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陽都已經動了殺心,出手之間沒有任何餘地可言。
三件兵器,從三個不同的角度,攻向龐孤芳。
尖銳的破空之聲,就像鬼魂的泣叫,在一道道冷電激揚長空,去勢之急之快,無可言喻。
龐孤芳揮出筆影之下,卻給了我們一種“壓迫”、“拘束”的感覺。
就好像那支筆,時時刻刻都能壓在刀刃、劍鋒上,讓雙刀、長劍應有的銳利、威猛無從施展,也無從下手。
時間一久,我和葉陽的攻勢,就在不自覺的減弱。
我心裡不由得一陣焦急。
高手過招,除了自身修爲,無非在於“氣”“勢”二字。
一旦殺氣與威勢被消耗一空,取而代之的,就將是焦慮與恐懼了。
龐孤芳也正是在消耗我們的氣勢。
我向葉陽招呼道:“發信號,讓所有人都趕過來,我就不信,用車輪戰耗不死她!”
龐孤芳冷笑了一聲道:“你們那點卑鄙手段,還是趁早收起來吧!”
“我今日,只是給你們一點教訓。”
“我要把葉千陽留給帝王,讓帝王親自揭穿他的真面目,好好看看,他這所謂的兄弟,是個什麼貨色。”
我故意冷笑道:“你等不到那一天!”
龐孤芳不屑道:“你們的氣勢終歸有個盡頭,而我的浩然正氣,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要這世上還有忠義,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等的機會終於來了:“你一個僞儒,也配談忠義?”
“自古以來,架空帝王,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人,誰配得上忠義二字?”
龐孤芳厲聲道:“閉嘴,別用你那張嘴玷污儒門!”
我笑道:“我說的對與不對?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歷史上,哪個忠臣會連皇上娶老婆的事情都管上一管?”
“長孫無忌管着皇上娶老婆,他是名臣,可他是忠臣麼?那是他在跟皇上之間進行權力的博弈。”
“明朝士大夫管着皇上的家事,他們是忠臣?那也同樣是君臣間的較量。”
“魏徵什麼事情都能進諫,他參與李世民的家事麼?”
“一個臣子從他想要控制帝王的時候開始,他就跟忠臣這兩個字挨不上關係了。”
龐孤芳怒吼道:“我沒想過要控制帝王!”
我哈哈笑道:“那你爲什麼要管帝王家事?強逼着帝王納妃?”
“我是……”龐孤芳應該是有她的理由,但是我們不會給她說話的時間,葉陽趁着她心神震盪的當口,一劍震偏了龐孤芳的春秋筆,劍芒緊貼着筆桿刺向了龐孤芳的咽喉。
龐孤芳下意識的向後閃避的一剎那間,我雙刀同時壓向了對方兩肩。
龐孤芳的雙臂被同時斬落的當口,葉陽的長劍也穿透了對方咽喉。
下一刻間,葉陽長劍飛轉,我雙刀連斬而出,僅僅眨眼的工夫就把對方分屍數段。
龐孤芳身上迸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濃郁的磷火。
她果然是把自己給修成了妖靈。
我看着對方的屍體在漸漸消散的當口,龐孤芳還沒完全崩潰的腦袋,冷然開口道:“葉千陽,你殺我,帝王一定會知曉。”
“我們這些人的身上都有帝王留下的暗記,等到帝王迴歸,他一定看清你的嘴臉。”
龐孤芳話音剛落,我就覺得自己手腕子上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巨疼難當,等我低頭看時,腕子上已經多出了一道漆黑的印記。
這是術道上用來追仇的標記!
也就是術士臨死之前,拼上魂飛魄散,用最後一點原神真靈給仇家留下的標記。
這種東西,哪怕是仇家把自己的皮給揭下來都無法抹去。
只能等着去應付對方親朋的追殺。
我正低頭看手的時候,零和藏天機全都趕了過來。
我不動聲色的放下袖子,裝着收刀把手背向了身後:“你們怎麼來了?”
零表情嚴肅的道:“把你的手拿出來!”
我哈哈笑道:“有什麼好拿的?”
“我這手也不好看,你看他幹什麼?”
藏天機也說道:“你把手拿出來!我們給你面子,你別裝什麼都不在乎!”
我無奈之下只能把手拿了出來,藏天機看見我的手,差點哭了:“你傻啊!龐孤芳願意挑事,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她也帶不走我們,你怎麼還跑來殺人了?”
我哈哈笑道:“沒事兒,一個印記唄!說不定,我回去洗洗就洗掉了。”
我正在說話之間,零翻手一掌拍向了龐孤芳還沒消散的人頭,她的手臂上也瞬間冒出一股綠火,藏天機僅僅一愣,也把自己的手貼在零的腕子上。
我被她倆氣得暴跳如雷:“前腳罵完我傻,你倆後腳就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