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主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他顯然是認出了那種奇怪的蠱蟲。
片刻之後,我的腦袋裡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說不上來的舒服,人也跟着清醒了過來——那是煙雨樓主在幫我修復受傷的神識。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候,煙雨樓主顫抖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李先生,本王錯了,原來本王就是個傻瓜。”
我沉聲道:“當年參與修建煙雨樓的人都有誰?”
煙雨樓主道:“當年,苗疆巫師要求本王在鬼風谷修建煙雨樓。本王只能請來了地先生步霆。”
“當時參與修建煙雨樓的,沒有活人,只有藏在鬼風谷裡的鬼怪,而且都是步霆一手調動,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等我回來的時候,煙雨樓已經完成了。”
我反問道:“修建煙雨樓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本王在……”煙雨樓主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本王在處理一些事情,沒在苗疆。”
“那是本王的一些私事,你還是不要多問了。”
我正要開口被王屠夫給攔了下來:“既然樓主不願意多說,你就不要多問了。”
我強行壓住了心頭怒火道:“朋友,你的神識究竟能覆蓋多遠,這個可以問吧?”
“李先生,十分抱歉。有些私事我實在是無顏提起,還請先生海涵。”煙雨樓主先是給我道了歉才說道:“我自認爲可覆蓋整個煙雨樓,可是我現在才知道,煙雨樓裡還有很多我看不見的東西。”
“就像,這座侍女墓地,我能看清棺材裡屍體,卻不知道她們一直被泡在水裡。”
“更不知道,她們已經被蠱毒所控制!”
煙雨樓主道:“我這就出來,跟你們一起探查煙雨樓。”
我等煙雨樓主的神識退去之後,才說道:“我估計,煙雨樓主的肉身已經出不來了!”
王小渙低聲道:“我們應該跟葉陽走一路,如果是葉陽過來,他一定能看出煙雨樓的玄機。”
我搖頭道:“我不讓冷狗過來,就是害怕這個局是在針對他。”
“應天盟主張順應天劫,就必須提前打掉足夠應對劫數的所有人或事物。”
“殺破狼,這三星當中,七殺,破軍兩個人無可撼動。唯獨貪狼可殺!”
“謝半鬼,王魂,甚至繡衣衛,誰都不接應葉陽,大概也是存着要用葉陽引出應天盟一舉殲滅的打算。”
“北一葉鬥地先生,就是他們打算好的事情。”
“我讓葉陽,風若行去阻擋風家,就是存着不讓他們接近主戰場的心思。”
王小渙看向我道:“那你不是也很危險?”
“我還能好些。”我回應道:“我不是真正的帝王。所以,我相對安全一些。”
我還在說話的時候,聽見煙雨樓主怒吼:“混賬,敢戲耍本王,該殺……該殺……”
煙雨樓主的吼聲震顫雲霄,鬼風谷裡掀起的回聲久久不絕,可那帶着嗚咽似的迴音,卻像是對煙雨樓主無情的嘲笑。
片刻之後,煙雨樓主的神識回到了我們當中:“本王的肉身被封住了。只有神識能夠活動。”
我沉聲道:“你門上那些封條是誰貼上去的?”
“是風家人!”煙雨樓主道:“當年,我虧欠了風家的先祖。她的後代,就一次次的過來封印我。”
“我覺得,風家封印對我來說不痛不癢,便沒去理會對方,任由着他們離去。”
“沒想到……”
我反問道:“風家每次貼上封條之後,你是不是都用神識試探過?”
“對!”煙雨樓主點頭之後,我才說道:“我得告訴你一個非常不幸的推斷。”
“把你困在這裡的人,是最熟悉你的人。”
我不等對方說話便解釋道:“對方對你的性格瞭如指掌。他們知道,你在失去阿雷娜之後,會守在這煙雨樓裡。也知道,你不會輕易走出煙雨樓,能動的,只有你的神識。”
“所以,他們利用風家人過來封印你的肉身,卻給你的神識留下了可以活動的範圍。”
“等你發現的時候,想出都出不來了。”
“而且,我敢肯定,對方有用來直接抹殺人神識的辦法。”
煙雨樓主顫聲道:“你是說……是阿雷娜……”
“我沒這麼說!”我否定道:“現在,我還不知道對方的全部計劃。”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煙雨樓裡,放出你的肉身。”
我說到這裡時,忽然問道:“你沒對自己肉身做什麼吧?”
煙雨樓主的神識微微一震道:“我……我把自己的肉身沉進密室了。”
“糟糕!”我氣得差點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