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筋飛轉的時候,是非道人又勸道:“我們這次佈局,本來就不是針對葉陽、李魄,他們闖進來純粹是意外,我想李春風也不會深究吧!”
是非道人不勸還好,這一勸反倒是火上澆油。
文一了大怒道:“李春風是講理的人嗎?”
“他是繡衣衛秘帥,繡衣衛做事大部分時間不跟你講理。況且,這事兒是我們理虧!”
“你覺得,我們能把事情掩飾過去嗎?”
“怎麼掩飾?把李魄也殺了?把兩界堂的人全都殺了?”
“真要是那樣,李春風能帶領繡衣衛跟棺材門同歸於盡,你信不信?”
是非道人迷惑道:“劉老,你說的都是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啊!”
文一了沉聲道:“陷陽河之行,是謝半鬼和王魂聯手佈置的大局。這個你是知道的。”
“他們故意收集九子氣運帶進陷陽河,就是爲了讓帝王之氣在這裡成形,引出弈天棋主,將其圍殺在陷陽河。”
“那城裡發的所謂十萬鬼神軍,其實就是謝半鬼和王魂的禁衛軍。”
“這個過程,本來是以北雁驚云爲引線。根本用不着去找什麼欒家的地圖。”
“有北雁姐弟作爲起手點,就能把一切都給解決掉。但是,我們全都漏算了荊恨雲。”
“我們都沒想到,這個荊恨雲會把主意打到了兩界堂的頭上。她真是瘋了,輪迴司都不敢輕易去碰的兩界堂,是她可以隨便拿捏的嗎?”
“簡直就是蠢到家了。”
文一了罵了一句:“李魄、葉陽攪進來,已經成了定局。我們誰也改變不了。”
“但是,我提醒過小雨,讓她找機會把事情跟李魄說清楚,讓他配合我們演戲。”
“可是,小雨呢?你一直不告訴李魄真相是爲了什麼啊?”
文一了越說越生氣:“我在船上故意提醒李魄:小心祝小雨。你不是沒聽見,你也不是沒有機會向李魄亮明身份。你爲什麼不做?”
“你早點解釋,事情會越來越複雜嗎?”
是非道人看向祝小雨道:“小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以爲,你早就把話跟李魄說清楚了,他纔會第一個對北雁姐弟動手。你怎麼不把話說清啊?”
我聽到這裡,已經聽明白了很多事情。
術道各方人馬都在蠢蠢欲動,棺材門不會靜待事態發展。他們早就已經暗中佈局了。
文一了是二十多年之前,就在遊走江湖,說明棺材門至少也在江湖上佈置了二十年,甚至更久。
而今,是棺材門發動攻勢的時候了。
至於祝小雨的身份,那就更好解釋了。
有人能把姜無憂弄到棺材門做臥底,差點利用田丹挑起江湖不滿。
爲什麼棺材門不能把自己的人派到別的地方做臥底?
我甚至懷疑,當初謝半鬼早就知道門派裡出了臥底,甚至早就知道田丹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爲,一直隱忍不發,就是不想暴露棺材門安插在別處的臥底。
祝小雨是祝紫凝的侄女又能如何?
臥底,暗戰當中,任何人,任何身份都可能是對方的釘子。哪怕是親生兒子,都可能是對方的暗子,更何況是個侄女?
不過,棺材門這一手,玩得的確高明!
祝小雨低聲道:“我是……我是覺得,李魄看不出師父的佈局。”
“師父,那麼喜歡李魄,我覺得,他比不上大師兄。我是想到了最後,再讓李魄知道師父的大局,給他一個震撼。”
“胡鬧!”文一了被氣得七竅生煙:“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你跟紫菀兒、田丹的關係都不錯,又把江均辭當成親哥哥看待。”
“結果,他們三個人,一個死在李魄手裡,一個在李魄那兒吃了大虧,還有一個乾脆加入了兩界堂,成了李魄的手下。”
“這些雖然多數是你師父的安排,但是你不甘心。”
“你不能碰李魄,卻想着給他一個難堪。所以,你一直不告訴他真相。對不對?”
祝小雨不說話了。
文一了卻是怒氣沖天:“你以爲,李魄什麼都沒看出來嗎?”
“從他在殯儀館問吳非:是不是跟荊恨雲有關係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但是,他懷疑的方向卻出了偏差,他把你當成弈天棋主的人了。”
文一了怒氣衝衝的道:“這地方叫什麼?”
“叫陷陽河!”
“地名跟葉陽犯衝!”
“如果,李魄覺得葉陽有危險。你以爲,以李魄的性格,會準守約定不對任何人動手嗎?”
“李魄一旦覺得不對,寧可被鬼神斬殺也得救葉陽。你……”
祝小雨道:“我研究過李魄的作風,他應該看不出師父的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