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是個十足的人精,我跟他眨眼,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我那一刀不僅僅是在尋氣斬鬼,也是在給其他同道提醒,別來搶我生意。
一般來說,一件生意只要有術士接手,其他人都不會再去插手,除非,他想跟對方結仇。不然,不會去做這種斷人財路,又打人臉的事情。
葉陽也眯起眼睛:“你到底想做什麼?”
“黑白醫館,項家傭金,雲雅賠禮,我都要!”我冷聲說道:“想讓我李魄吃虧?那得看看,我願不願意吃虧。”
“情義到了,吃多大的虧,我都願意。沒這個交情,沒這個義氣,想在我身上佔便宜?我要是不讓她吐黃水兒,我就不姓李。”
葉陽皺着眉頭道:“你剛纔不是說,項家有古怪麼?你還要接這個生意?”
我笑道:“項家的古怪,我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我接這趟生意,不僅僅是因爲我好奇。”
我看向了葉陽道:“我還想看看項家背後有沒有人?”
我沒用老劉說話,就繼續道:“你自己想想,項雲裳拿一二百萬不當回事兒,這說明什麼?說明,項雲裳本身就有一定的實力。”
“她們既然能僱得起術士,爲什麼早不僱傭術士尋找雲生?”
“省城裡有實力的術士,可不止我一個。雲雅爲什麼非要來找我們?”
我說到這時轉頭看向了老劉:“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老劉沉聲道:“我調查的結果是,項嶽跟術道雖然沒有直接聯繫,但是他跟一個叫關琪的人來往密切。那是個術道中間人,跟術士榜前二百人都有生意上的來往。項嶽想找術士並不困難。”
老劉說到這時,忽然把話鋒一轉道:“這就是你不去老禿頂,先找雲家集的原因?”
“不止!”我搖頭道:“還有孟清秋。我一開始並沒打定主意先去雲家集。是孟清秋的態度,讓我改變了想法。我覺得孟清秋好像是要掩蓋什麼事情?包括了,她跟雲生的過往。”
老劉點頭道:“確實,我能查到的只有他們兩個結婚的記錄,除此之外,沒有人能說清他們兩口子感情究竟好不好?只是知道他們離了婚。”
“這就對了!”我點頭道:“等着吧!我要看看,三天之內誰來求我。”
我估計,雲雅他們遇險之後,最多堅持的時間也就是七天。三天之內他們不來找我,就等於是放棄了雲雅。
孟清秋會這樣做?還是項嶽會這樣做?
我在家裡等了兩天也不見有人找上門來,老劉就有點沉不住氣了:“都兩天了!怎麼還是不見有人過來?”
“再等!”我笑道:“就算別的術士接了生意,也得過來跟我們說一聲不是?你慌什麼?”
老劉見我沉得住氣,就再沒多說,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項嶽才帶着項雲裳來了,同時帶過來的,還有好幾個省城術道上的人物。
項嶽放下禮物道:“李先生,雲雅做錯了事情,我作爲雲雅的養父,自然得替她償還。按照術道規矩,該帶的東西,我都帶來了,你想怎麼辦,我都照做!”
項嶽說話之間,把一個木盆和一個痰盂放在了桌上。
術道上的規矩是“覆水難收”,你攆術士走的時候,那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想要把事兒圓回來,那就得做到“覆水能收”。
所謂的“覆水能收”就是兩個方式:
一個是把一盆水倒在地上,來求術士的人,不能用抹布,要麼用手捧,要麼是拿衣服沾,把水再收回來。
如果,對方能把一盆水收回來三分之二,這事兒就算過了。收不回來,就是白忙活一場。
第二個辦法相對容易一些,但是侮辱性更強。那就是術士把吐沫吐到碗裡,讓來人嚥下去。
一口吐沫一個釘子,吃了釘,就算是了了恩怨。
我剛帶着幾分玩味的拿起瓷碗看了看,項雲裳就繃不住了:“李魄!我替我爸爸行麼?我……”
葉陽冷聲道:“誰的事情,誰來!沒讓孟清秋來,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葉陽話一說完,人羣裡就有人開口道:“小子,殺人不過頭點地。本來,你那點面子能拿錢買回來。我們這麼多術道前輩過來,就更給足了你面子。我勸你適可而止。”
我仰頭看向了對方:“扔出去!”
我話音剛落,葉陽便形同鬼魅的出現在了對方面前,抓住對方把人提了起來,以腳掌爲點,身軀猛然轉動半圈,手掌一鬆把那人給扔向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