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駭然看向了滿臉得意的老劉:“你一開始就打算算計他們?”
“那當然!”老劉冷笑道:“敢招惹兩界堂的人,哪個有好下場?留着他們真靈不滅,他們得感恩戴德。”
老劉故意往扇子上敲了兩下:“瀝血,我勸你最好別惹我發火,不然我就先訓訓你這條惡狗,你看看他們兩個多乖。”
瀝血真的不敢說話了,不過老劉眼裡的冷意卻絲毫未減。
用他的話講:狗得訓,驢得抽,不訓不聽話,不抽不幹活。那之後,他就對三個鬼神開始了長達數月的狂抽。
三尊鬼神的殘魂還在向老劉的扇子游動,王屠夫已經急了:“老劉,咱們還是回去幫幫李魄,他們那邊的鬼神不好對付啊!”
老劉搖着頭道:“我們不回去纔是幫東家。”
老劉站起身道:“莫家村一亂,蒼羽宗必然會千里奔襲莫家村。我們兩個得擋住蒼羽宗。”
王屠夫沉聲道:“需要喊人麼?”
王屠夫說的喊人,不是要喊兩界堂,她也不想造成兩界堂的犧牲。
“不用!”老劉氣定神閒:“我們兩個人差不多夠了。又不是全殲來敵,拖住他們就行。只不過,跑路的時候,你得帶上我,我跑不快。”
王屠夫眯着眼睛看向老劉呸了一聲:“耽誤事兒的老東西!”
老劉大笑轉身之間,山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莫家村就像是北風吹倒的紙牌,在一瞬之間全數崩塌,地動山搖之下滾滾塵煙沖霄而上。
王屠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鬼神出世了。”
的確是鬼神出世!
鬼神知南在葉陽的連番刺-激之下,衝開星河鎖的禁制,立身在天地之間。
我本以爲知南應該是一幅文人裝扮,才能配得上身帶書香的顧北。卻沒想到,知南竟然會是一名劍士。
“無劍之境!”葉陽身上的劍意陡然爆發,與遠處的知南隔空對峙在了一處。
葉陽的劍意,引而不發時如同暴雨將至,那種風雨欲來時的壓抑,足矣使人窒息。一旦出手,連綿劍勢猶如長江大河一瀉千里,不斬敵劍下絕不罷手。
知南的劍意確實平靜如水,給人感覺就像是波紋不起的深潭,深不可測,可陷千軍。深不見底,可納洪流。
知南的劍意可以剋制葉陽!
我猛一轉身,強行衝進兩人中間,手中雙刀怒捲風雪,迎空劈向了知南:“一夜風雪鬼神驚”
黑白雙刃如同狂風暴雪,漫天而下,知南僅僅是並起兩指凌空一點,萬千劍氣破空而來。
我與知南各出一招,成百上千的刀光劍影便在數米方圓之間撞在一處,每一寸空氣都像是被真氣與神力炸裂,帶着絲絲怪響向外翻滾。
這一招看似平分秋色,實際上卻是我落進了下風——知南紋絲未動,我卻被對方的劍氣擋退了數米。
知南被封禁多年之後,強行破禁而出,就算他在禁地當中有所積累,又將功力恢復到了最先的狀態,這次破開禁制也足夠消耗對方大半力量,可他仍舊可以將我輕鬆擊退,知南鼎盛時期的力量可見一斑。
這次,我殺不了他。日後,必然要被對方追殺!
我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殘陽晚照血染城!”我雙刀招式一變,白晝子夜的刀光同時變得殷紅如血,血色光耀十米之間,綿綿刀影也形同飛瀑斜斬而下。
刀光如血,刀勢相連,刀上殺意驚鬼泣神。
血色一刀,便是屠城一刀。
我師父交給我這套刀法的時候跟我說過,不到蛻凡不能使用這套刀法,你催動不了刀勢,也承受不住刀法中殺意的反噬。
這是能屠宗、屠城的殺招!
我問過師父,這套刀法叫什麼名字?
我師父說沒有名字,如果真要起名,就叫“過去”。
用血寫成的過去。
那之後,我再沒問過這套刀法的來歷,也沒給它起過名字。
師父說“過去”,應該刀法藏着他過去的故事。
我不知道爲什麼,使出那招血色刀光時,身上的血像是在瞬間沸騰,人就像是在沙場當中踏血而行,不知道生死如何,也不去想結果在哪兒,只想一刀斬敵,再通過對手的鮮血奔向某個目標。
那一刻間,我分明看見知南雙目圓睜,他身爲鬼神也被我刀上的殺氣所震撼,出手之間也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這一次,知南已經化指爲掌向我斜向斬來,掌上劍氣如同白練當空,又向是從天邊遊動而來的極光,帶着駭人心肺的冷煞迎向了凌空撲落的鮮血。