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甩手之間,兩根手指形同暗器般的凌空飛起,直射兩道人影。
飛在空中的手指在臨近目標的瞬間忽然停了下來,如同有人操控般指向了目標眉心。
兩道人影只是微微一頓,兩根手指驟然發力,形同利箭直射人影眉心。
“噗——”的一聲之後,兩道被蓋着白布的人形,倒飛了數米摔倒在地,王屠夫卻加快腳步拐進了村中小道。
王屠夫雖然是一路縱身疾奔,眼角卻不斷掃向路邊大門,凡是亮燈院子,門口的對聯,福字都已經變成一片慘白,好似死人貼的輓聯鬆鬆垮垮的掛在門上。
人一路過,那對聯就追着人向外飄起。就好像是有人從門裡探出半個身子,在往王屠夫背上抓撓。
王屠夫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後,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徑直衝進了村長家的院子。
王屠夫落腳的一刻,正好看見村長那一家三口在擺好了祭品,點上了黃香,正對着窗戶跪在院子裡面。
屋裡的葉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平放在膝前,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遠遠看去,背後燈火晃動的葉陽,就像是一尊坐在山神廟的土神,身帶威嚴卻略顯詭異。
王屠夫眼看着村長家人要往下磕頭,當即厲聲喝道:“給我起來!”
王屠夫聲落之處,右腳猛然跺向了地面,腳下放出的柔勁兒,在地底穿行數米之後從三個人身前破土而出,自下而上衝向三人半身。
三個人在真氣反震之下仰身而起,人卻只堅持了幾秒就再一次以磕頭的姿勢撲向了地面。
王屠夫見狀,身形一晃就要出手去抓其中兩人衣領。
王屠夫的指尖勾住了兩個人領口之後,猛然發力向後翻起,兩個百十斤重的活人就像是兩隻裝着棉花的麻袋一樣,被王屠夫給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向了院門的方向。
等到王屠夫再想轉身去抓第三個人的時候,那人的額頭已經跟地面碰在一起,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那人一個頭磕在地上就再沒起身,鮮血從他面孔四周擴散而出,瞬時間就染紅了地面。
“葉陽……”王屠夫頓時一驚。
術道上的說法,活人給活人磕頭可以,但是不能擺上祭品,油燈,黃香。一旦這些東西擺好再給人磕頭,等於是要把人送走。
三次大禮叩拜完畢,活人身上的運氣就會被禮數擊潰,殺劫立時到來。
王屠夫進院之後,兩次出手阻止,都沒能擋住最後一人,還是讓他完成了三拜。尤其是第三拜之後,行禮之人當場身死,等於是把他身上厄運全都推給了葉陽。
葉陽身上殺劫豈不是更深幾分?
王屠夫惶恐之間,葉陽卻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屍體前面,用腳尖頂住屍體肩膀,把對方給掀翻在了地上。
王屠夫看向葉陽道:“你沒事兒,你不是被定住身形了嗎?”
葉陽搖頭道:“我從始至終都能自行活動。”
原來,葉陽裝成死人嚇唬那一家三口的之後,就一直在悄悄注意着三個人動靜。
村長出門之後,葉陽的目光也透過玻璃看向院子。
三個在院子裡忙活的時候,老太太就一直在那抱怨:“死老頭子,你咋就把人往家裡領啊!莫家來人,死人進村,這是老早年就留下來的話,你不知道哇?”
“我不領?我不領行嗎?”村長也來了脾氣:“你們沒看着那倆人多厲害,尤其那娘們兒,手指頭粗的鎖頭,咔嚓一下就掰斷了,還要帶着我往老莫家屋裡去。”
“我要是跟他們進去了,我還能回來嗎?”
“這麼些年,誰進老莫家出來過?不全都留那屋裡了。”
村長看老伴兒哭個不停,不由得心煩道:“哭?哭?哭有個屁用,我還沒斷氣呢?你趕緊想想,當年太奶都說什麼了?”
老太太道:“我記得太奶說了,要是看見死人就找白布給他蒙上。然後……然後是咋地來着……”
村長氣得給老太太一巴掌:“還能幹點啥?一天就閒扯皮行,有用的一點記不住,還有啥趕緊想?”
老太太捂着臉道:“還有就是太奶說了,要是家裡沒有白布就把供擺上,舉着香喊一聲大仙歸位。他就走了。”
村長兒子也在這時候問了一句:“咱家有白布麼?”
村長沒好氣的道:“家裡又沒死人,誰準備那個,趕緊把供擺了,把香點上。”
村長那一家三口,忙活着擺供上香的時候,村長兒子又問了一句:“你說,咱們這村裡那麼一戶人家姓莫。怎麼就能叫莫家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