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別墅的殺手,很快就跟鬼魂對撞在了一處。
青冥、青棠收攏的鬼魂雖然悍不畏死,但也只是孤魂野鬼,對敵術士就一個照面都難以撐過。頃刻之間,就被殺傷大半,屋內磷火四濺,到處都是慘綠的顏色。
老左的兒子顯然是沒有什麼江湖經驗,不趁着鬼魂拖住殺手趕緊突圍,反而護着家人往樓上躲。
左老頭一時間急得團團亂轉,拍着桌子大喊大叫:“往外跑啊!往樓上去,不是被困死了嗎?”
“外面有鬼魂接應怕什麼?往外邊跑啊!”
左老頭是急昏了頭,見自己兒子不往外跑,反倒是對着我來了:“李爺,李堂主,你放我家小一次,現在又來第二次。”
“你是不是覺得,我失而復得之後,就會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痛苦,就會跟你妥協?”
“我告訴你,不可能!”
葉陽冷聲道:“不該救他們。”
我的臉色也跟着陰沉了下來:“左老頭,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懷疑我的理由。否則,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
左老頭厲聲道:“你說我家要出事,馬上就有人殺進了家門,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麼?還需要我多說什麼?”
如果,按照時間算的話,我從進來殺了那個修理工開始,就已經被對方盯上了。
對方覺得,我可能會以左老頭的家人作爲威脅,逼問左老頭的秘密。或者是覺得,我可能在一怒之下幹掉左老頭。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考慮,他們自己提前動手殺掉左家人,都是最爲保險的做法。
所以,他們先一步動手了。
我能把事情想清楚,可我沒有心情跟左老頭解釋:“你覺得是,那就是,好好看着你家人怎麼死吧!”
左老頭的眼珠瞪得通紅:“李魄,你除了濫殺無辜還會做什麼?有本事,你衝我來。”
這時,畫面中終於有了變化,一羣手持斧子的人從別墅翻牆而入,衝向術士跟他們廝殺在了一起。
短斧對短刀,廝殺異常激烈,也極爲兇險。
米天月的部下人數雖多,單人對決卻不是對方一合之將,短短片刻之間,就被連續放倒數人。
爲首那名殺手,被人一刀砍斷了胳膊,也把短斧送進了對手的腦袋,等他抽出斧子,人已經是搖搖欲墜,卻仍舊強撐着喊道:“首領有令,死也得撐到援軍到來,殺!”
“殺!”倖存下來的人馬,在震天-怒吼當中,瘋狂衝向對手,憑着那種發自骨頭裡的兇悍,硬生生壓住了場面。
雙方的人手一個個倒在了地上,躲在頂樓的小左,卻嚇得連頭都不敢擡。
最後一個殺手倒下了,僅剩的三名黑衣人也反身衝向了別墅。
我看着監控裡的畫面冷然問道:“左老頭,你現在還覺得,我是跟你演戲?”
左老頭哆嗦着嘴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眼看着三個殺手就要衝進樓頂房間的時候,一把盤旋的短斧忽然橫空而來擊碎了走廊的玻璃,斬向其中一人脖子。
巴掌寬的斧刃完全沒入對方脖腔時,米天月的身形也出現在了窗外。
米天月不等屍體倒地,人就出現貼近了目標,伸手把斧子給拔了下來,回手一斧砍進了另外一人的眉心。
短短几秒之間,米天月就連殺了兩人,最後一個對手明顯是被米天月的殺氣震懾,結結巴巴說了一聲:“朋友”。
那人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米天月掐住了脖子。
米天月只是稍一用力,那人的腦袋就歪向了一邊。
米天月拿出電話給我撥了過來:“李魄,你的任務讓我損失了將近三十個弟兄,這筆款子,你得出。”
“你找老劉要!我們不會賴賬。”我對着電話說道:“你把領頭的那幾個人的面巾摘下來,我看看他們是誰?”
米天月一個個摘下了那些人的面巾,左老頭看見了被掰斷脖子那人的面孔時,就已經捂着臉跪了下來。
我冷聲道:“現在,是不是該你給我一個交代了?”
左老頭悽聲道:“李爺,你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們既然不是對着我來的,爲什麼進來就要殺人啊?”
我說道:“因爲,我們在馬路對面遇見了鬼招魂。”
我把自己在馬路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左老頭這才苦笑道:“原來是場誤會!”
“李爺,我這就給你個交代。”
按照江湖規矩,左老頭最少也得砍一根手指頭下來,否則,這場誤會就沒法化解。
左老頭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舉了起來,直奔着自己的咽喉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