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我爲什麼會土匪的切口?還是因爲我九鬼師傅的原因。
九鬼雖然都不是土匪,但是沒少跟土匪打交道,黑話說得比一般土匪還明白。
我抱着的拳頭還沒放下,就看見那半截斷牆上亮起了一個火點。
那個火點也就只有香頭大小,遠隔着十多米的距離,普通人也說不定還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我的目光剛剛鎖定那隻火點,斷牆附近便同時爆出三團綠火。暗綠色火光瞬時間,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卻在三團綠火竄到最高的時候,忽然出刀,白晝彎刀上的冷光在黑夜間乍閃又止,刀鋒切進牆面幾寸,刀刃上挑起了一截被斬斷的黃香,香上的火頭還冒着嫋嫋青煙。
剛纔出來的一點火光和三團綠火,就是藏在暗處的人,在試我的深淺。
如果,我沒法在綠火遮擋了視線的情況下,準確的找到最開始冒出來的香頭兒。就不會有見到對方的機會了。
白晝刀鋒在牆上微微顫動之間,半截斷牆忽然崩塌,散落的磚石就像是漏進了地裡的水,連帶着斷牆下面的地基,在轟然巨響聲中一齊沉入地底。
我的白晝彎刀也隨之消失而去。
趙月竹驚聲道:“李魄,你的刀……”
“沒事兒,丟不了!跟着我走。”我緩步走到斷牆塌陷的地方,順着地面上露出來的階梯走到一座地下暗室的門口。
暗室門前遍佈石塊卻偏偏找不到我的白晝彎刀,趙月竹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李魄,你的刀呢?”
趙月竹不是江湖人,但也知道刀對刀客的意義。
我擺手道:“不用着急,應該丟不了。”
我話剛說完,暗室大門便自行開啓,屋裡有人淡淡說了一聲:“請進!”密室大門自動開啓,露出一張堆滿了烤肉和酒罈的桌子。
我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來,看了看面前一大碗酒:“擺了迎賓酒,主人就不出來見見客麼?”
密室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見客就不必了,等你帶來孫黥的人頭,我自然會見你。”
“在你沒殺孫黥之前,我不會出來。孫黥不死,我不敢見任何人。”
我試探着問道:“孫黥就那麼可怕?”
“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那人迴應道:“那是一個靠人皮活着的人!不,應該說孫黥自己就是一張人皮。”
我一隻手敲着桌子道:“孫黥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當年人皮寨的大當家。也是一個術士。”那個聲音猶豫了一下道:“當年,他連續殺人其實是爲了《人皮經》。”
那個聲音道:“我聽我師父說過,《人皮經》不是人間的秘術。而是來自於鬼神之地。《人皮經》的秘籍,只能通過某種儀式接引。”
“也就是把特定的人集中在一起,請鬼神降臨。”
“鬼神到來之後,《人皮經》會像紋身一樣出現在獻祭者的背上, 獻祭者就會自動脫皮。”
“七十二張人皮,正好可以寫完《人皮經》。”
我沉聲道:“一百二十年之前那場剝皮案,就是出自孫黥之手?”
一百二十年之前,有人發現了被剝了人皮的屍體,卻沒人找到人皮的去向。難道當年的人皮都被做成了《人皮經》?
“應該是吧!”那個聲音說道:“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我再次問道:“你不知道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情,總該知道當年人皮寨的事情吧?”
“呵呵……”那個聲音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是殺人,剝皮。不然那裡也不會叫人皮寨。”
我沉聲道:“請問閣下是誰?”
那個聲音愣了一下:“你不知道我是誰?就能找上門來跟我做生意?”
我淡淡道:“我只是確認一下而已。”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老夫就是常九針。”
“哦!”我再次點頭之間又反問道:“據我所知,你也是術士。你爲什麼那麼害怕孫黥?”
“狗屁的術士!”常九針沙啞道:“我家那點本事都是傳自孫黥!開了一個藥鋪,暗中給人紋身傳信,其實都是在幫着孫黥找人。找適合拿來獻祭的人。”
我輕輕敲着桌子道:“你還知道孫黥什麼事情?”
“不知道了。”常九針道:“孫黥不會讓我知道太多的事情。”
我再次問道:“你知道孫黥在什麼地方麼?”
“不知道!”常九針道:“我只知道,他再次施法的時間就快要到了,這段時間,他一定會藏起來。”
“我先祖說孫黥選擇獻祭的地方一般都是陰絕之地,我想他應該離這裡不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