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行第一個反對道:“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你進了故事,就成了普通人了。萬一……萬一還有人對你下手怎麼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沉聲道:“如果,我們連第一個故事都應付不了,還談什麼找喬功亮的地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故事殺人,是喬功亮的手段。能破開一個故事,至少也能讓我們對敵喬功亮的時候有所準備。”
我看向葉陽笑道:“你們把我的裝備都帶走,我的命,就交給你們了。”
“可是……”風若行還要反對,我已經擺手道:“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這個故事牽扯到了官方。術士不與官鬥。我想甩掉警方並不困難,但是,我怕我甩開警方之後,故事就會出現無窮的變數。最後,一直髮展成我被警方通緝。”
“要是那樣的話,我想破局都來不及了。”
要說術士害怕什麼?被官府通緝,肯定是其中之一。哪怕是在古代,術士也不願意被官府通緝。先不說,術士上了海捕公文之後,自身會被皇朝氣運衝擊,難以發揮秘法。
單單是,沒法時時刻刻防備官府,就是足夠讓任何一個術士頭疼了。
哪怕術士最後能夠金蟬脫殼,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現代更是如此,所以,我暫時配合警方纔是最好的選擇。
葉陽從我手裡接過全部裝備說了一句“你自己小心。”就走出了飯店。
等到葉陽站在了街上,他才說道:“風若行,你回去找老劉和黑夜梟,讓他們一起出手,追查喬功亮的線索。就算他躲進十八層地獄,也把人給我挖出來。”
“另外,讓王屠夫帶着秦心和聶小純給我看死遼東術道。笨狗被抓,肯定有人要興風作浪,誰敢在這個時候給兩界堂找麻煩——殺!”
“通知趙慈,不管動用什麼力量,一定要查到跟喬功亮有關的人。一旦找到這個人,你自己看着解決。”
葉陽連着交代了幾件事之後,才沉聲說道:“夏老師,兩界堂裡沒有仁義君子,如果,你看不慣我們的行事作風,可以暫時退出。我們把生意做完,自然會去找你。”
夏夢縈搖頭道:“葉堂主,怕是對儒門有什麼誤解?儒門的浩然氣,可不是靠着迂腐守舊,自命清高培養出來的東西。”
“那就好!”葉陽只說了三個字,就往杜菲家走了過去。
那時候,麪館的老闆已經給我端上來一碗牛肉麪。
我還沒去碰筷子,那個老闆就把一碗沒有溫度的素面端了過來,端端正正的擺在了我的對面,順勢也把筷子放在了那碗麪的邊上。
老闆的下一個動作卻是在我對面擺上了三個酒盅,每盅裡都倒上了酒:“兩位,你們點的面齊了。請慢用!”
我眼角掃向老闆道:“對面那碗麪不是給死人吃的東西麼?你會做?”
老闆笑道:“敢在晚上開飯館的人,活人菜,死人飯都得會做。要不然,客人來了不走,我們也不好處理啊!”
老闆帶着幾分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一陣笑意:“先生,你碗裡的牛肉,是我特製的,你可能吃不習慣,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吃一點的好。”
“不就是斷頭飯裡的生肉麼?”我似笑非笑的拿起筷子在碗裡攪動了一下,從裡面夾出來幾塊帶血的生肉。
死囚上路之前,吃的最後一碗斷頭飯裡必須要有一塊生肉。那是,給死囚帶上黃泉路喂狗用的東西,爲的就是讓死囚別被奈何橋上的惡狗攔了路。
店老闆嘿嘿笑道:“既然知道就快吃吧!別白費了對面小姐這一番心思。”
我眯起眼睛看向對面的時候,包廂裡的空調忽然冒出了一絲絲白氣,杜菲就在陰冷的白氣當中緩緩浮現在了我眼前,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了那碗素面:“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你還記得這裡吧?我說,不喜歡去高檔酒店,只讓你帶我來這裡吃麪。”
我緊盯着對方道:“你是鬼神?”
杜菲卻像是沒聽見我說什麼:“你走之後,我每天都會來這裡。希望有一天,你還能想起這裡,還能過來看看。”
杜菲把碗推了過來:“這碗麪,我給你留着。等到你上路的時候再吃!”
我臉色微微一沉:杜菲不是整個故事的掌控者,她自己也落進故事裡了。
我眼前的杜菲,其實就是一個角色,或者說,是一個道具,她沒有自己的意識,只能按照故事去說固定的臺詞。甚至,帶不出一絲自己的感情。
真正掌控故事的人,是剛纔端面上來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