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擔心之間,紅衣文官的鎖拷已經搭上了我的手腕,就在銬子要鎖緊的那一剎那間,一支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利箭,凌空崩碎了一個紅衣鬼差,落在了人羣當中。
文官轟然回頭的一刻,立在地上的長箭都轟然炸開,飛濺的火光當即將鬼差隊伍清出了一塊空地。
我頓時鬆了口氣——那是殺人王烈火出手了。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黑衣,周身氣息冷厲如刀的人也出現在了人羣邊緣:“李魄的命,我們要了,誰敢動我們的獵物,只有死路一條。”
那是刀魂!
那個紅衣文官不怒反笑道:“李魄。你果然是在對抗地府,來呀——”
對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我一巴掌抽飛了出去:“你是個煞-筆嗎?沒看見他是要殺我的嗎?”
“我在這兒等他半天了!”
“動手!”我喊了一聲動手,葉陽的長劍就先一步掃向了刀魂。
刀光,劍光。
猶如兩道閃電,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處。
光華四溢,殺氣橫空。
刀氣,劍氣的餘波在呼嘯聲中四下亂舞,我們周圍的樹木被紛紛掃斷!
葉陽,刀魂各自向後退出了一步。
那個紅衣文官也反應了過來——我們不是在演戲。
如此,暴烈的殺機。
如此,激烈的碰撞。
跟演戲不會有半分的關係!
紅衣文官厲聲喊道:“發信號,有人截囚!”
鬼差的信號騰空而起之間,一隊又一隊的鬼差紛紛破空而出,眨眼便將我們所在的山坡團團包圍。
紅衣文官厲聲喊道:“給我搜,把那些偷襲的人都給我搜出來。”
“把李魄也跟我帶回去!”
光看這些忽然出現的鬼差就知道,那個紅衣文官過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跟繡衣衛大戰一場的準備,不然他也不會埋伏下這麼多鬼差。
不過,這也跟我推算的結果一樣,鬼差對上假的九鬼,註定是要兩敗俱傷,也剛好能給我解決掉一部分麻煩。
那個文官在指揮着鬼差抓人,我卻不動聲色的往地上跺了一腳。
一道真氣也順着我的腳心,悄無聲息的沉進了水缸裡。
那口水缸裡除了祝紫嫣的衣服之外,還被我摻雜了點別的東西。簡單點說,從我和葉陽把水缸埋好的時候開始,祝紫嫣的衣服就已經開始在裡面溶解了。
我估計到了這會兒,裡面的東西應該已經化成灰了。
我故意一腳把水缸震碎,就是爲了讓土和灰混在一起,等會那個紅衣文官把地給挖開,也只能看見水缸碎片,找不到半點跟祝紫嫣有關的東西。
再說,氣息這個玩意,雖然能被鬼差捕捉到,卻當不了證據。
只要我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在山上等九鬼決戰,對方把官司打到閻羅殿上,也是個證據不足的結果。
我這邊才震碎了水缸,五個繡衣衛就圍了上來,爲首那人揚刀道:“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誰敢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拿我家少主,你們真當繡衣衛是泥捏的不成?”
那個紅衣文官冷笑道:“就知道你繡衣衛會插手,請納蘭大人。”
那人發出信號之後,納蘭懷德就和尚興言一前一後走出了虛空,兩個人雖然都是文職,在九鬼和鬼差的廝殺之下,仍舊是神態自若。
我隨後往外面的戰團之外掃了一眼,假的九鬼已經被鬼差全部包圍了。
外面迸濺的磷火已經照綠了半邊山坡,我們所在的位置因爲重兵抵擋,在震天喊殺中呈現出了一種不該有的平靜。
我心裡很清楚,現在唯一沒動的人,就是鬼大。
他是在等待機會以禁術對我發起致命一擊。
我需要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幫我擋下這場危機。
納蘭懷德,不就正好來了嗎?
尚興言不等納蘭懷德開口,就搶先說道:“納蘭大人,你這無緣無故的派出重兵圍困我家少主,怕是不好吧?”
納蘭懷德佯裝怒意道:“楊霖,這是怎麼回事兒?無故圍堵李少主,是多大的罪名你知道麼?你必須給本官一個合理的解釋。”
楊霖趕緊上前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也包括了九鬼的出現。
他在說話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留意戰團外圍的動靜,九鬼當中還剩下六人,五處廝殺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程度。
五處戰團就像是五個噴發着綠焰的泉眼,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着殺上來的鬼差。
現在,還沒到鬼大啓用禁術的時候,我還得再讓納蘭懷德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