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竹搖頭道:“我們都是白天去的,哪有什麼鬼魂啊?”
“那我們就晚上去!”我放慢了車速,在傍晚的時候趕到了白-虎溝。
白-虎溝就像是趙月竹說的那樣,從風水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大凶之地的傳說,難道真是空穴來風?
不會,就像是趙月竹說的那樣,如果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會出現白-虎溝兩側盡是墳塋,中間絕不埋人的情況了。
我不是沒想過讓老劉給我發個確切的位置過來,可是一百二十年都過去了,白-虎溝已經被歲月改了模樣。起碼,現在看它已經跟“溝”這個字挨不上太大關係了。
趙月竹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導師說:如果真的有什麼大凶之地的話,這邊這個位置就應該是一個風水上的死穴。因爲……”
我走到趙月竹手指的那個位置上時,陡然間升起了一種如芒在背的錯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遠處盯着我看。
我壓低了聲音:“丫頭,我後面有什麼?別用陰陽眼看。”
趙月竹側着腦袋看了幾眼:“什麼都沒有啊!就是……就是遠處有座墳。可那墳離你也太遠了。”
我轉過身時纔看見,距離我大概有兩百多米的山坡上立着一座沒有墓碑的孤墳,那座壓在山坡邊緣的墳塋,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
“走過去看看!”我迎着那座墳往前走時,趙月竹一路小跑的跟着我身後:“李魄,你覺不覺得害怕?那墳怎麼……怎麼像是活的?”
我也有這樣的錯覺,彷彿我對面的並不是一座孤墳,而是一頭蹲在山坡上的猛虎,我越是往前,那種感覺就越爲強烈。
等我直面那座墳塋的時候,幾乎覺得自己是在和一頭野獸對視。
我把趙月竹擋在了身後:“你上回來也有這種感覺?”
“沒有!”趙月竹顫着聲音道:“我上回什麼都沒感覺到。”
我目光稍稍往下一挪:“你上回來,應該是沒有那座墳,那裡不是埋人的地方。”
那座墳雖然有幾分俯視山底的意思,但是墳塋下面卻是一截像是懸崖一樣空出來的空間。
崖上不埋人,那是最簡單的常識,懂不懂風水的人都不會這樣幹。
而且,我在遠處並沒看清墳塋下面的情況,直到近處纔看見這麼一段隱秘的懸崖。
我從揹包抽出一把紅色紙傘扔向遠處:“秦心,你到墳塋那邊看看,自己小心。”
紙傘還沒落地,就凌空撐開傘面,秦心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傘下,撐開血傘走向山坡。
我遠遠看着秦心蹲在了墳塋面上,伸手按住了墳上的黃土:“黃土下面是石板,這裡有根木樁。”
我傳音道:“把木樁拔出來,你馬上後撤。”
我雙手握刀的當口,秦心五指抓進墳中,單掌發力將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樁從墳中抽出了半尺,整座墳塋也隨之炸開了幾道手指粗細的裂痕。
“停!”我沉聲傳音道:“秦心,把木樁子震出來,你馬上離開。”
秦心起身向墳塋上連拍了三掌,每掌落地,木樁都會被她震出墳中一尺,三掌之後,木樁出土大半,斜插在了墳塋之上。
墳上的黃土也被完全震落在地,露出了裡面青石砌成的墳頭,被木樁撐開的四道裂縫形同鬼手抱住墳塋之後,又向底下深入半尺。
“五尺定魂樁!”我抽出雙刀:“動手!”
秦心猛然一掌拍向墳頭,定魂樁在陰氣震盪之下,形同箭矢倒飛而起。秦心身如飛絮,飄身而起,一隻腳點在定魂樁上,跟着木樁一塊飛出三米開外,忽然腳掌一沉,把五尺定魂樁壓向地面,人也跟着手撐紙傘站在了木樁之上。
秦心沒有走遠,就是控制着定魂樁,準備以防萬一。
與此同時,沒了支撐的孤墳,不僅在短短几秒之間炸裂開來,墳塋上的裂縫又向地下延伸了幾尺。
我眼看着土崖子從墳塋中間的位置上一折兩斷,半截土崖子轟然落地,滾滾塵菸捲天而起,暗黃色的土浪直奔我身前怒卷而來。
狂風暴土之間驟然帶起了一聲虎吼,就好像一隻猛虎迎面向我撲來。
我雙刀平舉身前,刀鋒交錯,向外揮斬而出,兩道交叉在了一起的寒光,怒斬狂風,硬生生將迎面捲來的暴土撕開了一道缺口。
漫天塵土順着刀鋒兩側上下翻卷之間,那聲虎吼也戛然而止,像是細雨一樣的黃土在我們兩個身邊簌簌落地時,趙月竹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