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堂沿街的窗戶被撞得四分五裂,那人落向街頭的時候,又變回了人的模樣,而且身上一-絲-不-掛的躺在了步行街上。
“回來!”我伸手擋住了趙月竹的臉,立刻抽身倒退,卻已經來不及了,幾十號人同時看見了我和趙月竹。
殺人的人,是在跟我耍賴。
我到千鶴堂的時候,正好是趕上了午休的高峰期。千鶴堂又在晚城的繁華地段。
千鶴堂是紋身店,沿街的玻璃並不透明,大門上也裝着門鈴,我跟那張人皮動手的時候,趙月竹就關了大門。我也不擔心被人看見。
但是,那人皮撞開玻璃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對方撞碎玻璃,裝成屍體,就是爲了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
哪怕是街上的行人,記不住我和趙月竹的模樣,千鶴堂對面店鋪門上的攝像頭也能拍下我們的樣子。
對方是要利用警-方抓我們兩個“歸案”。
那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一手抓着趙月竹,先把她從屋裡給扔了出去,自己扔了身上的揹包急聲傳音道:“秦心,把我扔出去。”
秦心忽然出現在我身後,狠狠一掌把我給拍向了另外一扇窗戶,我幾乎是在空中橫着飛了出去,整個身子撞在玻璃上連着滾了幾圈才摔倒在了那具屍體旁邊。
對方手指剛一顫動,我就用內力傳音道:“你最好別動,現在是咱倆拼演技的時候,你動了,可就不好玩了。”
對方果然緩緩放鬆了手掌,這時秦心卻緩步走到了被砸開的玻璃窗前,微微揚起一張慘白的面孔看向了對面的攝像頭。
千鶴堂外面已經圍得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拿着手機錄像,有幾個人還特意把鏡頭對在我的臉上。
我咬破了舌尖,裝着往外吐血,嘴脣頻繁顫動着給秦心傳音:“把那個屍體拽屋裡,用我的刀,釘他心口。快點!”
秦心是戾魂,即使是在烈陽之下也可以來去自如。
我這邊消息一出,秦心緩步走向了門外,鬼氣,殺氣,同時在她身上四散而出,配上秦心絕美慘白的面孔,足夠讓人心裡發寒。
秦心走過來時,地上那人就想起身,對方的身子剛動了一下,就被我給按住了手腕。
那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心身上,誰都沒注意到,我手腕上的追魂索已經纏在了屍體的手上。
我裝着吐血的樣子,低聲傳音道:“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玩的秘術吧?你師父就沒教過你術士秘術不能輕易暴露人前麼?”
“你跳起來跑,就得惹來無數的麻煩。那時候,要殺你的人,可不光是我了。”
被我按住的屍體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它的皮膚卻在我掌心下面連連跳動。看樣子對方被我氣得不輕。
我再次傳音道:“想跟江湖人鬥,你還嫩了點。我們可以慢慢玩。老子等着你來。”
秦心走過來抓住屍體的一條腿,倒退着把對方拖進了千鶴堂的裡間。
秦心一走,我就向趙月竹傳音道:“一會兒有人來了,你就說是慕名和我到千鶴堂做情侶紋身。進門就被那女的打出來了。說得誇張一點。”
趙月竹不會傳音,都是我在告訴她該說什麼,等我們套好了話,警-察也來了,先是安排人把我和趙月竹送上了救護車,包圍了千鶴堂。
我並不擔心秦心那邊能出什麼紕漏,她本來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警-察不可能找到她。
我擔心的是趙月竹會不會說漏了嘴,她那邊出了問題,我前面的安排可就白費了。
好在趙月竹足夠聰明,怕自己應付不來,打電話叫來了趙慈。他們父女倆配合自然是滴水不漏。加上趙月竹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並沒引起多少懷疑。
反倒是我被人問了一個多小時,我這邊剛把警-察給應付過去,換藥的護士就當着警-察的面走了進來。
對方把壓脈帶綁在我手上之後,輕輕用酒精棉球在我手背上擦了兩下,我耳邊就響起了孫黥的聲音:“你不是要等我麼?我來了!”
“你最好也別亂動,警-察在你邊上,你暴露了秘術,後果一樣很嚴重。”
那個護士跟我近在咫尺,我擡手就能把人給拍飛出去,可是就像她說的一樣,我出手的後果就是完全推翻了我剛纔的那套說辭,警-方找不到秦心,想要找我卻易如反掌。
護士拿着打點滴用的針頭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不用刀就能把人皮剝下來?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等我把針紮在你身上,你就可以自己動手把皮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