的信息雖然沒有現在發達,但是對人口流動也有一套完整的管理辦法。
在古代,一個人想要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並不是你拔腿就走的事情,必須得帶上路引。
明朝年間有這樣一項規定:凡人員遠離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當地官府發給一種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文,也就是“路引”。
若無"路引"或與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實際上就是離鄉的證明。
衙役押解流放犯人的時候也是如此,雖然,衙役可以走些小路,但是必須經過府衙,縣衙,一定要過去證明自己沒在中途私放囚犯,或者把人調包。
我看向是非道人:“據我所知,北雁驚雲也去了陷陽河,他也有這些東西?”
“沒有!”是非道人道:“北雁驚雲的確來找過我索要路引。但是,我沒把東西交給他。”
“我想,他應該是僞造了路引,纔去了陷陽河。”
“這也是,我要去陷陽河查證的第二個原因。”
我看向是非道人:“道爺肯出手幫忙,不需要我們付出點什麼代價吧?”
是非道人哈哈笑道:“貧道這惡名,還是得從北雁驚雲那裡說起啊!”
“當年,他來找我的時候,問我想要什麼報酬?”
“六扇門弟子當年各奔東西的時候,曾經有過互相守望的約定。”
“按照我們當年的約定,北雁驚雲來找我要東西,我不能直接拒絕他的請求,更不能提出他支付不了的報酬。”
“我只能索要他能支付,卻不願意付出的報酬——也就是,他的女人。”
“北雁驚雲一生擁有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是,他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他的女人決不許別人染指,哪怕是他放棄掉的女人也不行。”
是非道人苦笑道:“我的惡名,就是從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