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人一般都活不過三十,否則,他們也不會爲了壽命而踏入江湖。
地府雖然給了借命人陽壽,卻對壽數頗爲吝嗇。不會輕易給借命人發下壽數。
葉陽跟我的年紀相仿,要是他在跟我相遇之前,沒有借過壽命。一下扣掉葉陽三十年壽數,就算不是把葉陽當場抹殺,他也活不了多久。
況且,這一次尋找張華陽地魂的任務,我們已經算是失敗了。
張華陽地魂被葉陽斬殺,沒能迴歸地府,陰司那邊一天的壽命都不會給我們。葉陽的壽命忽然被抹,我們已經來不及去借命了。
葉陽從認識聶小純以來,頭一次看見她臉上涌起了殺意。
聶小純俏臉上的殺氣,就好像是掛在了畫卷上的寒霜,美豔中的寒意足矣讓人心膽俱裂。
跪在地上的紅衣鬼差雙膝着地連連後退:“長官,你不能動我,我在執法。”
“我不想聽!”聶小純步步上前:“把你拿走的壽數還回來。”
紅衣鬼差緊緊握着拳頭:“地府鐵律不容更改,你得想清楚,你讓我還壽,斬魂臺上少不了你那一刀啊!”
聶小純冷聲道:“這些話,讓你的長官去跟無常神君說吧!”
紅衣鬼差猶豫片刻狠狠一咬牙,將拳頭死命握緊之間喊了一聲:“回!”
聶小純瞬間雙目圓睜,鬼差也長舒了口氣:“我已經把壽命還給地府了,你逼我也沒用!”
“給我死來!”聶小純忽然出現在鬼差身前,擡掌劈向了對方頭頂。對方頭顱在聶小純手中磷火紛飛之間,那人連求饒的話都沒說出來就魂飛魄散了。
聶小純殺了鬼差,人卻哭了:“葉陽,你……你的壽數沒了!”
葉陽淡淡笑道:“可惜了,你下手太早了,沒逼出他背後的主使,咱們算是白白丟了一次機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扯淡啊!”聶小純不知道是自責,還是被葉陽氣得眼淚直流,兩隻手一左一右的在臉上擦着眼淚,卻怎麼也擦不過來。
葉陽笑道:“哭什麼?借命人的壽數沒了,不是還有地府特許的三天時間,去處理後事嗎?”
“我們還有三天時間。”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借命人有這樣的待遇,後來,葉陽他們才告訴我:不管怎麼說,借命人都是爲了地府賣命一場。
地府一般都會給他們留下三天的時間,去處理陽世間的未了之事。
這三天時間,借命人不管是以活死人的身份,還是鬼魂形式在人間行走,各路鬼神都不會爲難。
畢竟,爲難了已死的借命人,就在跟地府過不去,誰也不會做那樣的傻事。
聶小純哭道:“三天?三天夠幹什麼啊?三天之後,你就沒了。”
葉陽笑道:“李魄能在三天之內拿下張放,或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這回,真得看李魄的本事了。”
聶小純的眼睛一亮:“對啊!這次任務涉及貪狼秘葬,說不定地府能格外開恩發下壽數,我們快點回去找李魄!”
“不急!”葉陽擺手道:“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做完。等我們做完了,就更有把握了。走,帶上那個陸教授回他辦公室。”
葉陽他們下來的時候把昏迷過去的陸教授給扔在了外面,這會兒他已經醒了過來。
陸教授還沒弄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聶小純給拖出了秘葬。
陸教授被聶小純拽回辦公室之後,連鞋都跑丟了一隻,一進門就面無血色的癱坐在了地上。
按照聶小純的話說,當時她都恨不得一刀把陸教授捅死,帶着他的魂魄跑得更快。
聶小純把眼看着就要累死過去的陸教授往地上一扔,狠狠瞪了一眼在一邊偷笑的葉陽:“我去跟那個報案的張濤聊聊,你趕緊辦事兒,別耽誤時間。”
聶小純所謂的聊聊就是附在張濤身上去翻案,本來以聶小純的器靈之身,在公門這樣的地方會極爲不適,遇上養成一身正氣的老刑警,或許還會被震成重傷。
但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不趕緊把案子翻過來,葉陽根本沒法離開嘯山村,就更不要提什麼跟我會合了。
後來,我才知道,聶小純那天連續附體三個人,纔算是替葉陽銷了案。
那些人裡,她唯一沒有放過的就是張濤,從派-出-所出來,聶小純就直接附在張濤身上來了個投河自盡,臨死之前還寫了份遺書,把他前半輩子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抖了個乾淨。
弄死張濤還要讓他身敗名裂,聶小純就是這麼個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