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中間就好像是隔着一層玻璃,我嚇得說不出話的時候,身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
我眼前緊跟着就是一黑,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我面前的鏡子碎了,戴凝安捂着手站在那裡,手上還在往外流血。
緊接着,我就聽見玻璃炸碎的聲響從門外傳了過來,有人在外面喊:“衛生間鏡子碎了。”
後來,我才知道整個酒店的鏡子全都碎了,不管是裝在酒店牆上的鏡子,還是顧客自己帶來的鏡子,都在同一個時間炸成了碎片。
當時,有人走進來也不知道跟戴凝安說了什麼,她才把我放了。
我回到風水街的時候才知道,我爸已經死了,他死的時候坐在家裡的椅子上,面前放着一面鏡子。那面鏡子也已經炸成了碎片。
那時候,風水街上的鏡子也全都炸了,有些鏡子裡面甚至還流出了血。
我報了警,警-察說我爸爸是正常死亡,可我總覺得不對,我爸爸是因爲我照了鏡子纔沒了。
我二爺也不知去向,我在家裡呆了幾天,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家的事情,風水街上的人卻都跑到了我家,問東問西的,問了好一陣子。
最後有個姓王的說:等我們給你找個高手,幫你處理這裡的事情吧!然後,他們就把我介紹到這裡來了。
張放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裡含着眼淚道:“李哥,你能幫我麼?我不求別的,能幫我處理我爸的後事就行。”
我點起一根菸道:“你說的,你二爺是……”
“是我爺的親弟弟!我爺叫張華陽,我二爺叫張華勝。”張放道:“我從沒見過我爺,我二爺爺這輩子沒成家,我爸就把他當親生父親對待。”、
“這些年,我家裡的生意雖然都是我爸張羅着,遇上他處理不了的事情都是二爺出面。”
我趁勢追問道:“你說處理不了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就是……”張放猶豫了一下道:“這事兒怎麼說呢?就是遇上了不願意走的人,我二爺就會去送他。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家的生意,我爸從來不讓我沾邊兒,他說:咱家不能三代都在白事行裡幹活兒,總得有個走出去的。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嗯!”我點了點頭道:“那你後來就沒見過戴凝安?”
“應該算是見過吧!”張放道:“風水街上那些叔叔大爺們,把我送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戴凝安坐在其中一輛車裡。不過,我還沒看清楚,那車就開走了。”
我繼續問道:“你二爺失蹤之後,就沒跟你聯繫過?你估計他能去什麼地方?”
張放道:“我二爺也不算失蹤吧!他每年在我生日前後都要回老家一趟,有時候去幾天就回來,有時候一個月都不回來。那段時間,誰也聯繫不上他。我知道的,大概就這些。”
我隨口問道:“你老家在什麼地方?”
“在嘯山村那邊。”張放說完,老劉便傳音道:“嘯山村那邊有些古怪,我原來還打算有空去看看,沒想到這就撞上了。”
我稍一思忖才說道:“老劉,你先帶他去休息,我和葉陽商量些事情。”
我說和葉陽商量事情,卻等到老劉回來纔開口:“我想過了,這次還得兵分兩路。”
“一路去查張家地魂張華陽的下落,這個得去張放老家才行,最好還能找到張華勝的下落。”
“另外一路留下保護張放,而且得跟省城術道周旋。無論我們誰留下,老劉都不能走,跟官場打交道少不了他。”
我看向葉陽:“你選哪兒邊?”
“嘯山村!”葉陽沉聲道:“我不願意跟那些人打交道,很累!”
我點了點頭:“那讓雲裳跟着你。”
“小純跟着我就行。”葉陽說道:“雲裳會治病,跟着你會好一些,說不定能救下一些關鍵的人。”
我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小純見不了光!”
事實上,能讓黑夜梟跟着葉陽他們最好,但是黑夜梟的性格比葉陽還冷。
葉陽只是不理會那些他不喜歡的人。
黑夜梟是真的不願意跟人打交道,他寧願看屍體,也不願意跟活人說話,不然帶上黑夜梟纔是最好的選擇。
葉陽卻說道:“我打了一把幽冥傘,小純打着傘會跟活人一樣,問題不大!”
我知道葉陽會煉製法器,卻沒想到他偷偷摸摸給聶小純弄了一把傘出來。
葉陽有聶小純跟着,應該不會亂來,他們兩個應該可以應付嘯山村那邊的事情。我解下一條追魂索:“你拿着這個,遇上地魂先把他送走再說。”
“不用!我有抓地魂的辦法。”葉陽道:“倒是你得小心點,我看那個張放沒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