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聽我這麼說,就試探着問道:“你說的尾子,不是步黃泉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我點頭道:“就是她!”
村長這才坐了下來:“要說,老步家還真就有幾分邪性。步黃泉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女人回來,步幽冥就莫名其妙的失了蹤。”
“我以前聽人說,在城裡的風水街上見過步幽冥,還託人去找過他,想讓他回來把村裡的事兒給處理了。”
“誰知道,我們過去的時候,步幽冥就找不着人了。”
“風水街上的人卻告訴我們,老步家在風水街上出的事兒,比村裡還邪乎。那些事兒,不說了,我聽着都害怕。”
“老步家當年走了之後,他們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一直都沒走。隔三差五的,就能在村裡冒出來一次。”
“今天坐在這家房樑上,對着人笑;明天就站在井口邊上,對着人招手。”
“村裡人全都見過那個女人,也都嚇得不敢在村裡待着了。可我們不在村裡,又能去哪兒?最後,還是找了個厲害的先生過來,想要把那個女人收了。”
“那個先生來了之後,在步家院子裡跟那個女人嘮了整整一宿。第二天早上出來的時候,告訴我們‘別怕,那個女人就是在等人,你們不去招惹她,她就不會來惹你們。’”
“那個先生說:他跟那個女人說好了。白天,村裡是你們的地盤,晚上就是她的地盤。你們晚上別出門,就什麼事兒都沒有。”
“等到有一天,把女人帶出來的人回來了,再把她給送回去。村裡就沒什麼事兒了。”
“村裡人還是害怕。那女人,真往人家屋裡進啊!你想想,你正睡着覺呢!忽然擡頭看見棚頂上有個人。或者,上廚房接個水,一下撞見個人在鍋臺邊上站着。你說這嚇不嚇人啊?”
“那先生,就跟村裡人說,讓我們家家戶戶都在院子裡或者門邊上,找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壘上四塊青石板,做個小廟的樣子,供上護院的鬼。要是,那個女人來了,護院的鬼也能把她往外擋一擋。”
“村裡人尋思着:這不就是供上保家仙嗎?就按照那個先生說的話辦了。村裡這纔算是消停了。”
不對!
那個先生在騙村子裡的人。
東北有供奉保家仙的習俗,對保家仙也並不牴觸。村民也能接受這點。
但是,那個先生的做法,明顯就不是供奉保家仙,而是在給村裡招鬼。
保家仙,是光明正大的仙家,可以供奉在神龕裡,也可以在家裡建小廟,寫上大仙名諱,燒香供奉。
那個先生讓人在犄角旮旯裡不見光的地方修石頭廟,裡面不上牌位,這分明是給遊魂野鬼存身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仙家不會無緣無故嚇唬人玩。
我從村裡這一路走過來,遇上的鬼魂,明顯是對我帶着幾分惡意。
我不動聲色的問道:“我剛纔看見的那道門,是你家供的看門鬼魂?”
“是哩!”村長點頭道:“也是我跟那人處得好,晚上纔敢進院子,別人家晚上不敢出房門。”
“不過,從那之後,我們村裡也就沒見過那個女人。”
我繼續問道:“老步家的房子怎麼沒了?”
村長道:“我也不知道啊!”
“老步家出事兒之後,也就沒人敢去他家了。也就是那個先生去過一回。”
我點頭道:“那個先生叫什麼,你知道麼?”
村長道:“好像是叫薛紹元。”
我聽完頓時就是一愣:“你沒記錯?”
村長道:“沒記錯!那先生當時還特意跟我說,一定要記住他的名字。將來要是有人問,得能說出來。”
“尤其是老步家的人問,更得說清楚。”
“要不然,出了誤會,讓老步家的人找到他頭上,他可擔不起老步家的事兒!”
我頓時起身道:“你帶我去看看你家小廟。”
村長帶着我走回院子裡,他家小廟正好貼着院牆的牆根。奇怪的是,那廟竟然沒有門。
按照常理,四塊青石板搭成的小廟,應該有一面是空的,代表着大門。
可是,村長家的小廟卻是把門的方向緊貼在了牆上,這不就等於是造了一口棺材?
我順手掀開一塊石板,正好看見我打出的鋼針橫在了廟裡,看來,剛纔我的鋼針是順着牆壁的石縫進了小廟。
我擡頭問道:“這廟,是你自己修的麼?”
村長回答道:“不是,村裡的廟都是薛先生修的!”
我順手把石板給翻了回來,纔看見藏在石板後面的詭棺門的標記。
薛紹元究竟是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